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蝉鼻子一酸,眸中的热泪滚落,滴落在那碧玉锁上完颜轩三字上,似乎也被那碧玉锁吮s吸了,“所以,他们的孩子叫做完颜轩对吧?”握着那玉锁的手攥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再次滚落。r
“轩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和芊儿一样,”月娥太后沉沉地伏着,干涸的眼再次溢出热泪,死死地盯着月蝉隆起的腹部的眼转看向她手中的那个碧玉锁,“轩儿三岁时,本宫回了一趟月国,本来想将这玉锁给她的。”r
“后来,你没给她,因为月寒翎已经答应你会妥当安排好完颜轩,还给她取了个新名,所以你觉得没有必要再给她这个雕了完颜轩这名字的碧玉锁了,对吗。”越接近真相,月蝉的心越沉,双手开始微微颤抖。r
月娥太后哆嗦了泛着灰白的双唇,过了许久,仿佛是清醒过来了,“这一切都是哀家的错,要不是哀家,芊儿、轩儿就不会遭那样的劫难了。”声音平和了,记忆的大门似乎在这一刻缓缓敞开了,两行清泪滑下满是褶皱的双颊。r
“当年,哀家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去过一次月族的祠堂,去看望一位被选为巫儿的姑母,从小,那位姑母就待哀家极好,在本宫看来,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子,然而被选为月族巫儿之后,不过一年,那丰美如白牡丹的脸就成了隔夜的玉兰,颓废凋零了,连着整个人的性子也变了,变得古怪,变得可怕。”月娥太后说着,眸中的惋惜之意渐渐转为怖惧之色。r
她惊恐如受惊的小动物般,“所以哀家很怕,哀家很怕自己也成了她那样,”拽着霞影纱床帐子的手被死死缠住了,那霞影纱被撕开的口子越来越长。r
“一切都已经过了。”月蝉试图将她从那场噩梦中点醒:看来她口中的那个姑母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刻,甚至深刻到了她的一生,还有她的子孙。r
然而她却无法自拔了,“十五岁那年,本宫终于问得了如何才能不变为月族巫儿的方法,那就是生子,只要生了孩子,那么就不会再被列入巫儿选择行列。”r
“管事的嬷嬷告诉本宫,生孩子,是要寻一位自己所爱之人,那一年春天,随母后出宫去圣山祭拜,在去圣山的路上,在那桃花林里,我看到了他。”月娥太后的称谓一换再换,显然是已经彻底沉沦了,说到那个他的时候,她的目光变得异常的柔,从未有过的柔,那是一个女人回忆起所爱之人才会有的眼神。r
月蝉心狠狠被揪住,“他是谁?”r
“他,一袭月色长袍,他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样,他的唇仿佛沾了露水一样香甜,他抱着我的手如铁臂一样有力,他的胸膛很温暖,他让我很快乐,那种快乐是前所未有的,他说此生此世,我就是他的人了……”她的言语散乱,然而那苍老而蜡黄的面上流露出了情窦初开的女子才会有的羞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