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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惊魂一夜


沐浴结束后,绿珠为苏香穿戴好早已准备好的素色服饰,轻捥了一个简单地发髻,在绿珠和一个识路的小宫女的陪同下一步步向伟大帝王的灵堂——承德殿走去。苏香的脸上沉着冷静,隐藏了所有的疲惫,只是隐约还是透着几分担忧。

承德殿是整个皇宫中最大的宫殿,满殿的白绫飘扬,一排排整齐蜡烛安静地摆着照亮了整个宫殿。大殿正中央,一座巨大的棺木沉稳的摆放着,棺木左右整齐的跪着一排排素服妇人。

苏香被一个老公公带到左侧最前排中间位置,极不情愿的跪下开始打量整个皇家灵堂。整个大殿进深约百步,宽约一百五十步,殿内金砖铺地,这砖表面光洁透亮,却又不涩不滑,质感极好,大殿正中央设有十步的台阶,台阶周围雕有九曲蟠龙,栩栩如生,绝妙无比。

台阶上一九龙金漆宝座赫然矗立着,宝座两侧排列8根直径约一米的沥粉贴金云龙图案的巨柱,所贴的金箔都采用深浅两种颜色,对比鲜明,形象立体,仿若这就是盘旋在云雾间的一条飞龙!

外面身着素服的文武百官跪满了殿外整个院子,密密麻麻的,好不壮观,苏香放肆的打量着。

“注意规矩!”苏香耳边突然想起一声呵斥,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语气不怒自威,苏香转过头看了看这声音的主人,虽然身着一身素服,但是其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气质却不减分毫。能跪在最前面,气质又那么高贵的,必然是皇后娘娘无疑了。

苏香心里郁闷的想着,“凶什么凶!姐就是看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姐还不惜的看呢!”虽然苏香心里现在极不爽,但还是识趣地收敛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嘛,更何况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怎么能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民一样嘛!

苏香乖乖地跪着,百无聊赖的听着公公一个接一个的报幕,此时皇帝的灵前一个年纪约七十多岁的老大爷跪地哭诉着:“皇兄啊,你怎么能扔下臣弟说走就走了啊,你一生忧国忧民,凡事亲力亲为,全心全意为天下苍生着想,哪里有灾难,你总是不眠不休,日日夜夜担忧着,皇兄啊,想起小时候,我不听话,每当父皇问起董太傅传授的功课,我都答不上来,次次都是你帮我解围啊,皇兄·······”

“原来是老王爷啊,看他悲伤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看来是真真的伤心啊,这一行三个人,也就他一个人哭得真情流露,其余两个年轻一点的,只是假装轻抹了几滴泪水,半点没有丧失亲人的悲痛感觉。”苏香默默地想着。不禁感叹这诺大的皇家又有几分真情呢。

过了好长时间,张公公陆陆续续的念了好几拨人的名字,其中有年过百逾岁的开国老臣,有各朝前来祭奠的使节,还有各世子郡主等等。

苏香真的无聊透顶又不敢像刚才那样四处张望,只有无聊的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眼前的这个硕大的棺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棺木最外面的材质竟然像化石一样,通体黑亮,看上去古朴典雅,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东方之神”!有“灵木之尊”之称的阴沉木?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种木材形成时间大约在五千年至八千年,它不属于植物化石也不属于矿产,而是一种百年难得的碳化木,它历经岁月沧桑、饱受多种自然外固和内固之力,集天地之灵气,古朴典雅,端庄大气。

尤其是在古代这种严重缺乏挖掘装备的年代更是昂贵无比,有再多的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苏香细细地观赏着这个绝世珍品,棺木本身雕刻着蟠龙,金凤,腾云等,雕刻精细华美,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大师之手,细细一看这木材被划开的地方略带金黄色,苏香简直惊呆了,这阴沉木本就珍贵不说,更难得的是它竟是由珍贵的金丝楠木形成,如果它不是一顶棺木,那它真真是完美到极致了!

苏香悄悄地观赏着这宫殿里的一切,不想再被身旁的严厉的皇后娘娘教训了。

而此时,太子殿下龙丘浦泽从战乱边境匆匆赶回来后,刚踏入承德殿就跪倒在地,整整一个时辰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眼里的忧伤又有谁能明白,他最爱的父皇去世了,而他,父皇曾经最器重的太子,他必须承担起这帝国的重任!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太子浦泽起身回到偏殿去了,等待他的是无数的政务要处理,此时他还没有资格伤心。皇帝突然暴毙,朝中政局大乱,拥戴各皇子的朝臣蠢蠢欲动,四处造势,根本不将他这个即将继位的太子放在眼里,这其中拥戴与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四皇子的人最为多,而且力量也最强大,朝中好几个重臣都向他倒戈,这直接威胁着太子的帝位。

