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离婚,好吗?”
陆时瑾的声音很轻,很柔,好像小心翼翼地对待最珍视的宝物。
许清悠眨了眨眼,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好啊。”
看着男人眼里瞬间腾起的惊喜,许清悠内心冷笑。
她本来就准备和顾辞离婚,让他觉得是为了他也无可厚非。
陆时瑾看到定在门口的一道影时,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动情地要去握住许清悠的手时,被她状似不经意地躲开了。
许清悠的手再次朝着那一副有她父母的画:“这一副要多少钱?”
陆时瑾浅笑:“这一整间的画,全部都是属于你的。”
内心一个声音在说:包括我。
许清悠只看着这一幅,嘴角勾起:“我没有必要活在回忆里,只要这一张纪念爸妈吧。”
——再者,你我都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好,这一幅送给你。可惜里面没有把我画上去……”
许清悠知道他不会找她要钱,她也不纠结。
陆时瑾在许家住了十几年,欠了许家的恩情,不是一幅画就能偿还的。
他学习许多特长的钱,还是她辛苦赚来的。
许清悠将自己相中的一幅画从墙上摘下来:“你找人打包一下吧?”
“行。”陆时瑾非常干脆,眼神里带着宠溺。
从画室出去,许清悠的脚步定在地上,好像生根了一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声音有些艰涩。
顾辞看也没看她一眼,淡着嗓子对陆时瑾道:“夏董有事宣布。”
“什么事?”陆时瑾感觉不对劲。
顾辞默声不语。
陆时瑾抿了抿唇,要牵许清悠去大厅。
他的手,都还没碰到许清悠的手腕,被顾辞拦开了。
“你先去吧,我和他谈谈。”许清悠淡抿着唇,让陆时瑾离开。
陆时瑾手握成拳,攥得关节处发白。
他的天赋不比顾辞差,如果不是在许家荒废了那么多年,如果他从小就在豪门夏家长大,他今天的成绩,绝对不比顾辞低!
顾辞拥有的一切,他都有能力拥有,只不过是时间上晚了罢了!
陆时瑾对顾辞的嫉恨,一刻都不曾停歇,无时无刻不在增长。
但此刻,他还没有能力直接对抗顾辞。
陆时瑾沉重的步子,终于迈开。
在他离开没多久,许清悠正要开口和顾辞谈,突然整个人被压着进了画室。
门被顾辞关上,反锁。
许清悠被按在门背上,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她看到,那双向来淡泊的眼睛,黑沉沉的隐含着愠怒。
他的手,撑在她耳边,冰冷的声音,碾压着她的耳蜗:
“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许清悠小幅度摇头:“没有,我没有想要激怒你。”
从男人刀削般线条冷硬的俊脸,那双森冷危险的黑眸里,她看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残暴,那种和他清冷淡泊的性格完全不相符的特质。
许清悠的心尖尖轻颤了一下,再看进他眼里时,只剩下倒映的自己的影子,以及冷意,好像那转瞬即逝的残忍只是错觉。
她强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冷静地分析:“离婚的事,之前是你先提出的,你亲自拟定的离婚协议,我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