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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章 绿帽巾、真英雄


  听的王越一问,张飞毫不掩饰内心的悦动,哈哈忆道:“那绿衣人,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如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头鼎绿冠,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王越兄弟,你且说,那不是英雄,谁是英雄?”

  听的张飞的描述,王越脑海中,那位在城门前斩将杀敌的绿帽青年浮现了上来。莫非张屠夫说的就是那位天神?难道张屠夫掌握了那绿帽英雄的行踪?

  若要找到,那便不劳赵朔去费心了,王越欣喜答道:“张大人说的那人,定是英雄。小生曾在城门处亲眼所见,那英雄以一当百,犹如天神下凡。张大人跟那英雄是旧识?”

  张飞,洋溢笑容的脸庞突然僵硬,一抹嘴巴,尴尬的说道:“旧识算不上,不过俺倒是愿意结交那样的好汉,这一次,你不随我同往,也正好。那就劳烦你去帮我给他捎个信,就说俺张翼德可是仰慕已久了。”

  “这个忙,我是非帮不可了,不知那英雄如今在何处下栈?事不宜迟,我这就下山去找。”

  “哈哈,好样儿。”张飞笑的跟一个孩子一样童真,在袖中鼓捣一阵,掏出一封黄皮书信,递到王越手中。“这是俺的亲笔,你只顾顺着上面的地址去找便是。”

  “东山?”王越看到信件上只有东山二字时,不禁愁绪上头。

  “这……东山很大,去哪里寻找?”

  “行了,那英雄神出鬼没,就这还是我派人跟了多次才大概知道的。你去了打听,或许能有些眉目。”张飞不耐烦的说着,想要拉着王越喝酒,郁闷的王越看着手中的信件,婉决了张飞好意,匆匆下山去了。

  回了家中的王越,略略休息,日次一早便牵马来到王家客栈。

  一大早,客栈门前便聚集了太多的客人,乍一看,每个人都打扮的衣着华丽,就是贫困一点的,也整理的干干净净,面目白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王越见这样的情景,再一看客栈门前高挂的两盏大红灯笼,顿时喜笑颜开。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一年一度的万灯节又到了。”

  万灯节,是桃源镇人民的专属节日,原因很简单,这里以前是一片安乐地。这样的节日,通常都是以客栈、酒肆、官府率先举办的。因而每逢佳节,客栈便首当其冲成了人们聚集欢乐的地方。

  王家客栈门前人来人往的忙活着,不一会赵朔也带着家丁赶来祝贺。见到王越后,更是欣喜,神秘兮兮的跟王越说道:“贤弟,今天听说是王小姐王惜缘来给大家出灯谜,我特地过来看看。”

  “王惜缘?”王越反问道,随即抬头望着王家客栈的二楼东厢房。转而说道:“我听说王小姐生的俊俏,性子火烈,但知书达理,精通音律、酿酒之道。只是多年来,未曾谋面啊,我记得你说过,她就住在客栈的那个房间。”

  赵朔顺着王越的手指看了一眼,笑呵呵得说道:“今年不同以往,我经常记得十年前那个跟着老王逃到桃源镇的小姑娘,十年已过,定然是女大十八变。”

  赵朔回过神来,突然盯着王越拴在树下的战马,凝声惊道:“汗血宝马!此乃西域上等宝物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位英雄的坐骑?啧啧,看此马,便可窥其主人的全貌哇。”

  “行了,我不识马,只知道良骥思明主,我已打听到他的主人,过来打壶酒,专程去拜访的。”王越说着,随赵朔一同步入客栈之中。

  偌大的客栈显得格外冗杂,有清河请来的鼓手、乐队。有东山赶来的左道术士,还有王越所认识的桃源媒婆,阎西凤!

  日出东山,天边已是格外晴朗,客栈之内,鼓儿、磬儿、各种响。人群内部,吹嘘、喝酒。数不尽的高兴。

  既然赶上这么热闹的节会,再有赵朔三番五次的拉住王越,让他陪酒。王越也只好寻了一处座位坐了下来。

  客栈内,老王头忙里忙外,丝毫不见说书的动静,总是从二楼进进出出,引起了桃源男子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躁动。

  而此时,在二楼东厢房内,两位丫鬟正精心得为小主梳妆打扮。乌黑柔顺的长发在丫鬟手中宛若垂滴的彩云,挥洒着,犹如黑金泄地。小主人端坐妆桌,铜镜中一张俊秀精致的脸蛋浮现出来,一柳月眉从两侧舒展,眉心处一点朱红显得极为醒目,看着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起双龙戏珠。眼睛晶莹剔透,看不出丝毫的瑕疵,鼻梁俊挺,让人看后难以忘怀。

  妆台后,两位丫鬟欢心得鼓捣着手中的胭脂跟粉黛,不时露出矫情得笑容,夸奖着小主人。

  “小姐,今天听说你主持灯谜活动,桃源镇几乎全部的公子少爷都来了,都吵着嚷着要见小姐您吶。”

  “是啊是啊,老爷都说了,今年是小姐的十六岁生日,正好跟万灯节一起过,也让大家目睹一下小姐的芳容。”

  “依老爷的意思,小姐有福喽!”

