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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宏爷


秦丰筋疲力尽地倒在自己的办公椅里面。他已经连续不停地忙了一天一夜,但是关于杨宗云那个失踪的媳妇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自己的幕僚说的并没有错,现在新南京城里搞人口买卖或者有能力插手参与这个事情的组织并不太多。他这一天来动用几乎所有的军警,挨个把这些组织的负责人控制起来问话,有一些甚至上了刑。这些江湖人士交代的事情乱七八糟,有一些说的线索完全没用,而有一些人明显是在胡说八道。为了这个事情,着急上火的他还特意去找过二处在这里的办公室主任。这个澳洲间谍头子虽说对于寻找“杨元帅的儿媳妇”表示了很大的热情,但是说来说去还是客客气气地表示自己实在爱莫能助,因为人手都在忙着配合最近的军事行动,他没有能力提供帮助。

就在刚才他和警备司令部的两个最高指挥官商量了一下,他们的决定是再努力寻找24小时。如果没有结果,就只能如实上报这件事情——秦丰开始为自己冒冒失失找二处的人后悔了,如果二处不知道的话,也许还能拖久一点。现在他的幕僚和司令官都认为二处绝对会按时把这个信息上报的,而上报之后就再也瞒不住了。看着当时司令官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在处理这些事情上面还是太嫩了,现在的任务可是和以前蹲办公室签文件有很大的不同呢。

“那个警司死了。被人杀死在河边了。”幕僚这个时候进来又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这明显是有人知道事情闹大了想杀人灭口。

“这个警司查清楚了没有,和他做生意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这个家伙是只认钱不认人的。”

“那这条线就算是断了。”

“还在审讯他的家人,不过希望不大了。还有一个事情,一个守备连的士兵中午被宪兵抓了,他承认在刘颖失踪的当晚放走过一辆汽车。车子是登记到福禄斋名下的。”

“哦?”秦丰一下子来了精神。福禄斋是一个当地黑帮控制的百货进出口公司的名字。这个公司真的经营“百货”:大到从部队流出的黑枪,小到一根军用皮带一听罐头,总之要变成一个犯罪分子需要的所有道具都能在那里买到或者租到。

“车子找到了吗?”

“车子是找到了,但是这个车子是直接租出去的空车,他们只是把车开到指定的地方,接手的是并不知道。而且还车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流程。租车人给留的现金,查不到来源。”

“车子跑了多远也不知道?”秦丰还不太了解这种事情。

“不可能知道的,租车的只负责接送车子的燃料,按照规矩这些都是租车的自己加油,跑了多远推算不出来。”

“现在是军管时期,能搞到汽油的人不多吧?”

“这个,有点难。”幕僚心想你这公子哥儿当然不会知道有多少人在倒卖汽油这些紧俏物资了。

“我明白了。”秦丰看看幕僚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家伙又在心里嘲笑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了。不过他也不得不在心里气馁地承认这是事实:“今天抓来的是最后一批线索了吧?”

“是,宪兵队的正在讯问他们,据说有突破。”

“走,赶紧去看看。”秦丰一下子又来了精神:“现在知道些什么了?”

“宪兵叫租车的人过来认人,结果发现有一个人的特征和这个黑帮头子的手下相符。这个人的鞋子也验过了,上面的泥土和车子轮胎上的一样。”

“还有呢?”这点消息当然不能引起秦丰的兴趣。

“这个黑帮的老大据说和国内的一些人有很深的联系,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没人说得清,或者说,没人敢说。”

“这么牛?”秦丰这样的人当然觉得这种情况是无稽之谈:“不会只是有什么姐妹或者女儿是哪个总督的几姨太吧?”

“应该还要高一点,待会我们不妨出面问问。”幕僚分析道:“按理说警备司令部直接出面,不用多说黑帮们自己就会乖乖听话,这个家伙挺着不说应该是牵扯到了什么真的大人物。”

与此同时,新南京以南50多公里的福田农垦区。

刘颖卖了自己骑的马。这匹马有标记,所以价钱不算好。多亏她在农场长大,对这种买卖驾轻就熟。那个买马的大叔勉强相信了她的鬼话:自己是被婆婆打了,她娘生病了,自己要赶回去看一下,婆婆不准还打她,所以干脆骑了马想逃回娘家的。这一番话立即博得了那个大叔旁边所有女性成员的同情,于是这匹马就换到了意料之外的25块钱,外加一身当地妇女的衣服。

