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听到了月蝉的声音,那双凹陷的眼上的皮动了动,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缓缓张开了,在看了月蝉数秒之后,那无神的眼突然有了精光,从明黄色被子里抽出一双枯槁的手来,一把抢了月蝉的手,“孩子孩子,你来了,你终于来了。”r
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仿若那溺水之人,抓到了上帝抛入水中的葱一样,也不知道一下子哪里来的力气,那干枯只剩一层皮囊的手,骨骼很是生硬,死死地拽着月蝉的手。r
月蝉着实被她这一反应吓了一跳,然而却挣不开那双干枯的手,好在那月娥太后坐起身后,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两眼用一种月蝉无法言语的眼神死死盯着她。r
过了好些时候,那双几近干涸的双眼竟泛起了泪光来,然而下一刻瞄见月蝉高高隆起的腹部,随即重重地甩开月蝉的手,恨恨地剜一眼月蝉,“下作的胚子,”此刻她的嘴脸极为丑陋、刻薄,就像那老巫婆一样。r
月蝉凤眸一滞,更是摸不清头脑,狐疑地看着那月娥太后,心下猜疑月娥太后是不是回光返照了,哪想那月娥太后突然抡起榻上的玉枕头,便要往月蝉身上砸,一侧的雨妃与入画见了赶紧上前拦住了,而入画的后背被结结实实砸了一下,痛得直龇牙咧嘴。r
月蝉忙拉了她离了那榻子,蹙着眉头看向榻子上红了眼的月娥太后,一句话说不出,虽是生气,可是却又发不起火。r
月娥太后还不罢休,见那玉枕被雨妃夺去,又从发间拔出一支金簪来,欲扑下床去刺月蝉,而且那目标直指月蝉高高隆起的腹部,雨妃忙拉住她,却反被刺到了右臂,瞬刻鲜血就渗出了那厚厚的冬衣,冬衣的袖子被割开了一道口子。r
月娥太后欲扑向月蝉,却没想因为腿脚不便,整个人扑到了地上,月蝉不敢上前,好在雨妃与郭公公及时扶住了,柔声劝道,“太后娘娘,那是月妃妹妹,是您的亲侄女,”r
月娥太后不理会雨妃的劝道,依然恶狠狠地看向不远处的月蝉,那目光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怨气,恨不得将月蝉生吞活剥了,“你这下作的胚子,竟与那雪国那禽兽做出此种见不得人的事,从今本宫没你这个女儿。”r
听闻月娥太后这席话,月蝉拧着的秀眉蹙得更紧了,而屋内的人不禁都愣住了,却不敢出声,将头埋得更低了。r
雨妃首先缓过神,目光在月娥太后与月蝉之间徘徊了片刻,思忖了数秒,“你们都出去候着吧。”打发了屋内的宫人,包括那个郭公公。r
那些宫人出去之后,雨妃望了望床c上依然恶狠狠看向月蝉的月娥太后,再看不远处愣着神的月蝉,还有守在月蝉身侧的入画,踌躇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开口。r
“姐姐,你受了伤,去让人帮你包扎一下吧,”月蝉盯着榻子的一脚的目光虚无。r
雨妃迟疑了一下,月蝉却道,“你且放心,姑母这边有我照顾,”说着,示意了身侧的入画,“你且陪雨妃娘娘去包扎一下手臂上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