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香心想:果然没错,十几年前他们就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那时十三爷武功尚未大成,这惊世一剑仍在酝酿当中。但他在当年就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神秘人,因此他们二人应该时常在一起切磋武艺。苏香越想心里越没底,难道这是二人设的一个局,想让西山道观上当?但想想有不合清理,若是二人联手,横扫整个武林应该都不会有太大阻力,又何必花费这十几年光影,多此一举演这些戏。
画音道姑心中也满是疑问,但时间不多了,容不得她再考虑。画音道姑转身命令身后的三十二名道士:“今日的乾坤大阵全靠你们了,明日的天下苍生也靠你们了!我西山道派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历代扶危济困,多有逆转乾坤的壮举。今日之事行必果,杀必克,即便将整个道观付之一炬也非做不可。天地万物总会消亡,唯有天地正道遑遑而不可衰竭。今日吾辈方外之人起杀念名正道,当要为世人除魔,为天地立心!”
听完此番慷慨激昂的话,苏香也感觉内心一阵狂热,竟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西山道观随时都会付诸一炬。众道人也都纷纷表示绝不退缩,誓死要将神秘人困死在西山之上。
“还等什么?都随我来!”画音道姑一马当先,飞身下楼,带领三十二人散落在偌大广场上由将近千人组成的乾坤大阵之中。
众道人都穿着相同的衣服做相同的打扮,按照事先演练的内容将整个大阵带动起来,逆时针缓慢旋转。苏香站在高出也只能看见阵形繁杂无比的变化,而无法完全记得各自的走位和相互的组合,更别说身在大阵之中的十三爷和神秘人。
十三爷沉默良久,在乾坤大阵启动之后,突然身形一动,再次持剑而上,直击神秘人。但他这次所使用的剑法完全不一样,连苏香这种对武功的了解只限于武侠小说的人都能看出来,可见十三爷两次所使的招式反差极大。
无名大殿二楼阳台之上,苏香凝神观察二人招式。只见十三爷此次出手,每招都大开大合,双臂直伸旋转如飞,脚下步法精妙如仙人潇洒漫步云中。而神秘人则仍然是不慌不忙,敌进一步他退一步,配合着十三爷,二人似是相互配合多年的舞者正跳着一台别开生面武侠芭蕾剧。
“真是不可思议,如此凌厉的剑法竟能被他使得如此唯美。步法轻盈有致,剑招杀机暗藏,霸气无限,果然是第一杀手。”画音道姑率领众道人下广场摆开大阵,画穹道人则接替她的位置为苏香做起了翻译。他们似乎很看重苏香的意见。
大阵缓缓旋转,十三爷和神秘人的神的身影在阵中上下飞舞也跟着大阵开始移动。他们起初本来坚持着自己的步法,广场上的地砖都一模一样,他们站在人海里,四周望去都是着装一样的道人,潜移默化竟不知不觉间随着大阵旋转起来。
画穹道人见第一步已经成功,打出旗号,阵形开始变化,旋转加速,最外围的两层道人已经拿出事先装在怀里的西山秘符,贴在地上。
十三爷跟神秘人在大阵中激战正酣,对四周的变化好似无所察觉。苏香惊奇不已,画穹道人解释道:“乾坤大阵乃我画符师兄在前人的基础上,钻研十余年改进的幻术大阵。阵中道人身形装束相差无几,身上佩戴避味熏香,阵形一旦展开,会随着阵中所困之人行动而变化。置身其中会感觉大阵似乎毫无变化,其实就连他自己也随之潜移默化的做着调整,以适应脑海里的记忆。”
苏香闻之惊叹不已,果然是底蕴深厚的西山道派,这样庞大复杂的千人大阵都能做到如此精妙绝伦。整个阵形变化繁复,人影相互穿插,站在高处看去也觉得眼花缭乱。而却能让身在其中的人感觉不到任何异常。幻术符阵果然名不虚传!
十三爷跟神秘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十三爷此时出招已然毫无章法似是当街厮打的小混混。出招只顾险奇,一味与神秘人贴身求战。而神秘人也不惧来犯,手上肉掌翻腾,拳脚齐用。出招异常快速,往往能快人一步将十三爷出招逼回去。
苏香对武功了解不多,见此状况只能倾听画穹道人讲解:“神秘人果然难缠,现在似乎仍未使出全力,但也未能占到上风。”
“如此说来,十三爷也并未在招式上被压制咯?”苏香问道。
“是的,两人有来有往,与其说是打斗拼杀倒,不如说是相互切磋。”画穹道人解释道。
苏香立刻断定:“不对,十三爷既然未被压制就不应该这么慢。我在南国皇宫见过他出手杀人,于千军万马中一剑取上将首级,那样的迅捷,而且当时他用的是左手。他在隐藏实力!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场上两人大战已经进入白热化,你来我往百余招仍未分出高下。十三爷突然剑交左手,只见他左臂一抖,手上一瞬间舞出漫天剑光,将神秘人包裹其中。画穹道人远远看着都感觉杀意临身,不觉颤声道:“这就是十三年悟出的一剑?”
“下一招才是!”苏香作为一个女人的明锐直觉告诉她,十三爷要动真格了,因为此时他的眼神跟那一日在南国皇宫刺杀第五广义时一模一样。
乾坤大阵已经运转完毕,画音道姑带着自己手下的三十二名道人已经悄悄换位到二人周围,右手持剑左手捏符,准备完成乾坤大阵最后一击。
十三爷一招得手将神秘人逼退三步,突然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右手掐着五指似在算计什么,左手握剑,剑身不住颤抖发出嗡嗡鸣响,整个广场尽可清听。
十三爷准备发出惊天一招,西山乾坤阵也是蓄势待发,天上不死鸟焦急的注视着自己的主人,神凰鸟躺在地上准备反戈一击,蛟龙昂头挺立待机而动。
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将在下一秒揭晓,她不甘屏息而待,被动看戏不是她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