“All-in。”
话音落地,全场哗然。
牌桌上赌注总计已然超过十亿美金。
经理并不清楚陆子安手中牌面的具体情况,但他长年管理赌场,手中牌技虽不敢称天下无双,但也十分不凡,曾令俄罗斯军火商一夜输掉全部家当,也曾让迪拜最富庶的王子输的只剩一条黄金裤衩,出门连几十美元的打车钱都交不出。
面对这个年纪还不到三十的亚裔小伙子,他有把握赢得这场赌局。
更何况——
这副牌里的黑桃A早已提前被他抽走,黑桃A不在,最大威胁皇家同花顺自然也不会出现,陆子安还如何赢得他手里这幅运气极旺的满堂红?
胜负早已安排,在W先生的主桌上,赢家从来只能是W先生自己。
经理幽幽吟了口龙舌兰,面色高深地看向对面的年轻男人,笑的笃定而自信。
很显然,陆子安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获胜的先机,甚至可以说,从他走入纳德庄园的这一刻,结局便已注定。
经理继续笑着,唇边勾起一抹拭目以待的笑意。
中国有句古话,“兵败如山倒”,但这个心机尚显稚嫩的年轻人眼底神色是那样桀骜,显然不会甘心屈服,那么,他又会拿什么打动W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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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的局势变幻莫测。
针孔摄像机外那端的人也看的目不转睛。
与经理常年卧看风云的沉稳笃定不同,陆子安棱角分明的俊容上,沉淀着独刀戕斧刻般的锐利锋芒。
他五官生的深邃硬朗,有种欧美式立体感,高鼻深目,轮廓仿佛精心磨琢的雕塑,俊朗中更显英气,被水晶灯光一照,刹那间灼目逼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存在感十分强烈的人物。
在触及这样犀利的目光后,经理一直沉稳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停了几拍,他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细节——
这个“初生牛犊”的年轻人,他竟然比自己还要沉稳,那明亮锐利的眼睛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莫非,他手中真的握有比满堂红更大的牌面?
“曼德夫先生,你相信上帝吗?”
就在经理心中猜测纷乱时,陆子安没有立刻下注,反而冒出这样一句奇怪的疑问。
经理曼德夫略微皱眉,不知道他话里何意,却仍诚实的回答,“在基督教徒心中,上帝即万能,盖过天地。”
“诚然,曼德夫先生是一名合格的教徒,”陆子安高深地笑着,“然而,我不是。”
“作为一个投机主义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善于察觉风险,这是我的处事原则。”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四周隐藏有精密设备的角落: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们几人。”
语气随意且轻松。
曼德夫却心头一跳。
没等他回答,陆子安又抛下一记重弹——
“更甚至,从我踏进纳德庄园的那一刻,这里的规矩、这张牌桌、这副牌已经被人安排好。如果我没猜错,能够凑成皇家同花顺的黑桃A,已经消失。”
他说的是那样笃定淡然,仿佛亲眼见证过一般。
曼德夫的后背,开始渗出层层冷汗。
他这才心惊地忽然发现,自己方才对这个年轻人所有的断定,此刻全部失效。
陆子安,他根本看不懂他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