桌案上堆着的奏折无一不写着他惟一的亲弟弟最近的动作,浦泽太子缓慢的合上奏折,眉心紧蹙,自己唯一的、与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都在反自己,手段之凶狠,计谋之阴险,丝毫没有顾及到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只不过在这帝王之家,亲情从来都只是奢侈品而已。

太子浦泽起身踱步到窗前,眼里看到的是主殿冰冷的、肃穆的灵堂。

“父皇,我该怎么做,真的要杀了他吗?他是跟我最亲的人啊!”太子浦泽内心十分矛盾,整颗心满是苦涩。他缓缓的移开自己的眼光,却正好瞥到了安静的跪着地上,时不时还东张西望几处的苏香,她身穿一袭上好的丝绸白衣,发髻轻捥,全然不加任何修饰,脸上不施粉黛,却绝美无双,彷佛是坠落在人间的天使,不食人间烟火。

浦泽太子冰冷的眼神渐渐地温暖了起来,烦闷的心情也顿时减少了不少,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让自己都惊讶的想法,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时时能看到就好了。

想到自己以前每次遇到令自己棘手的事情,父皇总是在第一时间给我点拨和鼓励,眼睛里满是慈爱,每次和父皇在一起,他总是一副轻松悠然的神态,现在想想,坐在这个帝王的龙椅上,尽管拥有着整个王朝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有着太大的压力和太多的无奈与辛酸。

父皇似乎把他此生所有的轻松与快乐都给了自己,丝毫没有保留,这是父皇留给自己的最完美的礼物了,而父皇突然走了,整个中天帝国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自己的肩上,再也不能有所依赖,也再没了倾诉的对象。但是他必须将这一切都扛起来,他是未来的帝王,不管多大的压力,他都不会被击垮,绝不让九泉之下的父皇失望!

时间慢慢的从指缝中溜走,苏香这几天一直来回在承德殿和永和宫,错过了上次机会,在这深宫里,仅凭她的一己之力,想要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出了这宫门就不一定了······

现在就看李侍卫的了,苏香跪在偌大的承德殿里,默默地想着当初自己进宫时给李侍卫的布条上交代他——近一个月内,切勿着急返回南国,将队伍驻扎在城郊,如若有事发生,务必相救。

明日便是皇上出殡的日子了,苏香和皇子公主们等人要从今日卯时一直守到明日寅时,然后随皇帝出殡的队伍一起出发,苏香身份尊贵,加之之前有太子的嘱咐,自是不必与那群殉葬的人关在一起的,必有单独的马车,但是出殡时就是相同的贵妃规格的马车就有四辆,如何让李大人知道自己坐在哪辆马车上呢,苏香苦思冥想着·······

而李大人这边也在前两天得知公主要被殉葬的消息,骑士们都十分的气愤,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气势高涨,都有着誓死要救出他们尊贵的公主的决心!

得到消息后,李侍卫忙碌的部署着,远水解不了近火,此刻派人通知皇上派兵救援已是不可能了,他们只有靠自己,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骑士,个个骁勇善战,如果誓死一搏,在中天帝国皇帝出殡的路上救出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李侍卫与他的精锐部队密切的部署着,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不知不觉已到了子时,守灵的宫妇们都累了停止了哭声。只剩下水陆道场的往生咒像催眠曲一样“嗡嗡嗡······”在苏香耳边盘旋不去。苏香在这里呆了一天又困又累,又不敢打盹儿,害怕一睡过去再醒来就已经被装进棺材里了。

苏香极力与睡魔作斗争,想当年上学的时候······突然殿外一人大喊着:“报!”冲了进来。苏香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待看清是个递送消息的士兵已经被挡在殿外,苏香才回过神来。心里庆幸道:“还以为老师来了呢!”

殿内的一位将军接过士兵手上的快报,匆匆走进偏殿。不过一会儿,太子已经穿上一身战甲,腰悬宝剑快步走到大殿内,向着皇帝灵位叩了三个头,凄声道:“父皇,恕孩儿不孝。孩儿谨记父皇教诲,以仁治国,以和治家。只是今日,有叔父不念血脉亲情,欲谋害孩儿。孩儿不孝,唯有兴兵戈之以保完全。”再三叩首。

浦泽太子起身发令到:“将广陵王和湘泽王给我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潘将军取王京地图,司马将军立刻派出斥候给我查清叛军动向。”说完扫视了一遍殿内众人。

