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郁郁葱葱的山脉里,道士的回音回荡不息,如梦似真,宛若幻境。
这个疯癫的道士居然要柳艳!岳松不由得捏紧了双拳,这是绝对不行的,就算这个疯道士真的是神医也绝对不行!
岳松回到半山腰的小屋,柳艳便即刻迎了出来,岳松不愿意将道士的要求告诉给柳艳,所以什么也没有说,便进房间去看邬风的情况。柳艳见到岳松的脸色不好,也没有一直追问,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床上躺着的邬风整个人双目呆滞,嘴角的笑意还没有褪去,显得格外诡异。柳艳实在看不下去,便开口说,“他这样已经好几天了,不吃也不喝,整个人跟死了也没有区别。”
“你告诉我,今天见到那个神医没有,他到底说了什么?”柳艳咬唇,下了决心问道。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就按照你说的去找个医院,给邬风治疗。”岳松叹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岳松是绝对不能够让柳艳涉险的。
柳艳没有说话,心里有别的主意,岳松这次回来以后肯定是和那个道士没有谈妥。柳艳想起那晚在破庙,道士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情景,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掉。但是,柳艳再看看床上的邬风,情况越来越严重,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柳艳的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岳松不愿意告诉自己为什么道士不帮忙的原因,那么自己何不去问呢。柳艳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于是便说道,“我去收拾东西。”
岳松点头,他看着邬风气若游丝的情况,实在不明白洞房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邬风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个道士可以救活邬风。
不一会儿,黑壮汉子走了进来,他手上端着热开的中药,“这是我们山里自己挖的补齐养生的药材,不一定能够帮到你朋友,可是至少能够让他不那么难过。”
“谢谢,黑子,你遇到过我朋友这样的情况吗?”岳松不由得问道,病急乱投医,也总比束手待毙的好。
“第一次碰上,不过既然你们认识神医,怎么不去找他帮忙?我和我女人的命都是他救的,你这个兄弟情况实在不好,你还是去找找他吧。”黑子诚恳的建议说。
岳松沉默,他当然知道这是眼前最好的办法,可是岳松绝对不能够牺牲柳艳。
半夜时分,一直昏迷呆滞的邬风忽然从床上跳起来,疯了一般的冲出门,嘴里喊着阿美的名字像是中了邪!邬风的巨大动静吵醒了房间里面的人,岳松迅速从房间冲出来紧紧抓住邬风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把邬风给按住。
邬风像是中了魔,双目里布满狰狞的血丝,拼命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邬风始终不及岳松灵活,被制住之后居然撕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邬风的吼声格外凄厉悲壮,惊起林中一片鸟雀,柳艳和黑子夫妇吓得不敢靠近半步。岳松知道邬风的情况不容耽搁,于是决定天一亮便赶紧离开去找医院。
这个时候,柳艳却趁着岳松没有注意,从小屋后面借着朦胧的月色下山。柳艳记得那个疯癫的道士说过,让岳松去在山底的亭子里找他。柳艳已经想清楚了,此刻就算是不为了邬风,为了救醒父亲,柳艳也必须去找那个疯癫的道士。
夜间的山路有些湿滑,冰冷的山风呼呼的迎面吹来,树林里不断传来各种不名鸟兽的声音,有些恐怖。柳艳咬紧牙关,既然做了决定,她便不想让自己有回头路。柳艳裹紧了衣服,绝色的脸上满是坚毅和倔强。这次她不能够功亏一篑,不管那个疯癫的道士提出什么条件,只要能够救活父亲和邬风,那么柳艳便是愿意的。
山脚下的石亭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清冷,几个破碎的石凳更增添了几分凄凉的感觉。柳艳缓步走到亭子的正中央,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够找得到那个道士。柳艳流连在亭子的周围,不断朝着四周看去,发现除了巍峨的高山,这里什么都没有。柳艳幽幽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她决心在这里等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干瘦肮脏的手忽然从柳艳的背后伸出来,忽然扣在柳艳的芊腰上。柳腰吓得一惊,猛地站起来,花容失色的转身叫道,“谁!”
“嘿嘿,美人,除了我还能够有谁!你不是专程来会我的吗?”只见那个疯癫道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猥琐的盯着柳艳那绝色倾城的面容流口水。
柳艳只觉得恶心,不由得倒退了四五步,扶着身后的柱子,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怒火,问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救人?”