她问了路,这里到新南京最快的办法是走政府修的公路——但是公路上现在据说都是盘查行人的警察和宪兵。她现在可不敢相信这些人,所以最后决定走小路。

小路是以前商人们用马队压出来的,随着火车和汽车的大量出现,这些落后的批发运输工具很快就淘汰了,现在只有走村串户的零散游商会走这些路。

她在福田镇上曾经想过打电话,但是她只知道远在广州的大伯的电话,而现在邮局电话打越洋的长途是受管控的,看着那个有点警惕的警察,最后她也放弃了。

不过现在她比刚刚逃出来的时候好多了,虽说还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但是身体基本恢复了。她在福田镇吃了饭,买了个水壶装上了水,把随身的匕首藏在裤脚里面,然后就跟着一个贩运百货油盐的小商人一家上了路。这一家人是要去新南京重新批发进货的,他们顺带还收了一些乡下的鸡蛋什么的去卖。

“现在打仗了,生意不好做啊。”上路没多久,这家的男主人就在马车上抱怨道。

“我看买东西的乡亲们还是很多啊?”他的儿子不解的问。这个儿子刚刚成年。

“买东西的人是多,谁能不吃油盐呢?我们又是这条路上的老商户。”父亲耐心地解释道:“但是现在批发的价格每天都在涨,下面买东西的乡亲们呢?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像我们这些只赚赚差价的小商户,生意还怎么做?”

“姐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儿子不想听父亲的生意经,把兴趣转向了刘颖,这个漂亮姐姐只比他大几岁而已。

“啊,我家以前是在农场做工的。”刘颖干脆拿自己爷爷的事情搪塞过去。

“我就说嘛,你帮我套马的时候动作很溜。”父亲表示了赞同。

听到这句,不知怎么的刘颖突然响起了以前哥哥教自己套马的日子,鼻子一酸,一双大眼睛随即就流下了眼泪。

“呀,闺女你咋了?怎么哭了?”小孩儿的母亲发现了异样。

“没事,想起打仗以前的日子了。”刘颖擦了擦眼泪说道:“要是不打仗多好啊。”

“谁说不是呢,哎。”一家人也被带入了情绪,一时间都没人再说话。车子前头的老马驹吭哧吭哧拉着一车的人和货向着新南京慢慢走去。

警备司令部宪兵营的地牢阴暗潮湿,里面散发着一股催人呕吐的恶臭。秦丰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用上了香水的手帕捂住鼻子,但还是觉得自己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被审讯的是新南京最后被捕的几个黑帮头目。在搞这些黑帮的时候,参与行动的都是从帝国过来的宪兵和军事人员,这些人下手特别的狠:反正自己只是外派来的,以后拍拍屁股就走了,他们不需要像那些本地人那样客客气气,留点以后见面的余地。

“谁是老大啊?”秦丰问审讯的人。

“报告,是这个人,宏兴。”负责的宪兵小队长指了指挂在正中的一个瘦小的男子。

“是本人吗?我怎么看着像个瘾君子啊?”秦丰拿开手帕问道,一阵怪味袭来,自己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确定是本人,已经找家属和别的社团来认过人了。”

“开口了吗?”

“没有,这个人嘴很硬。”

秦丰给幕僚努努嘴,幕僚开始说话了。

“我说宏爷,你好歹也是这城南的一方势力。既然出来混饭吃,那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你是不能招惹的吧?”

宏兴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哼哼。

“我们知道,你不服气,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嘛。”幕僚还是和颜悦色的说道:“我们也不想搅黄你的生意,大家总是都要吃饭的。”

“你看,我们只是要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平平安安找到了,我们也不追究你什么,你出去了该吃吃,该喝喝,照样美酒女人的过。要是上面觉得你办得好,以后我们警备司令部也会格外照顾你们。”

“我知道这次惹了事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宏兴头也不抬的说道:“但是你们既然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不能惹,那就不该管这个事情。放我走,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秦丰心里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他匆匆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回来叫走了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幕僚。

等人都走完之后,秦丰随手拿了一个板凳,和宏兴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好吧,宏爷,听说你喜欢赌大小,我们现在就来赌,看看谁的牌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