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铭也轻轻“嗯”了声，仿佛一切风轻云淡，仿佛他眼底化不开的霜雪也并不存在：
“挂了。”
滴滴的提示音在手机里响了好几秒，夏沐才反应过来，通话已经结束。
她在窗前站了好一会，直到太阳从正东方斜斜向西沉去，耀眼的阳光渐渐收敛，暗影重新覆盖，她才怅然转身。
端着咖啡杯往办公室走，她面上很平静，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听见同事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心里却在自我安慰着——
顾盛铭是男人，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情绪方面的细枝末节，是她太苛求了。
只是重新回到工作位子上，她一下午都没能彻底静下来心。
而顾氏大厦。
38层静到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高效而安静的做事，没有人敢发出巨大的声响，惊扰到办公室里那个气场降到零点以下的男人。
公司间的流言悄悄生气，员工们都对小A被强制解雇的事情有所耳闻，但却不清楚是什么具体原因，因而猜测纷纷。
明天就是东华的招标会，总裁却吩咐临时置换方案，整个大楼通火通明，顾盛铭亲自督导设计部加班加点的通宵赶稿，忙的团团转。
而消息传到陆子安那边的时候，陆氏的情况却和顾氏迥然不同。
高耸入云的陆氏娱乐大厦只有陆子安的办公室还亮着一盏明灯，其余楼层都黑漆漆，不见灯火。
轻木在办公桌前汇报着：“小A已经被顾盛铭强制裁决了，罪名是侵犯商业秘密罪。”
陆子安的反应倒是出其意料的沉稳。
他处理着当日的文件，闻言放下了钢笔，唇角微勾：“顾盛铭若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扳倒，飞鹰早就败落了。”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第二部计划的失败，面色不慌不忙，“对了，小A落网，没有泄露我们的信息吧。”
轻木颔首，“您放心，早就在一年前切断了所有可能暴露的线索。”
陆子安点点头，眼神若有所思的顿了顿。
轻木静了一会，却有些疑惑：“总裁，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您料到会被顾盛铭发现，那么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的安插她进去？”
陆子安笑笑，“为什么？”
他唇角轻轻勾起。
“总要试探一下，才知道对方的深浅。小A是我们培养了五年之久的商业间谍，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极难看出她的特殊性，但顾盛铭不同。小A甚至来不及给我们透露风声，便被直接擒住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顾盛铭的敏锐力和观察力，十分高明？”
陆子安淡笑：“何止。就商界而言，他杀伐决断的魄力，也十分出彩。单纯论这一点的话，我倒是很欣赏他。”
轻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俩人本是情敌，可是这会子总裁却欣赏起来情敌了？
大神的心思真是难猜。
“那接下来怎么办？”他请示道。
“如今形式对我们有利。”陆子安起身，慢条斯理的分析着，“我们报价压得低，方案又精彩，飞鹰的地位摆在那，低价对他来说相当于亏本生意，他未必会肯压价，而且舆论的负面效应也在发酵中，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所以，我不信拼不过他。”
他眼中，豹子一般犀利冷静的目光凛然生辉。
轻木知道这是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因而面色陡然恭敬。
“明天招标会，正面交锋见分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