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月惜安刻意忽略他的责备。
“什么事?纳妾的事情是不是你传出去的?除了你还会有谁拿这件事做文章?”月祈咬定月惜安就是罪魁祸首。
月惜安喝了一口茶水,抿嘴一下,笑道,“不知道是谁和哥哥这么说的,我也不怕对质,只是希望哥哥能还我一个公道。”
月祈疑惑了,想了半天全然不知到底是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玉夫人没有道理让自己不好过,给她纳个妾室。
“你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找到谣言者,什么时候你给我起来!”月祈想了半天还是选择了相信玉夫人。
这也许就是浅薄的兄妹情,虽有亏欠,却总以为那些表面的权势补偿就算了得了。月惜安有些悲哀,但是这件事不得不做下去。
“请哥哥还我公道!”月惜安说完这话便走了出去,前往祠堂。
阿狸和星尘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月祈觉得气愤,冷静下来有觉得蹊跷的很,想想月惜安临走说的话,觉得有必要把传这话的源头找出来。
蓝儿和桂儿看着月惜安气愤的走了出来,便知道里面一定争吵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好在蓝儿反应快。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和玉夫人说?”
桂儿哦了一声,和蓝儿一起去玉夫人那里说明情况。
玉夫人这两日气色稍微好转了,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拿着胭脂给自己抹了一点想让气色看上去好一点。
才抹完,桂儿和蓝儿急匆匆便进来了,她皱眉嫌弃她们两个没规矩。
“玉夫人,不好了。大小姐被大将军罚去祠堂跪地了。”桂儿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玉夫人红唇一扬,“有什么不好,做错了事就该罚,往后长记性了才不会再犯。”
蓝儿知道玉夫人的意思,连忙附和,“玉夫人说的是,大小姐时常与您对着干,如此一罚,大将军哪里还会听她的?”
听闻,玉夫人才注意到眼前的蓝儿,刻意打扮了一番,这模样真的是水灵的很。
“原来是蓝儿,这大半个月倒是把你养的越发水灵了,这模样让将军看到了定然心动。”玉夫人心知蓝儿这丫头怀了别的心思。
“玉夫人,蓝儿哪能和您比!”蓝儿心虚的低下了头,心里直叫不好。
这大小姐千万别出事,不然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她。
“你家大小姐都跪祠堂了,你往我这里钻何意?外人瞧见还指不定说我指使的。”玉夫人一语双关。
蓝儿知道玉夫人是在告诉她,现在玉夫人是不打算保她了,往后大小姐是如何她就是如何,毫无瓜葛。
“玉夫人,蓝儿也曾侍奉你许久,这事情做了不少,如何也不会想着你坏的。”
玉夫人听闻将桌上的犀角梳扔在了蓝儿的额头,好大的胆子还敢威胁她!这蓝儿当初果真是不能留,真不知月惜安是故意还是有意让蓝儿留下了。
蓝儿捂着额头,闷哼一声,咬着牙。现在她受的苦,若是有一天她做了大将军的女人,一定双倍还给这个女人!
“蓝儿就不惹玉夫人生气了,这就告退了。”
蓝儿捂着额头出了玉夫人的大院子,她明白往后她若想活得好就再也依靠不了玉夫人。
月惜安安静的坐在祠堂的台阶上,怀里抱着阿狸,星尘一直也不离不弃,虽然无趣,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很饿。
阿狸已经饿的双眼都无神了,星尘反正是没什么大碍,月惜安见他不动自己也懒得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不过此时祠堂的门开了,进来一个弯着腰的女人,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背的居然是一个奶娃。
阿狸定眼一瞧,这不是那天被钱妈妈欺负的女人吗?她立即蹭了蹭月惜安。
月惜安感觉到了阿狸的异样,便开始观察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妇女,表面上看年纪在三十几岁,双颊深凹,皮肤泛黄一副吃尽苦头的模样。
“星尘,我听见丫鬟们说你和大小姐被大将军罚了,还不给饭,我便擅作主张带了一些馒头来。”
星尘难得动容,上前接过女人用油纸包着的几个馒头。
“娟姐,你还带着孩子不用麻烦的。”
月惜安惊讶,这哪里是星尘,这说话温柔体贴的语调与平日冷静无谓的星尘判若两人。
“没事,当初若不是你求管家收留我们母女,我们早饿死了。只是这馒头怕是大小姐吃不习惯。”女人胆怯的看了一眼月惜安,随即低下了头。
可能是真的饿了,阿狸又扯了扯月惜安,“不碍事。”她接过了星尘手里的馒头。
这是月府,自己家还要这样受苦,真是亏得月祈想得出。好在她也不笨才不会真的跪在这些大大小小的牌位前。
女人又惊又喜,有些不知所措,粗实的手捏着衣角,不敢再多说话。
星尘见女人手上都是水泡,便知道他不在,那些老妈子丫鬟又压榨她了。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女人。
“娟姐,这是我工钱多余的,你给小柳儿买些好吃的。”
女人却别过头生气了,小声说话,生怕月惜安听见,“星尘,娟姐来找你是怕你又受苦不是来讨钱的!”
说完,女人又弯着身子,反手扶着背上的孩子走了。
“她是谁?”月惜安不免好奇,让阿狸拉扯她,又能让星尘转性子的人自然好奇。
“路上捡的。”真是简单的回答。
多番逼问下,星尘才耐着性子,坐在一旁说了事情经过。
这娟姐并非夜阑城人,而是北国流难而来,北国常年飘雪,天寒地冻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国家。而娟姐只是个普通村妇,有个小秀才的爹,嫁了一个还算门当户对的男人,可惜一直生不出孩子,婆婆颇有微辞。
丈夫和婆婆多番寻方子,总算是怀上了,偏偏那方子有弊处,她难产好不容易生了个丫头,却再也怀不上了,婆婆越发嫌弃,竟然背着她纳了小,小的一心想做大房,肚子争气生了男孩,娟姐爹一死,她便被赶出了家门。
云云,这些都如同书中一个个悲惨的女人一般,女人似乎除了生养再也找不到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