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的墓室只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满是各种各样的草药,小美每日的生活,就是采集草药,然后用草药泡澡。岳松的任务,就是跟着小美一起,学习辨别各种各样的草药。
过了四五日,两个人算是渐渐熟悉了一些,岳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便开口问道,“小美,你到底是——”
“你想要问我是死人还是活人,对吧!”小美冷冷的望着岳松,声音却是甜美清澈的说,“其实我是半人半鬼!”
“不要开玩笑了,你还这么小的年纪,到底原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岳松小心翼翼的问道,害怕提及了小美的伤心事,可是自己的好奇心实在是有些安奈不住了。
小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岳松说道,“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因为贪玩,所以在山里迷了路,然后因为调皮将一个杠神婆的种的蛊给杀了,所以被下了蛊。那次,回来后,不过三天,便已经不行了。”
“爹说,像我这样的女伢,如果不过十八就枉死是必须要招婚的,所以便将我停在堂屋,等人上门。”小美的思绪飘远,漆黑的眼睛看不出神情。
“原来是这样,你说的杠神婆该不会就是离这里不远的一个苗家寨的吧!”岳松不由得猜测道,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个杠神婆实在是造孽太多。居然对一个小女孩也下得去手,实在可恶。
“你是怎么知道的!就是那个杠神婆,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婆婆!”小美的声音有些激动,可是脸上却僵硬一片,“你若是认得,出去后一定要帮我讨回个公道!”
“放心,我一定会的,那个杠神婆,害了不少人了。”岳松坚定的说道,忽然觉得小美其实没那么可怕,也不过是个心地纯良的小女孩罢了。
“其实撞婚的事情,我有些愧疚,但是我也是后来才恢复了意识的。都是鬼蛊神医救了我,将我身体里的蛊虫给逼死,造成我一部分的身体也给坏死了。可是鬼蛊神医说,我能够慢慢好起来!”小美想到自己又能够像原来一样,声音便又雀跃起来。
“我明白了,所以你每日才用草药泡身子,对不对?”岳松真心为这个女孩高兴,这一刻,岳松忽然觉得这个鬼蛊的神医很伟大。岳松顿时生出一种,要认真学习医术的想法,如果自己真正能够医人,那么以后就再也不用那么被动!
“是啊,鬼蛊神医说,我的脑子是好的,心也是好的,只有一些肉体坏掉了。每日必须要用草药泡的,这样才能恢复。到时候,回家,我一定好好的跟爹说,让他感谢你和鬼蛊神医!”小美的声音在笑,虽然脸色还是惨白的,却让岳松心里很暖。
“一定会的,小美以后采草药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的四肢不能够弯曲,很多时候都不方便!”岳松自告奋勇,他要帮助这个女孩早日恢复。
从那天起,岳松便担负了采集草药的全部工作,因为小美本来就在山野中长大,所以认识许多草药。这期间,岳松跟着小美学习到了不少草药的名称,最后岳松几乎可以认出这山上两百多种不同效用的草药。
半个月后,小美的情况也渐渐好转,最明显的是,她的四肢已经可以小范围的活动。最让岳松高兴的是,小美如今可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这让岳松兴奋不已。
一天晚上,岳松刚刚给小美敷完草药,这个时候,鬼蛊来了。他告诉岳松,岳松可以搬回竹楼住了,因为小美很快就能够回家。岳松听到这个期盼已久的消息的时候,忽然又有些不舍,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小美是个极好的女孩,渐渐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妹妹。但是岳松也真心替小美高兴,小美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实在是不适合这样阴森恐怖的地下呀!
岳松跟着鬼蛊学习的日子,每天看的最多的就是中药,学的最多的也是草药。岳松甚至觉得自己是跟着一部活的草药百科地图。难道接下来的日子就要跟着鬼蛊一直学习草药吗?岳松很想要知道鬼蛊最后安排的考验到底是什么样的,小美都已经准备要离开,岳松也要回去料理他的事情了。
鬼蛊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他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头上一样。岳松想着小美要回苗寨,刚好自己和小美的父亲之间有些误会,于是,岳松便提议由自己带着小美回家。
鬼蛊同意了,所以岳松和小美定好,明早一起回苗寨。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洒下一片碎金,大雾弥漫的磨盘山放眼望去宛若人间仙境。康复了的小美和岳松一道走在山路上,今日两个人的心情都十分不错。
小美兴高彩烈的边走边跳,快乐的如同一只蹁跹飞舞的蝴蝶。她拉着岳松的手,开心的说道,“岳松哥哥,我给你唱一支我们这里的山歌,好不好?”