广陵、湘泽两地地处中天帝国腹地,离王京只有七日路程。快报上说三日前两地军队已到达王京境内,估计此时已经在城外驻军。浦泽太子心中顿生寒意,这两地王爷竟然公然叛乱。

他手上只有从边军带回来的司马将军手下五千人马和潘将军手下两万禁军。王城内四大营各城门共计三万兵马却不在他手上。这几位将军都没明确表态支持他登基。若明日出殡路上,叛军在半路截杀,确实令人头疼。希望这两个王爷还没跑远,只要能把他们抓回来,城军自然就会土崩瓦解。

浦泽太子心急如焚,与几位将军研究着王城地图。苏香却比太子更急,明早就要出城了,出城之后怎么偷偷跟李侍卫他们联系呢,简直比核物理还难。苏香正聚精会神的想着,突然有人回报已将两位谋反的王爷人头带了回来。苏香心头一跳,怎么跟电视里一样啊,是不是有个木盒子啊?

苏香探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七八个侍卫站在门口躬身垂首。最前面两人手上捧着两个木盒子。早有殿内军士上前接过木盒准备递给太子。

苏香害怕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赶紧转过头来。收回余光的一霎那,突然感觉特别别扭,却又想不起哪里不对。苏香在转过头去一看,只见带回木盒的侍卫仍然站在原地,此时已抬起了头。苏香一眼就看出来到底哪里不对了。这些人都穿着边军的衣服,显然是太子带回来的人,应该没什么可疑。但边军常年风吹日晒,皮肤应该黝黑发亮才对。

可这几个人手脸肌肤白皙,跟宫中的侍卫无异。若是宫中侍卫又怎么会穿上边军衣服呢。苏香想到电视剧里的桥段,顺口喊道:“太子小心!”喊完苏香悔之晚矣,我这是在闹哪样啊,要是根本没有危险,岂不是犯下大罪了,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啊!

浦泽太子正准备打开木盒,突然听到苏香的呼喊。门口为首的两个侍卫见事情败露,拿出背后连弩对准太子一顿乱射。剩下的几个侍卫拔出腰间长刀冲了上去。大殿里的守卫都是皇子带回来的边军,战斗能力岂是这些宫里的死士能比。

门口的两个侍卫刚发出五六发弩矢就被乱枪刺死。射出的箭矢只杀死了两个递送木盒的军士,木盒掉在地上盖子打开,从里面射出几只毒箭当场变射死了几位跪在地上的宫妇。苏香位置较远没受到波及。浦泽太子也是身手敏捷,在敌人拿出连弩的一霎那就已经一个闪跃跳到一旁,拔出腰间宝剑。动作连贯帅气,加上一身威武的行头,帅的一塌糊涂。看得苏香两眼直冒小星星。只见两个死士拼着挨了两刀冲到了太子面前。

浦泽太子毫不畏惧,纵身跃起一米多高,两个死士的长刀堪堪从脚下劈过。太子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穿一名死士的肩胛骨,手上一使劲将他推出三米远钉在了一根梁柱上。另一名死士也被众守卫制服。

浦泽太子命令道:“留活口,把他们带下去。清理大殿,严加守卫。”

两位将军接令下去了,都是心有余悸。还好发现得早。不知是谁提醒的那句,当时太乱谁都没有注意。苏香这才深咽了一口气,安下心来。

浦泽太子却是听得明明白白,这个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他慢慢看向还在震惊中的苏香。突然发现这个女子真是无处不美,无处不迷人,就连这样的表情都带着点镇静与温柔。太子向她点点头,转身吩咐道:“备好仪仗,点齐兵马,寅时出城。”

身后一众将要殉葬的宫妇伏在地面哭成一片。只有苏香昂首挺立,精神焕发,眼神迷离,因为她刚想到一个跟宫外李侍卫联络的方法。南朝民风开放,每年的赛马节上都会有姑娘把手绢结成环送到小伙的手上,表示今晚等你。自己将手绢结环放到窗外,李侍卫定能明白这是叫他等待机会。公主自幼就会骑马,这次和亲也带着父皇送的马鞭。将马鞭挂在车窗上,李侍卫定能明白这是叫他骑马来救。

苏香正为自己的“绝世才华”沾沾自喜,却不知道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在看着她。

浦泽太子微笑着看着这个傻傻又聪明的女子。伸手指着她说:“她受伤了,把她带下去,好好照顾。”太子自以为做了一件好事,想帮她躲过殉葬这一劫,却偏偏阻挠了她的逃跑计划。

苏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心里大呼:“你这个负心汉!我刚救了你,你就让我的逃跑计划泡汤了!我完美的逃跑计划啊!还没出场就谢幕了,我的命运怎么就那么苦啊,真是惨不忍睹······”两个太监架起她就往殿外走去。

苏香转过头望着太子一脸悲伤哭喊道:“太子!!!”

浦泽太子奇道:“这女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是在救她么?实在难以捉摸!哎,女人心海底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