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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做客


  缝好了被套,宝儿正好也揉揉眼睛睡醒了,薛靖芙便带着他玩了一会儿,抱他到院子里教他认识树木小草。太阳慢慢西斜,薛靖芙见天色不早了,就让宝儿去和兔子玩。她把火烧起来,拿米糠平铺在锅底,把沥干水的大肠放在竹架子上一块放进锅里。不一会儿,有些呛人的白烟就充满整个厨房。

  等大肠熏到发黄半熟,便取了出来,把已经变成黑色的米糠铲出来丢到屋后已经没菜的菜园子里。洗净锅后,又添上一些水,从地窖里找了几个小芋子出来用水清了一下之后,锅里的水刚好滚了,就把芋子放了进去。

  李全生自己一个人住,厨房里的用具明显不足,薛婧芙没有找到做煲的砂锅,便炒了一道芋子大肠,天气冷了,顺便加了一些醋和辣椒面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着做猪下水的菜,虽然面前的这道菜看上去,闻起来都不错,但她拿筷子的手还是有些紧张,成败在此一举了,她夹起一块大肠,下定决心般放进嘴里。

  她担心的那股怪味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熏肉特有的香味,混合了细腻绵软的芋子,酸酸辣辣,味道实在是不错。太好了!薛婧芙想到。

  宝儿见到母亲在吃东西,噔噔噔地就跑了过来,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宝儿,不行,辣辣!等明天娘弄不辣的给你吃,好吗?”薛婧芙蹲下来,亲亲他鼓鼓的小脸。

  可宝儿像是没有听懂,渴望的目光让人难以拒绝。

  “那一点点好了。”薛婧芙用筷子沾了一点芋泥,放进宝儿的嘴里。

  宝儿砸吧了一下嘴巴,也许是吃到辣了,斯斯的吸气,却没有哭,眼睛依然看着那盘菜。

  薛婧芙看他的样子,不禁再用力亲了一下他的小脸:“宝儿好吃吗?太辣了,我们不吃,去吃点心怎么样。”

  宝儿摇摇头说道:“好吃。”

  “好吃是要点头的,知道吗?知道的话说‘嗯’。”薛婧芙把他抱了起来,边逗他说话边往里屋去,这些重口味的东西不适合娃娃吃。

  “嗯!”宝儿说着用力点了一下头。

  趁宝儿吃东西的时间,薛婧芙把一分为三,两碟大点的放进篮子装好,再拿一块布把篮子口盖上。剩下的一点仍旧放桌子上,拿菜盖盖上。

  猪肚的肉厚,难煮,薛婧芙便往炉膛里加了好一些耐烧的柴火,等水开后,放进猪肚,把锅盖盖得严严实实,让它焖在锅里慢慢煮。

  朱二媳妇临走时给她说过,会打发槐花过来接,但她还有些事,等那时就有些晚了。她拿上篮子和点心带着宝儿就出了门。

  李全生的家离村子也不是很远,宝儿也不让人抱,自己迈着小脚就走到了。薛婧芙原本还打算随时找人问路,当凭着记忆走到朱二他们家的那条路上时,一小一更小的两个人就跑了过来。

  “姨,你来了!”小麦和小米本来在自家门口玩泥巴,见到薛婧芙和宝儿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宝儿放开薛靖芙的手,牵着小米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薛靖芙跟在他们身后走进朱二的院子。

  朱二他们家与大部分农家院子一样,用竹篱笆围着,里边种了两棵桃树,现在光秃秃的没一片叶子,灰黑色的地面用竹扫把扫得干干净净,微风吹过,并没有扬起尘土。

  朱二媳妇和槐花在厨房里忙碌,见薛靖芙到了,赶紧迎了出来:“妹子,我不是说让槐花去接你,你怎么就自己来了,我这挺难找的吧。”

  “不难,中午时才从你这过,还有点印像。”薛靖芙说着,把竹篮子上的布掀开:“我试着炒了一个菜,我觉得还能入口,就带过来,看合不合你们的胃口。还有这两朵绢花给槐花戴,这棉布也不多,只够给她做身衣裳,你别嫌弃呀。”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对姐这么客气做什么。”朱二媳妇说着,接过薛靖芙手里的芋子大肠:“还真被你给琢磨出来了,闻着怪香的,肯定好吃。这菜我拿着,那绢花和布你拿回去,你也不宽裕。哎呀,我们就别站这风口里说话了,快到屋里坐。”

  “我这个年纪,哪适合戴这个,像槐花这样的女孩戴起来才好看。”薛靖芙说着,帮槐花把绢花戴上:“来,让姨看看。”

  朱二媳妇见那绢花色彩样式确实适合小女孩,槐花戴着也好看,也就笑了:“美得她!”

  “嫂子,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等等再过来。”薛靖芙提起篮子,说道:“我想把这给张婶也尝尝,不知道她吃过晚饭了没。”

  “她们家吃饭都挺晚,这会子应该也正在做,你还没去过张婶她们家吧,我让槐花带你过去。”朱二媳妇说着就让槐花去把手洗干净。

  “槐花得帮你做饭,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就成了。”薛靖芙见厨房里的事还有一堆,急忙说道。

  “没事,这菜都洗好了,下锅炒就成了,她也只是帮着烧烧火。”朱二媳妇说着,顺便拿筷子尝了尝大肠:“好吃,你快趁热给张婶送过去,别凉了。”

  得到朱二媳妇的肯定,薛靖芙挺高兴,她这又是洗又是揉的忙活了半天总算没白费。

  “宝儿来,姐姐带你去玩。”槐花平时再怎么听话能干,毕竟年纪还小,第一次戴上漂亮的头饰,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圆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那我和槐花就先去了。”薛靖芙见槐花一脸雀跃,那恨不得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她戴了头饰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条路直走在第二个拐弯时往左走,门口有一棵大香椿树的地方就是张奶奶家。”槐花牵着宝儿在前面边走边说道。

  村子里大家都是熟人,几乎谁家有客人全村都知道。有些过路的人见槐花领着两个生面孔的人都忍不住盯着她们看。若是有人结伴而走的,在她们走过之后忍不住讨论。

  “槐花家来亲戚了,没听说呀?”

  “是呀,那小媳妇怪俊的,看样子不像乡下人。”

  “想知道呀,等明儿问问槐花她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