岳松笑着应道,“当然好了,我还没有听过小美唱歌呢。不过小美的声音这么好听,唱歌一定更加动人!”
小美听见岳松夸赞自己,不由得脸红成了熟透的番茄,她反倒有些害羞的走到岳松的前面去,放声唱起一只婉转悠扬的山歌。山歌犹如一只黄莺鸟在山涧自由自在的飞翔,又宛如天边那道最明艳的霞光,生机勃勃,充满朝气。
此刻小美就像是这山中的仙子一般,在霞光里成为一道最美丽的风景。岳松此刻也在这如梦一般美的景色里,朝霞,少女,山林,岳松觉得这一幕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便到了陈家沟,可是今日的陈家沟比起往日来更加的冷清。几乎家家户户都闭起门来,不见踪影,岳松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个情形,就像是当时邬风捡到了小美的锦囊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阿爹,阿娘,我回来了!”小美也有些慌张,匆匆的跑向自家的院子,大声的喊着。岳松也快步跟着跑了上去,想要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小美推门就院子,发现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祥的感觉更加明显,她转身差点撞到岳松。小美忐忑不安的问道,“岳松,怎么办,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别着急,我们四处去找找,说不定村子里的人聚集到一处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呢。”岳松安慰小美说,其实他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岳松和小美分别朝着村子的东西两头去找人,岳松发现这里家家户户的门都没有掩上,似乎人走出去的时候都格外匆忙。这个时候,岳松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是小美的声音。岳松迅速转身朝着小美的方向跑去,只见远处烧起了熊熊的烈火,乌黑的浓烟直冲云霄。
“小美,怎么了?”岳松见到小美疯了一般的要冲进火海,赶紧将她给拉出来。这个时候,岳松也看清了,原来房子里有人!不对,应该说是还有很多人,几乎整个村子的人全部都在,可是都是昏迷的模样。
此时起火,那不是要屠村吗!岳松大惊,不由得命令道,“你去找水来灭火,我这就进去救人!”
岳松脱下外套,用矿泉水淋湿,裹住了口鼻,然后飞一般的冲进火海,开始救人。他尽可能多的将人带出来,一个肩膀背上一个,快速的救人!
如此一来,足足忙乎了将近三个小时,这场毁灭性的大火才渐渐被熄灭。岳松和小美都心有余悸的瞧着地上被抢救出来的村民,两个人都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有一阵清脆的拍掌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只见居然是那个疯子道士,他脸上的青肿还没有完全消退,看起来十分滑稽。疯子道士恶狠狠的盯着岳松说道,“真没有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居然活过来了!”
“你也不赖啊,恐怕像你这种劣等的人,阎王都嫌弃收你吧。”岳松冷冷的说道,将小美护到身后。
“哼,你别以为有了我那个冥顽不化的师兄帮忙就能够得势,不怕告诉你,地上的这些人命可都在我的手上!”疯子道士阴冷的说道,看向岳松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说,孙子,你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对爷爷我的朋友都这么不尊重,看来你的皮是不是又痒痒了。”岳松环胸,笑着说道,他原来就不怕这个疯子,现在更是一点都不怕他的威胁。倒是小美因为担心自己的父母亲人的安危,脸上很是担忧,生怕这个道士给他们下了什么难以解除的蛊毒。
“你——你这是在找死!你信不信,我让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疯子道士双眸血红,张牙舞爪的叫道,“这是绝了种的措蛊,不怕告诉你,就是我师兄没有解药也救不活这些人!你就等着看这些人肠穿肚烂,痛苦的自己咬下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肉,活生生的痛死吧!”
“你敢!”小美几乎要哭了出来,她早就听说过传说中的这种极为歹毒阴狠的毒,没有想到这个道士居然真的有!
岳松按住小美的肩膀,让她不要太过难过,然后对着疯子道士说,“你这次的目的恐怕不是杀人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你跪在地上舔我的脚趾头,叫我爷爷,这辈子必须跟一只狗一样用四只脚走路!”疯子道士不满的叫嚣。
岳松眉梢一挑,精致的脸蛋瞬间绷紧了,重眸酝酿着黑暗的风暴,“你梦还没有睡醒吧!我看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才对!”
“哼,岳松,你现在别嘴硬,再等一个小时以后,你再来跟我说话!”疯子道士咬紧了牙根恨恨的说道,一个小时以后那些人的蛊毒就要发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