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快递员自言自语道,又不敢多问。
邬风在监视器旁边,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见到云慧用另外一只手示意他关上实验室的门后,邬风便安心了一些。
可是紧跟着邬风又不明白了,因为只见云慧一个人走进了单独的那间小实验室,并且把自己给反锁在了里面。幸亏,里面有一个电脑,可以和邬风视频对话。
邬风心急,迅速打开了调整了电脑的模式,接通了云慧的电脑。不一会儿,邬风的屏幕上就出现了,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一脸苍白的云慧。
“云慧,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邬风焦急的问道。
云慧顿了顿,努力让自己平静,她缓缓开口道:“我们中计了,这个手机是定时炸弹。”
“什么?”邬风震惊的直接从椅子上摔到地上,疼得他站起来直拍屁股,他戴好歪斜的眼镜,不敢置信的问道,“云慧,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邬风一紧张就会不停的结巴,现在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甚至有些说话跟不上思维了。天啊,炸弹!老大现在又不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邬风,你现在带那个快递员迅速离开。”云慧一字一顿的吩咐道,她现在唯一重要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能够再牵连别人一起收到威胁。
“不——!不行!”邬风虽然吓得哆哆嗦嗦,可是却坚决的回绝了云慧的建议。
“我,我胆小是真的,可,可,可绝对不能够丢下你一个女孩子自己逃命去!要是我真这么走了,怎么跟老大交代!”邬风一急之下,说话忽然顺溜起来,一脸正色。
云慧见到邬风这样,心里为难,又感动,为岳松有这么一个兄弟而安慰。她沉吟片刻,说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确定,再说,他说这是炸弹这就真的是炸弹啊,要是根本就是假的怎么办?我还真没有见过只有手机大小的定时炸弹。”邬风壮着胆子说道。
云慧无奈苦笑,邬风没有见过这种微型炸弹,云慧却是见到过的。在警察局每个月的总结大会上,就曾经分析过德国恐怖分子研制的微型炸弹。别说跟手机大小的定时炸弹的威力有多大了,就算是拇指大小的一枚炸弹就足以销毁一栋摩天大厦。
云慧没有继续解释那么多,邬风的话也提醒了云慧,现在避免最小的损失只是最基本的一步,现在更加重要的还是如何拆毁炸弹,必须要依靠警察局和专家的力量了。云慧想着要跟父亲取得联系,可是紧跟着云慧又犹豫了,因为岳松这件事如果让父亲知道了的话,那么自己恐怕以后都不能够再和岳松见面了。
这个时候,邬风开口了,“云慧,我现在就通知老大,他一定能够有办法!”
“不要!”云慧赶紧阻止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够告诉岳松,云慧担心岳松真的会去自首,那么到时候就中了圈套了。而且就算是岳松按照那个凶手说的做,也不代表,云慧就一定能够安全。
豆大的汗珠顺着云慧的额头流下,手机里面的滴滴声,更是牵扯了云慧的所有紧绷的神经。终于云慧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邬风,我告诉你一个电话,你现在就拨过去。”
“你这是要——?”邬风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爸爸的电话,他可以联系到最顶级的拆弹专家。”云慧的眼神有些伤感,如果不是到这一步,云慧是不愿意牵扯父亲进来的。从今以后,恐怕云慧不能够像原来那样和岳松肆无忌惮的在一起了,或许要听父亲的话,甚至连警察这份工作都不一定能够保住。
“太好了!我这就马上去联系!”邬风一听见云慧有办法,便高兴得不知所以,顿时觉得天空一片晴朗,迅速拨打起电话。
云慧却在心底幽幽的叹息,但愿父亲能够比原来理解自己一些,不然爱情和工作就全部都保不住了……
碧蓝辽阔的海面上,一群海鸥被惊得四散开来,一艘快艇如闪电一般扬帆破浪而来在海面划出长长的一道白浪。此刻,岳松正站在快艇的前端,海风将他的发和衣服吹得飞扬起来,像是岳松此刻的心情一般。
岳松已经找到了阿赫航行的方向,只要能够追的上阿赫,那么岳松就可以问清楚,肖老爷子精心策划这么大一场闹剧,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艘白色的快艇是岳松用“专业技术”得来的,这是他第一次驾驶快艇,从刚开始的摸索在海面胡乱转圈,到现在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行驶,岳松才不过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岳松记得阿赫的船是一艘小型的游轮,那种游轮的速度是无法和这样的快艇相媲美的,方向只要是没有问题,相信不过数天的时间,岳松就能够追上阿赫。
天色渐渐黑下来,岳松打开船上的无线GPS导航地图,他发现如果继续向南行驶,不远处三个小时的行程里还有一个小城市的港口。岳松心中一动,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船上似乎很空,说不定阿赫会去那个港口置办必需物品。
当然,这个判断是建立在,阿赫是决定要远航的前提下的,如果阿赫决定要从陆路走,或者转乘飞机的,岳松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岳松心里着急,继续加速的速度,朝着那座港口前进。
半个小时后,实验室里面除了云慧还多出了一个身穿便服的男人,这个人左脸上少了一个耳朵,这让原本清秀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和诡异。这个男人名叫孟甲文,是世界上都排的上名号的拆弹专家,云慧的父亲在接到电话后,他是从国外坐专机飞回来的。
孟甲文的那只残缺的耳朵和半边狰狞的脖子就是当初拆弹的时候,意外受伤的。孟甲文察觉到云慧盯着自己的伤疤看,不由得冷冷的说,“你怀疑我能力?”
