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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斗一回(2)


  如今的月家已经让月祈做了当家,因为他在宫里当值,所以家中多半事务都是林琼玉说了算。

  林琼玉会说话,即便是做错了她也不曾认过错,三言两语就将月祈收的服服帖帖。至此家中上下便知道了谁人能惹就是惹不得玉夫人。

  月惜安进了大嫂玉夫人的院子,门外站着的丫鬟正在点院子的烛火,见她来了都有些畏缩,看样子钱妈妈将她死了的消息传的月府上下都知道了。

  玉夫人瞧她来了,立即起身,眼角含泪,“你哥哥在宫里轮值,白天我还想着怎么告诉他噩耗,见你平安我心里也踏实了。”

  说完拿下别在腰间的帕子摸了摸眼泪,原本想拉着她的手却看到她怀里躺着一直白狐,着实吓了一跳,手也不敢上前。

  月惜安看着眼前的女人,娇柔妩媚,对襟的绣花青色长裙,臂上挽着绸丝,牡丹刺绣的胸衣尽显女人的曲线,发间是一整套完整的圆润珍珠头饰,这一眼光泽便知道价值不菲。她很美是一种让人着迷想入非非的美,加上眼角一颗媚痣让这双眼睛都会说话了。

  “谢过大嫂关心。惜安不会忘却。”是好是坏样样都记在心里,忘不了。

  王夫人也随着玉夫人上前寒暄几句,但是她打心眼里不喜欢月惜安,瞧她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月家有这样的大小姐真是丢了脸。

  在现在月惜安的眼里,王夫人若是不开口说话的确是一个温柔的美人坯子人,穿着得体大方,发髻梳得有条不紊,头上尽量带着稍逊于玉夫人的发饰,但是价值也是样样金贵。只可惜她永远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一张嘴。

  “惜安也真是的怎么就走到了生僻小路上,莫不是让李家公子气得路都认不得了?”

  王夫人旧事重提也没见在场谁说个不字,包括刚刚还关心她的玉夫人也不曾阻止。闲坐在一旁的弟妹,月子秀和月子星突然掩嘴一笑。

  月子秀年方十六,差了月惜安两岁岁,长相随了王夫人,是个看着温柔贤淑的女子,加上一张恬静天真的脸,一眼望去总是叫人怜惜不已。只是……

  月子秀上前拉住王夫人,“娘你乱说什么呢?姐姐都这么伤心了,你还提做什么?”

  看着这对母女一唱一和,甚至脸上洋溢着同样的嘲笑之意。月惜安只是抚摸着怀中的阿狸,继续听着她们还能说些什么。

  果然王夫人看似愧疚的拉过月惜安的手,“惜安莫怪,二娘也是关心你,李公子不是个东西,见你缺陷就嚷着退婚,连李家大门都不让进就让你回府。”

  真是多谢王夫人和月子秀的提醒,这李家婚事一事绝非这么简单,既然她们爱拿这事做噱头,她不妨也奉陪一下。

  甩开王夫人的手,月惜安越过这对母女坐到了原本尊卑排序的王夫人的位置上,正巧是在玉夫人的身边。

  “谢谢二娘关心了,说到这婚事我倒是想起李公子说的一句话。”

  王夫人惊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月惜安何时这么大的胆子敢坐她的位置?月惜安的位置向来都是放在最末,她自己也识相从来没说过不字。

  王夫人看了一眼玉夫人,瞧她也是一脸惊愕,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

  “惜安无力,快给二娘让座。”玉夫人催促,在她的眼里连王夫人也是要看她面子才能平起平坐,何时轮到月惜安了。

  王夫人见玉夫人发话,立马站到了月惜安的身侧,等着她起身坐下,谁知道她竟然丝毫不动。

  月子秀看到月惜安不识抬举,冲着月子星眨眨眼,月子星性子冲动乖张,立马起身准备上前去拽月惜安,反正这个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不讨喜的姐姐月惜安,瞧瞧她那张脸,躲在房间就不该出来吓人。

  但是月子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手还没碰到月惜安脚下不知为何绊了一下,双膝一弯跪在了月惜安的面前。

  月惜安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阿狸,它虽为原身,但是眼中掩盖不住一丝捉弄人之后的欢心,拖着它的手忍不住挠了挠它,这才让它乖乖不捣乱。

  “子星何必这么着急,以后有的跪,咱们慢慢来。”

  月子星双颊涨红,哼哼两声站起身,不敢看别人。

  月惜安的头转向王夫人,“二娘这亲事是你和大嫂替我说的,人家李公子可说了,咱们月家骗人,这可是关系月家名誉,我想大嫂也是不会不管的。”

  她说完看了一眼王夫人和玉夫人,两人趁机交换了眼神,想必也是她们设计让她这么难看,千里迢迢去嫁人,却还没进门就被李家人说成骗子,直接将她退了。

  从月惜安的记忆中,她也知道了另外一件另有所图的事情。

  玉夫人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眼珠子一转,方才还哭啼的人立马就变得埋怨不已,“惜安想必是难受了。李家公子咱们不稀罕,何必再去想呢?改明儿大嫂替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玉夫人将罪过一下子就推送到了李家的身上,其实月惜安再明白不过了,不论是哪一个家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现在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哪个人家看得上。

  不过她也不会就此罢休,月惜安立即小声哭泣,“大嫂,我娘死的早,哥哥也是忙得很,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惜安自然知道大嫂是为了我好。只是现在李家想必到处乱传了,若是哥哥质问起来,我该如何呀?”

  王夫人指尖微颤,这李家是她说的亲,她也刻意隐瞒了月惜安的缺陷,为的就是看着丫头笑话,她相貌丑陋远不如自己女儿月子秀貌美,但是偏偏是家中嫡长女,事事长幼尊卑,压得死死的。

  现在她倒是拿这件事做文章,瞧玉夫人眼角责怪之意,让她心里难堪急了。

  玉夫人安抚着月惜安,“惜安莫急,嫂嫂会替你查明白,所谓长嫂如母,嫂嫂如何会让你受委屈?”

  这高帽子也戴了,话总是要说的体面,先将月惜安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