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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王府探望


  好消息不断!

  靖王府的邀请程橙的贴子辰时就送达程府。米氏大为惊讶,怎么又攀上卓府了?

  程橙微笑着解释:“靖王府雷小姐遭遇意外受伤,薛小姐邀我一同去看望她。我想着原先虽让靖王府的猫抓伤,却也多亏王妃娘娘体恤才好的又快又不留疤,想来雷小姐还记着这一遭便发贴子。”

  米氏阴沉着脸,目光阴暗不定的望着她,半晌才道:“去吧。王府规距大,少说多听,步步留神,别给程家招来祸端。”

  瞧这不情不愿微酸的语气,程橙面上波澜不惊,温柔应诺。

  晌午,薛府的马车施施然准时来接程橙同去。

  当看到护在马车旁的薛剑白时,阿朱留了个心眼。薛秀白不消说,喜笑颜开拉着程橙叽叽咕咕说:“程姐姐,你知道吗?我当天送个信去靖王府,当晚就收到雷小姐邀请呢。动作好快。”

  程橙微笑戏说:“谁敢怠慢明远将军小姐呀。”

  “呀,程姐姐取笑我。”薛秀白不依,扭着身子嘟嘴道:“说不定雷小姐听到姐姐要来,才这么急巴巴的呢?”

  “我?何德何能?”程橙轻轻摇头笑。

  秀白格格笑:“程姐姐德貌双全,多少小姐们求结识,雷小姐久慕甚渴。”

  “秀儿,嘴这么巧,快把我夸上天了,有什么意图?”程橙开玩笑拧她粉嫩脸颊一把。

  “哪有嘛。”秀白笑嘻嘻揽着她细腰撒娇。

  这,才认识两天嘛,就这么自来熟了?程橙一时傻眼。

  阿朱挑起帘子偷看外面骑马的薛剑白嘴角微翘,眼光一直追随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跟在旁边。她看一眼若无其事的小姐,笑冲秀白问:“薛小姐,街面还是不太平吗?”

  “是呀。乱党还没抓住嘛。我哥担心我。”薛秀白眼睛滴溜抿嘴笑:“而且小王爷跟我哥是至交好友,顺道就送送我。”

  “如此严查,还没抓住?”程橙装作不解。

  薛秀白摊手,小嘴一撅:“就是呀。闹得咱们大家出行都不方便却仍抓不住人。”

  “薛小姐,我上次好像看到薛公子在路面上维持秩序呢?”阿朱憨憨一笑补充道

  秀白一提这个就火大义愤道:“我哥一回京,皇上就把他召去说什么京城事多也不能太闲着,就把哥派去管守备大营,害得原本我哥要下江南拜访外祖的计划都泡汤了。”

  这下,连程橙也神情讶异,好奇道:“令兄入职守备大营?可为什么很闲的样子?”

  “程姐姐,我哥很忙的。不过是每天去点个卯,没事就可以回家了。”薛秀白觉得辩解还不妥又笑:“护送我比较重要嘛,偶尔偷回懒罢了。”

  “啧啧……好厉害,难怪外界盛传薛公子威名好久了。”阿朱天真击掌赞。

  薛秀白得意之色溢于眼角,洋洋昂头:“当然。我家哥哥最有本事了。”

  程橙没接腔,低头自顾整理皱皱的衣摆,旋即抬眼笑:“阿朱越来越爱罗嗦了。”

  “小姐,我错了。”阿朱乖乖低头认错。

  靖王府很快就到了。

  由侧门入一箭之地下马车,壁前等着两位老嬷嬷笑着迎上来:“薛小姐,程小姐来了。”

  “嬷嬷久等了。”薛秀白引着程橙微微见礼。

  老嬷嬷笑眯眯又还礼,带到旁边静候的小轿,由健壮仆妇抬着转过一道月门往里行。坐在轿里的程橙只早听说王府很大,具体多大她没看到,反正从前侧门一直到二门用了半刻钟功夫,然后在垂花门停下又换上几名衣着更体面的二等丫头引进去,这才到了女眷住的内院。

  阿朱因是丫头,虽然不敢到处乱瞟乱看,这一路行来,却只见廊庑相接,园园相扣,重重深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处处美景。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假山湖石转换,一丛繁密花树掩映着一座典雅气派的殿宇,飞楼插空,雕梁画栋,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碧瓦上,反射出华丽的光彩。

  宫殿的四角是由灰白色大理石柱支撑,沿着水磨石青砖地面之上,镶着一道碧玉中轴线直通六级白玉台阶。阶檐下肃立着浅青衣宫女,望见她们,便有人挑起殿前细密锦垂帘子道:“薛小姐,程小姐到。”

  这下,阿朱等人便被拦在外面,只允许两位小姐入殿。

  程橙到了此时,方觉得手心紧张的出汗了,竟比前次在慈静寺见王妃更胆怯。一步不敢多走,眼睛只管盯着地面,才入殿内,一股凉风带着龙脑香扑面袭来,眼前明灿灿的满室辉煌夺目。