“那要看你要我救什么人了?”道士也不生气,端详着柳艳,猥琐的说道,“不过,如果是美人让我救的,哪怕死绝了,我也自有办法。”
“你说的当真?”柳艳大惊,心中生出希望,看来这个人就是陈阿婆说的那个神医!可是柳艳心中立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所谓的神医实在看起来太过不可靠。
“美人,那是当然,只要你一句话,我救了那个撞邪的伢子不过是举手的功夫。”道士森森的笑着,信心十足。
柳艳咬唇,半响问道,“如果昏迷不醒的人,你能不能有办法救醒?”
“死人都能够救活,你说我能不能救呢?”道士轻挑的说道。
柳艳被道士看得浑身不自在,可是如今这个道士却是能够救父亲的人,柳艳必须要做出抉择,再厌恶也要先忍住。柳艳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让你救两个人,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嘿嘿,我不是跟那个小子说了吗?难道你今晚来不是祭品!”道士双眸锐利的望向柳艳,缓步逼近,脸上满是贪婪猥琐的神情。
“什么祭品,我不知道!你,你走远一些!”柳艳不断的后退,拔出岳松给她防身的匕首自卫。
“看来那个小子没有对你实话实说啊!算了,我怪医道人最不喜欢勉强了。那个中邪的小子恐怕活不过三天,你好好考虑吧!考虑清楚了,再来做我的女人。”怪医道人扫了一眼柳艳,竟然没有强求,转身离开了。
柳艳望着道人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喘着冷气,心跳许久难以平息。做那个疯子的女人?柳艳的脸色难看异常,手掐入了肉里都不知道。柳艳的心里剧烈的挣扎着,如果那个怪医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邬风只有三天可以活了,而且如果不答应这个疯子,那么父亲也永远不可能醒过来。
鱼肚白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第一抹阳光洒进山林,金灿灿的驱散了部分的雾气。整座磨盘山像是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远看格外璀璨夺目。
柳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半山腰上的小屋的,她心情差到极点,回去便蒙进被子里睡下。此刻,岳松却已经收拾好行李前来找柳艳,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去医院为邬风治病。岳松看到柳艳还没有起床,也没有多想,便叫醒她。
“艳艳,我们要走了!快些起来,邬风的病不能够耽搁,我们还有一天的山路要走!”岳松开口说道,可是柳艳却怎么也没有回答他。
岳松摇了摇被子里的柳艳,知道没有找到神医,柳艳的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于是便安慰说,“艳艳,等邬风病好了,我们再来找神医,你不用担心的。”
可是,柳艳还是不回答,被子里传来了一阵呜咽的声音。岳松心中一急,索性拉开了被子,只见柳艳已经哭成了泪人。岳松不知道柳艳为何会这么难过,他上前抱住柳艳,说道,“艳艳,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昨晚被吓着了?”
“没有,没有——我们不走,好不好?”柳艳双手环住岳松的脖子,哭着哀求说,“再给我一天时间,一天就够!”
“你要一天的时间做什么?”岳松心中有所警觉,再看向床边还沾着露水的鞋,顿时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柳艳用力的摇头,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我不舒服,想要多待一天。”
岳松皱着眉,严肃的问道,“艳艳,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过哪里了?难道你一个人去找那个疯子道士了?”
柳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岳松居然会猜中,顿时捂住脸,不敢再看岳松那双凌厉的眼神。
“艳艳,你真的去见了那个道士?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怎么那么傻!”岳松又是心疼,又是恼火,柳艳昨夜居然一个人去见那个疯子,如果出苦力什么事情,那该怎么办!
“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可是你不也一直瞒着我吗?那个人说了,如果我跟他,他就会救邬风。”柳艳低垂着头,伤心的说道。
“那个人的话,怎么能够当真!艳艳,我们离开这里,我不相信没有人可以救邬风了!”岳松坚定的说。
柳艳却一直摇头,“就算救好了邬风,可是我爸爸呢,还有严晓冉呢,难道你都不管了吗?”
岳松一时噎住,但是很快就开口说,“那个人说话根本不可信,如果你跟了他,他最后谁也救不了,又改如何?”
柳艳被岳松给问住了,她用力的摇头说,“不,不会的!黑子夫妇就是他给救活的,陈阿婆也是,他一定有办法救好爸爸的!”
“艳艳,你现在千万不要被他骗了,或者作出任何莽撞的决定,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千万不能够自作主张。你明白吗?”岳松格外认真的说道。
柳艳欲言又止,最后缓缓的说道,“如果不答应他,还能够有什么办法?”
“你别急,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岳松答道,眼中满是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