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馨又失眠了。
这是她最近以来的第三次失眠了，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一次的月事来的时候自己痛得厉害。以前很管用的生姜红糖水也没啥用了，仆人准备的暖炉也作用不大，自己今天睡到半夜还是被痛醒了。
她决定还是自己再去楼下的盥洗间找点艾条算了，以前曾经有一次，母亲也是痛了很久，最后用艾条灸了几次就好了。她不喜欢吃止疼药片，吃了之后胃很难受。
路过二楼走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弟弟居然一个人赤脚站在走廊上，借着路灯的光亮，她发现弟弟正附耳贴在书房的门上听着什么。
弟弟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要是被父亲发现了那还得了？她刚要示意发现自己的弟弟赶紧离开，却发现弟弟做了一串只有他们兄妹才知道的手语，意思让自己也过去听。这真是疯了，完全就是视杨家的家法如无物。如果大哥在的话肯定会狠狠揪住他们的耳朵把他们拖走的。
弟弟再次示意，看手语的意思还和自己的哥哥们有关。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家法的威慑力，她提起拖鞋蹑手蹑脚地走近可书房的门，开始和弟弟一起偷听起来。
里面传出的是一阵母亲的哭泣声。透过门缝还能闻到一股子烟味——这得抽多少烟才能飘到门口来啊，难道自己的父母吵架了？
“你来多久了？”杨馨用手语问弟弟。
“刚到。”弟弟同样用手语回答。
接着弟弟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开始专心偷听起来。
“要不你再让人查查，会不会是弄错了？”母亲抽泣着说道。
“没有错，已经有回来的飞行员证实了，宗云确实被击落了。”这是父亲的声音：“他们拖到现在才正式通知，也是怕搞错了。”
似乎为了安慰母亲，父亲又加了一句：“云儿跳伞成功了，这个也是飞行员们证实了的。”
“那怎么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走也该走回来了吧。”母亲表示难以接受。
“他们巡逻的地方是南线，那里，哎，说了你也不懂。”父亲也有点烦躁了。
似乎二哥还做了什么事情，父亲接着又不满地说道：“他要是回来了，我的家法也饶不了他，居然敢在外面擅自结婚！”
“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查清了吗？”
“哼，这事情现在是秦家人在接手办，不过我看他们的动作，似乎牵扯有点多呢。我气的是，宗云这小子居然不和家里通气就结婚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事情可能牵连很多别的东西吗？”
“现在云儿生死未仆，你还说这些有用吗？”
“回来我一样打死他！”父亲说道这里有点动真火了：“前几年那个大肚子的事情闹得我们家面子还不够？”
“面子，面子，你心里就只有面子！我不管，要是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听到这话的弟弟居然做了个鬼脸，端庄贤淑的母亲似乎还没有说过这种市井升斗小民的气话。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杨天英似乎也对这种话有点意外，缓和了口气说道：“你放心，现在虽然打仗打得热闹，但是只要人活着就好办，即便被抓了，通过外交手段也可以弄回来的，至少表面上各个国家都还是正常外交状态的。我已经安排二处和李立的人帮着打听消息了。”
“澳洲那里现在怎么搞成那样，也不知道宗天过得怎么样，你不是安排了飞机送他们回来吗？”
“那是以前，现在谭闵德去了，局面也稳定了，不用了。”杨天英平复下来说道，又恢复了平常那种淡淡的语气。
“谭闵德是孙浩的人，你就不怕他公报私仇？”母亲不满道。
“你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门道。谭闵德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父亲高声回了一句，却又突然不接着说下去了。
“哎，你们官场上的事情我不管，反正你要把云儿给我平安弄回来！”母亲的话语好似撒娇，惹得杨馨都忍不住想笑了。不过想到下落不明的二哥，又立时没了笑意。
接下来的对话就有点索然无味了，两兄妹又悄悄回到了卧室。奇怪的是，偷听之后现在她的肚子完全不痛了。
第二天杨馨没精打采地来到了学校。昨晚虽然肚子没痛了，但是听了父母对话的她兴奋了一晚上，等同于失眠了。
学校这几天在准备元旦庆祝活动，其实这个节日在国内不是很流行，学校的意思是学生们自由组织意思一下就好了。她们几个女生的想法是借机搞一个聚会，一起在考试之前放松一下。
“很漂亮的横幅啊，你们设计的？”张立祥站在杨馨的身后说道。几个女生正在一张素描纸上涂上设计好的图案和花边。
“老师好！”几个学生一起站起来行礼。
“大家好，这是准备聚会？”
“嗯，我们准备搞个元旦化装舞会，老师您也参加吗？”有个女生回答道。
“有空一定来，呵呵。”张立祥客气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其实张立祥对这个聚会很有兴趣，不过他不能问太多，有些事情只好找人去办了。
就在昨天，组织上破天荒地安排了一次会见，本地的主管亲自找到了他说明现在的局面。已经暂停的行动又恢复了——已经查明上次的行动是为了抓一个潜伏在防务省机要处的特务。自己的组织和主要线路都保存了下来。只可惜那个作为中介的书店被关了，用乞丐没有书店那么方便。
他的任务要继续，那么一切类似聚会这样的机会都要把握。他开始一个一个的回忆自己学生的情况，通过这些学生了解聚会的情况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自己选对了人。
有几个人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这种人要能接近那个女生团体，又能被自己控制，还能避开一些可能的政府的眼线。搜寻了一番自己的记忆，他发现这样的人还真难找：能够接近杨馨圈子的人都是比较“贵族”化的学生，这样的学生自己很难控制得了。而且这些学生不仅大部分有自己的专制保卫，还可能也是二处那个要员安全办的保护性监视对象。几番考虑之后，他选定了一个人，借着读书调查的机会，他开始接触这个自己的工作对象。
“老师好！”来人在办公室门口鞠了个躬，乖乖地站了个笔直。现在是放学时间，办公室已经没人了。
“请进来吧。”他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选择的目标：这是一个模样普通的男同学，身高一般，但是很结实的样子。他的衣服也不是那种在这个学校常见的高级手工货，而是到处可以买到的工厂产品——总之这是一个不错的学生。
“胡为民，”张立祥和颜悦色的说道：“有一个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