  好不容易停在比人高的檀木屏风前,引路的丫头恭敬请示:“王妃娘娘,薛小姐,程小姐来了。”

  “进来吧。”传来靖王妃略懒怠的声音。

  屏风后又转出一个身量修长,容色俏丽的丫头笑:“两位,请。”

  转进屏风,程橙更回不敢多行,跟着薛秀白一路向正中精致秀榻半卧美妇行礼:“见过靖妃娘娘。”

  “免礼,坐。”靖王妃微抬手笑。

  “谢靖王妃。”

  此时,过程才算完毕,程橙腰酸背痛快累死了。

  “这位程小姐莫不是上次慈静寺的那位?”靖王妃偏头看看二人,认出来了。

  “是,娘娘,正是民女程橙。”程橙起身规矩应。

  靖王妃上下打量她一眼:八分新淡青色绫襦配浅碧绿印花长裙,腰间用浅丝软烟名系成一个恰到好处的蝴蝶结,秀发高挽,耳后低垂两络,斜插一只碧玉单簪,轻盈端丽,艳不逼人。

  “难为你惦记着瑛儿。”靖王妃很满意她这番打扮,庄重不失清丽,自然大方不谄媚故做妖娆。

  程橙腹内斟酌回她:“原也早想来谢过王妃娘娘的伤药,前日才听说雷小姐意外受伤,得知薛小姐有意看望,民女借胆试求可捎顺路?又蒙娘娘不弃,成全小女心愿。”

  “瞧这话说的。我竟无言以对。”靖王妃掩帕笑。

  薛秀白忙笑道:“王妃娘娘哪里是无言以对,分明是感慨程姐姐的感恩之心。”

  “秀儿,你这张巧嘴哟,又认了个姐姐不成?”靖王妃打趣笑。

  秀白挽上程橙,满脸骄傲:“王妃娘娘猜对了。”

  靖王妃便笑道:“我们家瑛儿也比你大半岁呢,怎么听见姐姐妹妹的喊呢?”

  这可把秀白问住了,噎了小会,嘟嘴道:“雷小姐是靖王妃最疼的人,我哪敢高攀呀。”

  “你这小妮子,难不成靖王府还能唬住你?”靖王妃笑说,话里有话。

  “能呀。瞧我紧张的一头汗呢?”薛秀白最天真率直,抬手佯摸把额头。

  骄憨的样子倒招的大家吃吃笑开。

  气氛一下活跃起来,靖王妃又让程橙近前,瞧着她的伤确实好了,又安抚几句便说:“瑛儿只怕等急了。你们只管多玩会,不必拘束。”

  “来人,送两位小姐去云锦院。”

  “是,娘娘。”

  薛秀白这才与程橙在王妃身边婆子引路下迤逦往雷瑛住处后院去。

  而同时入王府的薛剑白也没有闲着,而是与早已等候多时的卓栉风袖手花园水阁品顶级冻顶茶。

  这座水阁是小王爷私人书阁,就是王爷王妃都不常来,专供小王爷之用。

  阁内不提多精致华美,富丽堂皇。而是位置绝佳:立在园子池中,只有一座九拐八弯的石桥连接岸边,黑瓦反光,红柱耀眼。

  池中红荷怒放,水面缓缓送来荷叶的清香。

  卓栉风负手立窗前,望了一会池水波粼,叹气转身:“玉峰兄,蓝衣社仍未打算转移于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担心于大人年老受不得苦刑……”

  薛剑白攒眉成一团,说:“小王爷多虑了,于大人一身正骨,自然不会轻易屈服大刑之下。而且他们还想凭借于大人套问出周王残部,想来于大人暂时无恙。”

  “唉,你也说是暂时了。”

  是呀,暂时无恙,可时间长了,谁知又会起什么变故呢?他们扮成刺客故意挑战蓝衣社大牢,原本想让他们引以为戒,然后转移于大人,这样才好动手劫人。谁知蓝衣社完全不动窝,破坏他们的计划。

  薛剑白琢磨自语:“忠勇侯,靖王府进言都没用,难道是五皇子左右了皇上的判断?”

  阮侯爷和靖王爷都建议转移重要嫌疑人于今,原本皇上端木玺是动摇的,想移到禁军大牢之中,没想到转日却听到端木皇上传旨:原地不动,引乱党自投罗网。

  “要不然,咱们……”卓栉风做个抹脖子动作。

  “万不可出此下策。”薛剑白动容道:“蓝衣社盯得紧,一旦有行动必定会顺藤摸瓜,岂不误大事。”

  “难道就这么干等吗?”卓栉风跌坐金丝椅。

  薛剑白沉吟不语,目光沿雕花窗格投向池对岸,垂柳依依,蓦地心念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