  两位丫鬟说笑着,妆台前的小主突然怔住,尴尬得急忙辩解道:“你们两个丫头净取笑我,不过是一个活动,客人们高兴就好,怎么却说本小姐跟公子少爷们的关系?他们再好,与我何干?”

  两位丫鬟努了努嘴,一时间也不再说话。

  厢房内沉默了良久,小主眼眸流离转动数次,伸手拉住两位丫鬟,转过身,眉黛微锁,萌的惹人怜爱。

  “明月、翘和,你们说,我今天准备的三幅灯谜,会有几个人能猜出来?”

  明月、翘和自然是两位丫鬟的名字,年幼时便到了王家做丫鬟,以前伺候老夫人,自从老夫人过世后,又开始伺候王家小姐。说起来,也算是半个老王家的人。素来两人都伴随在王家小姐的左右,折服于小姐的出众才华,故而对小姐甚是尊敬,只是突然被小姐一问,两人都愣了一下。明月颇显难意,悻悻的摇摇头表示不知。

  翘和年纪要比明月小上两岁,乖巧伶俐,只见她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跟小主说道:“小姐,您的三幅灯谜,可是当年老爷跟老夫人的定情之作,要我说呀,桃源镇这种小地方,才没有人能答得出来呢。”

  “那是自然!桃源镇虽然祥和,但这里民风尚武,鲜有文人骚客。”听得翘和这么一说,小主喜笑颜开,回答翘和的时候,脸上也萦绕出得意之色。

  “不过,那样的灯谜,也委实奇怪,寻常人自是回答不出来,要是我娘亲还在世,知道她的灯谜有如此难解的话,指不定该有多高兴,唉……”小主粉黛轻柔的脸庞不由的加重了三分凄凉,顷刻间,厢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片刻后,明月出门整理衣物,刚出去就折返了回来,挠了挠脑袋,对小姐说道:“小……姐,外……外头,阎西婆来了!”

  “啊?我爹爹请她来做什么?我早跟爹爹说过,我不要让她给我做媒,更何况,我现在并无嫁人之意。”小主显得神色慌张,左右为难,忙着起身朝着厢房的窗户前走去。

  客栈的格局,前后都有窗户,对客栈的意义在于内外通透。从后面的窗户看,便是外街。从前面的窗户看,就是客栈内部。

  王惜缘食指轻扣,推开一道小缝,客栈一楼的情景尽收眼底。果真是人满为患,饮酒作乐、舞文弄墨,大家均亮出拿手绝活,显摆一二。

  来的人,可谓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都有,还看到了几位邋遢的道士。王惜缘眉头紧锁,她已经有多年不曾外出,久居深闺,现如今客栈里的人竟一个也不认识了。哀叹一声,惜缘回身叫道:“明月、翘和,你们两个过来,给我指指哪一个是阎西婆?”

  “小主既然问。”明月从窗缝间探出半截手指,答道:“呶,她就是阎西凤,我们出门见到她,听大家都叫她阎西婆!”

  明月一遍轻声细语的说着,惜缘看着下方,脸上不由得泛出厌恶之色,阎西婆满脸的褶子,看起来时刻堆着谄媚的笑容,嘴角那颗黑痣,似在随时宣泄着阎西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

  阎西婆跟前来的几个道士私言私语,一身的铜臭气也不在大庭广众之前收敛收敛。二楼厢房偷看的王惜缘,心中有诸多的不悦。只是她久居家中,尚且不知道阎西婆的来历。

  要说起这个阎西婆,镇子里的人都不太知晓,阎西婆走哪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息,用赵朔的话说,就是:“我看不惯她,可又干不掉她。”

  “我爹怎么会找来这样的人?”王惜缘说着,朝着下方多看了一眼,正这时,一位男子举着举杯也朝着二楼看来。

  举杯侧目的男子便是王越,兴许是听了赵朔的说辞,也对客栈王头家的闺女产生了一点好奇心,因此喝酒间也不忘注视一下二楼厢房,只是这一打量,不偏不巧的跟王惜缘碰到了。

  二人目光对视,彼此皆有些愕然,惜缘的眼中有含羞之色,而王越脸上则显得极为抱歉。众多人面前,一位男子如此观察女人,未免有些巧夺嫌疑、趁人之危的意思。缓过神来的王越,侧身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