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蝉长长叹一气,无可奈何地看着入画,“蛮大侠是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也许生气了,不过呢,他就算生气,也是生你主子的气,连皇上都这么说了,今日这事不怪你,怪我,所以你可以安心了。”女人啊女人,遇到爱情总是会变成这样,变得脆弱,变得不知所措。r
“真的吗?”入画不确信,心底一想到那蛮大侠离去时的决绝背影,忍不住生了怯意,“以后奴婢都不敢看蛮大侠了。”r
月蝉轻笑出声,“傻丫头,就算没这事,你敢看他吗?”女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带着十足的小心翼翼,盼望着见面,然而见了面却又胆怯,甚至是在见面前就心生胆怯。r
入画被月蝉这么一句话噎住了,落寞地垂下脑袋,半响不语。r
“入画姐姐,瑛儿带了冷宫那边的话,说那边的主子要见娘娘。”两主仆沉默之时,屋外就传来了宫女的禀告声。r
这宫中的等级是森严的,从来不允许暨越。r
入画忙抬头,一把揩去面上的泪,对月蝉微微一低头,然后起身去开了房门,“什么事?”声音倒是恢复了。r
“那边的主子说要见咱们娘娘。”那宫女怯怯道。r
“你说皇后娘娘?”入画狐疑。r
“是的。”宫女低眉顺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这宫里的妃嫔犯了什么样的错,就算宫人们再不屑,可好歹还是个主子。r
“哦,好的,我这就去告诉主子一声,你先下去吧。”入画打发了那宫女,重新进了屋,月蝉已经起身了,那腹部早已高高隆起,按照太医的说法,恐怕这几日就该生了。r
“主子,冷宫那边来话,说皇后娘娘要见你。”入画将方才那宫女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即搀扶了月蝉。r
月蝉沉默了片刻,微启朱唇,幽幽道,“她找我何事?”她与月雅虽是姐妹,却是名存实亡,最多的也就是身上流淌着二分之一一样的血,这本该是要让她们成为这风宫中最亲密的人,然而也早已被欲念给泯灭了。r
“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主子还是别去了。”入画轻描淡写。r
一个人行恶到她的恶行让人习以为常,他人念及她的品行时,却不以为意,这足以说明她的可悲、可怜、可恶,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想来是有道理的。r
月蝉抚了抚隆起的腹部,淡淡道,“好歹是姐妹一场,不必做得那么冷酷。”r
“主子,皇后跟那玉念就是有什么样的奴婢就有什么样的主子,那玉念在飞鸾宫地下室养的那么些毒物,还不是在替皇后做事,这就说明皇后比那玉念更加歹毒,看不得他人好,瞅着有孕的妃嫔就想毒死,”入画竭力反对月蝉要去见月雅。r
月蝉轻拍了拍入画的手,淡然道,“她现在也伤害不了人了,你不必担忧。”被折了翅膀,拔了利爪,如何还有能力伤人,恐怕只是在一处角落顾影自怜吧。r
入画弩了弩嘴,还想说什么,月蝉却道,“再说姐妹一场,她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我若是连见都不见她,就太过于凉薄了,让宫里人看着,想必他们心里也会有想法。”r
入画无奈,只好扶着她去往那冷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