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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三章 长湖四鬼盗 渤海为贼王


  王越款款作揖,转身抱拳,灰头土脸地说道:“三位英雄,小生不知哪里得罪?还请多多包涵,放过小生,日后定当重谢。”

  “哈哈,你小子得罪了我们大哥,就休要胡言乱语了,想走,也得跟俺们三个耍耍。”

  “大哥?”王越郁闷了一阵,暗自回想了一番,于是说道:“小生初来贵地,也没有得罪过哪位高人,更未曾得罪过你们大哥啊,敢问三位名讳,好让小生能忆起一二。”王越说着,也不敢抬头做出大幅度的动作,不过他早已用余光将三位怪人都照顾到了。

  三人发出桀桀的笑声,中间那人突然眉飞色舞,纵身一跃,跳至王越面前,褐色发梢垂下,遮挡住半张脸,只有那疤痕清晰可见。那人俯身,面露嘲讽的看着王越,欢喜道:“小子,你可听好了,我是褐发鬼刘疆。”

  随之,那位红唇绿发的魔鬼女子一跃而上,堵在王越左侧,笑道:“老娘便是鬼夜叉,公孙若。”说话间,红唇撅起对着王越挤眉弄眼,骚首舞姿,纤细白玉般的手往后一扬,指着后方说道:“那是我三弟,矮脚鬼刘英。”

  话音刚落,王越面门便生出一阵冰寒,那柄庞大的断背刀一闪而至,吓得王越暗出了一身冷汗,那矮脚鬼上前,往下一站,手中刀刃一摆,沉在肩膀上。

  好一阵寂静,突然间王越耳便传来三人震耳欲聋的笑声,看那三人纷纷后侧,跳了一段赏心悦目的最炫名族风,尔后齐声说道:“我们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长湖四鬼。”

  长……长湖四鬼。那另外一个呢?王越禁不住偷偷瞄向别处,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不知是被雷的,还是被惊的,总之现在的他,是外焦里嫩。

  这时候三人说道:“另外那人便是我们大哥,渤海鬼王。”

  王越大惊,道:“三位说的岂不是渤海王?那真是小生要找的人啊。还请三位担待,请你们大哥出来与我一见。”

  “哼,想见就见?那我们还是令江湖上侠客们闻风丧胆的长湖四鬼么?”

  “二哥,少跟这小子废话,我们大哥已经很多年隐姓埋名,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这里?一定有贼人在背后指使;二话不说,先宰了这个小兔崽子。”矮脚鬼刘英说着,手中大刀虎虎生风。

  王越浑身一缩,也不见其他两人有所阻止。电光火石之间,远处有一人喝道:“三弟不可蛮撞。”

  这一声喝,只见三人纷纷转身朝着来人投向敬重的目光,口中说道:“大哥。”

  王越循声望去,果然是一人,身覆红花甲、手挽青铜鞭、头顶鸾凤帽,英姿勃发,年少气劲。看起来,那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相跟王越倒有三分相似。

  “嗯。”年轻人应了一声,径直来到王越面前。三人一阵交头接耳,将过程说了一通。

  “这位便是渤海王吧,小生王越,是桃源人士,刘鞋匠托我来的。”王越唯恐有变,赶紧开口解释。

  那年轻人不为所动,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把王越看得透彻入骨。褐发鬼将拜帖交到年轻人手中,后者轻蔑的瞥了一眼,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稍纵即逝,随即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身撤出几步。

  猛然间转过身去,张开双臂,奔走喜道:“小子,欢迎来到长湖做客!”

  受宠若惊的举动,王越实在看不出一点儿热情,因为随即而来的,便是那年轻人如铁钳般的双臂,牢牢的卡住了王越的身体,使他满脸胀的通红。

  像是出了一口尘封了多年的憋气,等年轻人发作完毕,将王越松开后,追问道:“这么说,是玄德让你来请我的,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家大哥问你,你小子有什么本事就亮一亮。”褐发鬼一副认真的摸样,在一旁重申。

  矮脚鬼同样添油加醋道:“小子,不怕你亮,你一亮,就让你老老实实的爬不起来。”

  王越好一阵无奈,心中悔道:鞋匠害我!让我遇到这等的奇葩人物,不得不说,眼前除了那位英气勃发的年轻人外,其他三人都像是拥有成年人的外貌,跟贪玩儿童的智商。

  年轻人精神内敛,似乎多年不问世事,却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单看他跟三位怪人能混成一路,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良的角色。王越左思右想,又不觉得刘鞋匠有意加害自己,尴尬一时片刻后,说出了刘鞋匠跟自己即将结拜的事情。

  要说王越有什么本事,说起来令人汗颜。在镇子里的时候,以前王越可是靠着一张嘴,能混个风生水起,要不然也不会博得大家闺秀们的集火同情。自从结实了刘关张,再加上城门前亲眼目睹过上演的刀光剑影后,王越便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也罢,要说本事,我也没有,纵然有一颗扶弱惩强的心,也于事无补。只是兄弟结义,我信得过他们,既然刘大哥让我来找你,想必你跟他定然是旧识。我王越不是个好奇的人,不过也要问上一问,敢问你自称渤海王,又是刘大哥的故友,为何却这般刁难我一个送信的人?”

