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停留在菜单上的目光很快移开，而后不动声色地合上了菜单。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冰冷而凝固。
温泽言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自己，温声道：
“顾总别误会，照片是娱乐圈一位女星给我的，希望我能在贵夫人这次嫖鸭丑闻风波中坦言，那天从警察手里逃出去的女人，正是这次丑闻的主角。”
顾辞将菜单放到桌上，缓慢的动作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
正好这时服务生进来送水，两杯水分别小心翼翼放到两位跟前，服务生连气都不敢出，稳着步子离开了。
顾辞撩了下眼皮，看上去从容不迫，很有气势：
“小温少对天鹅岛上的美食城不满意？”
温泽言感受到了顾辞压迫性的气势，额头上不觉都渗出冷意，但他依旧故作轻松地挑了挑眉头：
“那美食城啊，我家老爷子当个宝贝似的，我找他要顾总您助理电话的时候，他还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不能得罪您，无论如何不能把美食城给弄没了。”
顾辞危险地眯了眯眼，温泽言的故作轻松他看在眼里，这让他心头冷笑。
这个从来没有在商界混过的明星，根本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朋友般的轻松。
就连温老爷子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顾总”。
这位被粉丝捧上了天的小温少，实在有点太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
温泽言好像没有看到顾辞的不满一般，依旧保持着朋友般的轻松语气：
“不过啊，我对那美食城还真有点不满。”
价值上亿的美食城，他居然真敢说不满！这要是旁人听了，真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但顾辞却是面色不变，看温泽言的目光，甚至比之前多了一丝认真。
温泽言额间的冷意褪去，勾着唇角笑了下：
“那美食城现在看着风光，真正存活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年。”
顾辞挑着眉头：“怎么说？”
“美食城建在天鹅岛上，国家近几年整改力度越来越大，特别是环境保护问题，越来越被重视。美食城对旁边天鹅湖造成的污染，迟早会被重视，美食城也迟早有一天会被拆除，而这一天，不超过三年。”
温泽言目光平静，一字一顿，沉稳的声音中透出一股自信。
顾辞和他对视，目光中毫不掩饰地透出一丝欣赏。
这小温少小小年纪，眼光远见竟然超出很多在商界混过很多年的老手。
难得遇到个让他感兴趣的人，顾辞不吝指点了一下：
“小温少觉得，温老爷子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温泽言瞳孔缩了一下。
在他原本的认知里，这一点眼光是只有自己看透了，老爷子被蒙在鼓里。
可此刻，看着顾辞的表情。
温泽言迷之自信地笑了：“老爷子自然比我强。”
“那你说，温老爷子为什么还开心收下？”
温泽言之前想到的问题是，不要白不要。
他们温家收下这座美食城，几乎是没有丝毫付出的。
不管美食城最后拆不拆，至少它能给温家带来三年的利润，那绝对是上百亿的巨额资产，老爷子不可能不高兴。
而现在听顾辞这么一说，他又觉得自己的考虑并不详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