“没,我没有那个意思。”云慧赶紧答道,觉得这个人实在太敏感了。其实是,云慧举着的手,已经酸痛不已,可是却不敢动分毫,所以便为了转移注意,多看了几眼。可是这个人脾气这么大,云慧心中叹了叹气,转移开视线。
安静,静得令人呼吸艰难,每一秒的逝去,似乎都预示着危险的临近,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为何没有穿防弹服?”云慧实在受不了这致命的静,不由得开口说道。
孟甲文斜了云慧一眼,恶狠狠的反击道,“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
云慧大窘,明白自己可能又触及到了对方的敏感处,不由得无语至极,不再多说。
监控室里面现在也多了一个人,云慧的父亲,云尧国。警察局里的风云人物。此刻,快递员已经被转移到了警察局,云尧国现在陪着女儿,一同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云尧国的跟随者通通守在监控室的门口,黑压压的一片,煞是壮观。
房间里,邬风和这么一个威严寡语的警察局大人物在一起实在有些局促,好在云尧国对邬风似乎没有什么兴趣,一直没有跟他说话。两个人倒是相处得相互不干扰。
“你知道多少岳松的事情?”云尧国,忽然开口问道,声音有些低沉,有种无形的威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岳,岳松——你说老大么——”邬风紧张的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一时间找不到从哪里说起。
“别紧张,慢慢说。”云尧国缓缓道,那张和云慧相似的温柔的眼神却有种难以言明的锐利,像是有把刀子放在邬风的脖子上一般。
邬风忽然想到一个词,笑面虎。
邬风倒吸了一口冷气,砸吧砸吧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您想要知道哪些?”
云尧国微笑,很是温和的说道,“全部。”
邬风听完这句便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似乎不说也说不过去。毕竟是云慧的父亲关心女儿的情况啊,邬风吞了一口口水,开始结结巴巴的将岳松的情况说了出来。
此刻,足足远足观察了手机快一个小时的孟甲文终于开始行动,他缓步走到云慧的旁边,先将手机固定在一个特质的盒子里,然后命令道,“松手!”
“松手?”云慧有些不放心,自己都握了快一个半小时,现在松手,会不会爆炸!
“松手!”孟甲文不容置喙的吼道,似乎云慧不松开,手机才会爆炸一样。
云慧浑身一震,颤抖的,一点点的松开手上温热的手机,这一刻,云慧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她想到很多,岳松,父亲,警察局——所以一幕幕的在眼前滑过,她似乎连呼吸也不能了。云慧忽然很后悔,自己没有利用好刚才的一个多小时,自己应该留下遗书或者别的什么。不然如果自己真的这么死了,那岂不是再也没有办法——
不过,并没有砰的爆炸,只见孟甲文很是利落的将手机卡在木格子里面。
呼——云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没事,没事了。
云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双腿有些发软的瘫坐在地上,汗珠仍然一滴滴的从额头上滑落。这个时候,云慧看见孟甲文认真的拆开手机后盖,忽然意识到,既然这个人早就有办法取下手机,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等那么久!
这也太过分了吧!要知道云慧可是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多小时,整整一百多分钟,六百多秒啊!
饶是云慧温柔的性格也有些生气了,她刚要开口质问,便听见了孟甲文说话。
“还不走,赖在这里干什么?”孟甲文几乎没有抬头,语气中却满是嫌恶。
云慧这一刻火气到了极点,可是又懒得和这个人计较太多,毕竟这个人救了她的命。云慧良好的修养,让她紧咬银牙,恨恨的瞪了这个人一眼,便站起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