  年轻冷哼一声,负气说道:“此地长湖,乃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跟玄德故交,他必知,此处定是我重掌河山之处,若真让我见证,也是他亲自到来,与你又有何关系?”

  自古道,贵人出言必是江山,穷人出手必是鱼肉,王越四面受敌,处境堪忧,也能听得出个大概,简单一句话,便可窥得全貌。既然那刘鞋匠自称是汉室宗亲,想必这位美其名曰,重掌河山的自负少年,也是那人中龙凤。

  想到这里,王越倒想嘲笑一番,这可真是久在山中卧,猴子也称王。忍不住吐槽一下年轻人的自豪,同时,王越也不忘打探一下对方的身份。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刘鞋匠并非恶人,那王越就更不用装孙子了。径直起身,拱手便道:“今日一言,方显九五之贵,敢问贵人尊号?”

  青年笑道:“你问我是什么人,哼,想知道的话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吧!不过既然你我年龄相当,就不要说我欺负你哈,来比划比划,赢了我,我就答应你的请求。”

  王越脸色大变,慌忙解释道:“我武艺稀松,不是渤海王对手。”

  渤海王狞笑片刻,颇带嘲讽得语气说道:“抵挡我三招,便算你赢。”说罢,身形暴动,一记长拳直捣王越心腹。

  王越本就被三人围着,哪里能有所准备?再加上,被三个长相怪异的怪人夹在中间集火,滋味相当难受;也万万没有想到,渤海王话音未落,就刺出这一拳。

  王越腰身一震,拧着半截身躯便横飞出数步之外,瞬间,脑瓜子里五味杂陈,像是一口大钟在耳畔敲响,只差一时半会的清醒,要不王越以为天都要黑了。

  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腰酸背痛的快感直袭神经,王越眼冒金星,双目发红,盯着渤海王说道:“一招了!”

  渤海王闻言一笑,再次欺身而上,同样的拳法,依旧是一记直拳。窟窿大的拳影瞬间就到了王越胸前,这一次王越不避不让,咬紧牙关同样是一拳。

  两人一合一分,渤海王退出两步,王越则晃晃荡荡倒退出丈许开外,心中唏嘘,对方果真是一个高手。王越年轻力气壮,长在狱中任职,照猫画虎也学过三年的长拳,汉朝素有拳勇一说,州府衙役都有一定的拳脚功夫,不能说以一敌二,也能做到应对自如。可王越深知拳不加民,对方是个什么人物暂且不说,刚才那一拳,王越就吃到了苦头,第二拳几乎如出一辙,轰得王越整条臂膀都失去了知觉。

  “第二招了!”渤海王冷笑连连,似乎对王越充满敌意,又似乎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想我帮忙,就先看看够不够格。”渤海王随身一闪,从矮脚鬼肩上拔出那柄大刀,奋力一掷,重刃无锋,却势不可挡得落在王越面前,刀身没入地面,足有七寸。

  王越一愣,目睹面前的大刀,顿时萌生了一种想死的冲动。

  咣当,渤海王眼疾手快,从公孙若手中接过长剑,剑尖抵在地上,对王越道:“拔刀。”

  “你是认真的?”王越抹了一把汗水,吃力的靠前了两步,灰头土脸的他有一种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玛德,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就是个横死,王越一横心,不管不顾,伸手就搭住了刀柄。

  这一抓,王越才发现了其中的玄机,这柄大刀正如之前张屠夫那灶盖一般,在地上生根发芽,简直稳如磐石。王越俯身又拖又拽,愣是不能动荡分毫。

  “哈哈,俺这口宝刀可是当年家师传下来的,重二百斤,你可能搬得动?”矮脚鬼笑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大大咧咧得剔起了门牙。

  王越也不说话,憋着一股劲,再次努力,发现这刀真是无法撼动之物。这时他也知道是渤海王有意要为难自己,即便他真撼动了宝刀,也无法拼得过渤海王手中那柄利剑。

  “阁下身为四鬼之首,要杀要剐就来个痛快吧。”王越一叉腰,一副视死如归的颜面。

  褐发鬼笑道:“小子,我不欺你无知,今天可以给你告个信,不管谁来请我们大哥,都得在他手里过上百十来个回合。”

  “嘿嘿,二哥说的是,你这小子要是不服,可以跟俺矮老三交交手,不过嘛,俺这刀可是不张眼睛呐。”

  王越怒不可歇,说到底自己是被鞋匠当猴子耍了,直到现在他才想到临走时,鞋匠似乎问过自己身手如何的问题。可怎么也没有料到,居然会遇到这么些棘手的人物。请他出山,还需要交手百十来个回合?王越自问,这是什么道理。

  渤海王冷眼旁观,对王越露出无尽的失望,兀自感慨一声:“皇叔真是知人善用啊!”说罢,弃剑转身便走,淡淡喝道:“你这小子,好不爽快,我还未松散筋骨,你便认了怂。如此说来,这一行,就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