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涛双手捂着通红的脸颊声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在他的记忆里,他只记得起下午挨了团长一顿骂,之后的事情就完全想不起来,就好像记忆断层了一样。
周涛看着镜中的自己,脸直接就红肿的像个猪头,牙齿掉了快一半导致嘴巴都跟着有点歪。
“砰。”
周涛一拳将镜子打碎,也不顾手被玻璃渣子割破得鲜血直流。大声吼道:
“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到时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涛气得浑身颤抖,一双通红的双眼透发着无与伦比的疯狂。
......
七日后,新生军训结束。
所有的新生都高高兴兴,这几天可憋死人了。
能考上燕京的学子,都是极有自制力的人,通俗的来说就是自己管自己。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比一般人更讨厌军训,更讨厌被束缚,更讨厌被人管。
不过,这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军训。
终究是熬过去了。
而江杉却不这么想,他除了第一天军训差点把自己跑挂以后,剩下六天全是在病床上度过,每天都有不同的医生拿着乱七八糟的仪器给他做不同的检查。
人来到人世间走一遭,空空的来,空空的走。
到头来一切终究都是一场空。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体验,是经历。
江杉就失去了最后一次的军训体验与经历,此刻,他颇有一种帐然若失之感。
直到开课前一天下午,看着江杉似乎真的恢复健康的检查报告,陈建国又关心的叮嘱了一番,才把他从校医院放了出来。
当晚,寝室三个兄弟为江杉接风洗尘。
“江哥,你快尝尝,这是我家里寄来的特产—扬州酥饼”
扬州酥饼颜色金黄,油光饱满,一阵阵肉香飘来不断的挑战着江杉的味蕾。
“江杉,这是德全居的烤鸭,是我们燕京的特产。实际上我不愿意去买这个,因为每次去排队都要好几个小时。是黄鹤一大清早死拖着我把我拖去的,我们排队排到中午才买到的哩。”
“好啦,你就别说了。能为咱江老大服务是我的荣幸。噢,对了,江老大,你这刚出院能吃这些东西吗?”
看着江山笑着点了点头,黄鹤从一旁的角落里拖出了一箱啤酒。大声吼道:
“今天为江老大接风洗尘,咱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搞个痛快。”
顷刻间,寝室里肉香飘逸,几罐啤酒下去,众人都有点醉眼迷离。
“好啦,江哥。你看我们够兄弟够意思吧?”魏乐率先开口。
“哈哈,当然够。认识你们我真的很开心。”江杉无比真诚的说道。
“那你快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个周涛怎么那么听你的话。”黄鹤望着江杉一脸期待。
“这个...这个”
“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说,也没关系。”陈博察言观色道。
江杉当下心思百转,考虑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毕竟,他经历的这些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还有,他有一种预感。那个离去的努比斯早晚还要找上他,他不想寝室的兄弟们陷进这样一场纠纷。
良久,江杉缓缓开口道:
“其实,我只是个普通家庭,那天周涛那个样子是中了我的催眠。”
闻听此言,三人都吃了一惊。片刻之后,黄鹤率先开口道:
“江老大,我想学你的催眠术,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学这个干嘛?”江杉疑惑道。
“我想...追我女朋友。”黄鹤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道。
“切,人家还没答应你,你就开口女朋友闭口女朋友的,害不害臊。”魏乐笑道。
“咳...咳,那个...黄鹤。”江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黄鹤。
“江老大,你说。”
“你知道的,我是学医的。因为...我家里是医药世家,催眠术这些东西都是从小教的,不学个十年八年是不会有效果的。而且其实失败率很高,大概百分之三十,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厉害。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是一脉单传,我答应过家里,不外传的。”江杉昧着良心,信口胡说道。
“好啦,黄鹤。你就别为难江杉了,这样会让他难做。”
眼见此情此景,陈博打了个圆场。
但是,他在心里加了句:“哼,鬼信。”
黄鹤顿时失望无比,惺惺的道了句困,便倒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至此,在这样一个小插曲中结束了开学前的最后一天。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
叮—叮—叮
各个寝室的闹钟纷纷响起,学子们争先恐后的从床上跳起,不为别的,只为了上课能抢到一个靠前的座位。
毕竟是燕京,学习氛围紧张的吓人,每年的科目考试若是挂科达到一定数目,便会被学校强行开除。
燕京的教室很大,可以容纳300人以上同时上课。
尽管如此,大多数课程几乎都是座无虚席,甚至有些学生来晚了会选择自带小板凳坐成一排,使整个教室显得拥挤异常。
但是,还是有极个别的科目会显得冷冷清清,比如江杉现在上的——人体解剖学
人体解剖学,顾名思义是研究人体正常形态结构的科学。属于生物科学的形态学范畴,是医学科学中一门重要的基础课程。
整个教室冷清异常,坐了连六分之一都不到。这一届的医科班子可是足足招了有接近200人,超过一大半的人数宁可在寝室查资料看书自学,也不愿意跑来上一节活生生的人体解剖。
此时的江杉正坐在第一排的中间位置,这是上课听讲听得最清晰的地方。但是有些奇怪,一排座位本该坐四人。
此刻,江杉这排只坐了他一个。
周围的人正表情各异的望着江杉。似乎心有所感,江杉转身回头一看,众人纷纷低下了头,有的人正在佯装看书,有的人正在佯装睡觉,有的人甚至捂着嘴巴正在偷笑。
“莫非这座位有什么讲究?”
正当江杉疑惑不已的时候,几个晚到的学生填补了江杉这排的空位。
“难道是我今天的穿着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走进了教室。
“咳...咳,鄙人施长青,今天来给大家上第一节课,首先,我要给大家讲一个道理。”
老者在黑板上写下了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尊重尸体。】
下面的学子们看到这样的情景,各种反应的都有,有的微微点头,有的一脸严肃,有的不以为然,甚至还有的嗤之以鼻。
“现在,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施长青也不顾下面学子们的反应,直接就开始上课。
“首先,肌肉的构造...”
“皮肤皮层...”
叮—叮—叮
施长青滔滔不绝的在讲台上演讲直到下课铃响。
口干舌燥的他端起了讲台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后,紧接着道:
“理论知识终归是理论,你们稍作休息,做好心理准备,下节课是实践课。”
“来四个同学跟我去标本室拿标本,有谁愿意毛遂自荐的啊?”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都低着头。有的人佯装拿起笔做起了笔记,有的人佯装仔细的看着专业书。
总之,没有人抬头。
“好吧,那就老规矩。第一排的中间四个,跟我走吧。”
看在实在没有人回应,施长青无奈道。
此时的江杉目瞪口呆,难怪一开始那些人表情各异,原来隐情在这里啊。
另外三人也是一样,都苦着一张脸,其中唯一的一名女孩不满的抗议道:
“施老师,为什么让我们去?这不公平。”
“因为你们占着最好的位置,理应奉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