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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出击


三连最后还是被找到了:这个连在岔路口拐错了弯,结果一路跑到了118师的防区去了。早上的好消息是,营部的技术士官修好了23号坦克。蹲在汽车上过了一夜的侯德利又可以回到自己的座车了。23号的故障是典型的新兵缺乏经验操作不当。他在变速器卡死的情况下试图强行操作,结果差点毁掉了这辆坦克。还好当时侯德利没有头脑发热强行复起,这辆宝贵的坦克算是保住了。

野战条件下的早饭和前两天在营地的稳定热早饭供应有天壤之别。现在所有的人都只能啃着硬邦邦的冷馍混着咸菜对付过去了。营后勤连的车子抛锚了,所有的炊事燃料和器械都丢在了离他们20多公里远的地方。就在扬宗天跟自己的连队一起慢慢咀嚼着早饭的时候,蒋林要各个连的连长和副连长——包括步兵连长,一起去开作战会议。蒋林在会议上先是缺席教训了3连的连长邓全忠,然后才开始讲解新下达的作战计划。

新的作战方案不是进攻而是防守。消失了几天的斯内德的一支装甲部队出现在了新香山的西北面。他们攻击了疲惫不堪的118师的防线,现在缺乏弹药的118师急需增援。谭闵德和蒋林制定的计划是加强一个重步兵营到118师的防线去,同时坦克部队运动到防线后方的位置准备反击。实际上谭闵德对形式的判断还算正确,经过连续的进攻之后,斯内德集群的作战能力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这次对新香山防线的进攻实际上斯内德是反对的,不过碍于政府方面的压力,斯内德还是勉强执行了。当然,这个时候的志愿军是不能肯定这个情况的,他们只知道敌军的攻势没有以前犀利了。所以落实到实际的作战计划,宝贵的坦克部队只是负责挽救可能出现的危险的突破口,而不是找机会进行歼灭战。扬宗天隐约感觉到,对于必然出现的反击战,谭闵德或者大本营另有打算。

“我们要行军到这里。”扬宗天会后在地图上对着自己的几个排长和士官们解释道:“上面认为敌军现在的主攻方向并不能确定,也许是118师在新香山的防线,也许是从九孔桥出发包抄新香山防线的南翼。”

看了看排长们,似乎都听明白了,他才接着说:“我们要运动到这里。也就是新塘公路和环岛支路的交汇点。这样不管是敌军突破118师的地段还是南面15师的防线,我们都可以最快地赶过去封闭突破口。”

“内线作战就是好啊。”侯德利感慨道。

“如果现在出发,3连能赶过来吗?”胡为军问道。3连现还在他们北面118师的防线上,很有可能再次被大部队拉下。

“3连的事情让营部去操心吧。我们干好自己的活就行。”扬宗天说道:“为了这次防守集团军调拨了很多支援,我们要和一些友军进行协防,关于友军的情况和呼号等等,等会儿营参谋会下发详细的说明。”

散会之后扬宗天又反复检查了自己连的油料和弹药等情况,直到能够完全确认保障即将到来的行军和战斗,他才放心地开始就着凉开水咀嚼今天的午饭。

第二天的行军还算顺利,路上也有一些新的消息传过来。敌军在118师防线的进攻停止了,目前各条战线上一片安静。人人似乎都在猜测敌军下一步的动向。下午的时候,营作战参谋联系了他,参谋要求扬宗天的2连改变方向向3连靠拢,因为已经确定斯内德的大部队开始向118师和15师的结合部运动了,他们必须连夜行军赶到指定地点就位等待3连一起进入阵地。

但是他们在指定的汇合地点却没有发现3连。扬宗天一度担心是自己走错了位置。在反复确认之后他认为自己没有犯错——那么就是3连又犯错了——这个消息真让他泄气。从现在的配属来看,自己和3连很有可能将是作战的搭档,然而这样的搭档让人提心吊胆。

在电台里面,营参谋保证3连是收到了命令的,他也不清楚3连又出了什么事。扬宗天只好命令各排占好位置布置临时的防线待命,自己则开着步兵连的一辆交通车到附近去寻找三连。

刚要出发的时候一架贼鸥飞机就来到了阵地的上空。飞行员操作飞机盘旋了一圈,似乎在寻找合适的降落地点。当飞机降落之后,他看见蒋林跳下了飞机,一路小跑的朝自己奔了过来。

“你他妈怎么在这儿?你的连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在这儿集结的?”蒋林劈头盖脸地问了一通问题。很显然,这里发生了什么扬宗天不清楚的事情。

“我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在这里等3连一起集结,长官。”扬宗天回答道。

“老天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营参谋的电台没有和你核对目标地域吗?”

“没有,刚才的通话里面营参谋没有提出其它的问题和要求了。”

“草,3连和4连在白树林等了你们一个半小时了。”

扬宗天没有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最大的可能是飞来飞去的蒋林和营参谋之间发生了很大的误会。

“现在,集合你的人,马上去白头高地,马上!”蒋林怒不可遏,口水乱溅。扬宗天也被激怒了。但是这种时间和地点可不是维护个人尊严的好选择。继续咆哮的蒋林嗓门如此之大,以至于扬宗天毫不怀疑这个地区所有的自己人乃至敌人都听到了他的吼声。

“我明白了,那么营参谋那边关于集结的指令和询问我不用再回复了?”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削那几个孙子。”蒋林说完又大步上了飞机。

等扬宗天赶到白头高地的时候3连已经挖好了工事了。停车之后,自己这边又羞又气的排长们气呼呼地喝骂着手下,要他们赶紧布置好宿营和警戒。

白头高地已经十分靠近前线了。夜间,敌军炮火准备的声音隆隆地传来,伴着一阵阵的闪光,映红了整个西南边的天际。按照计划,如果那个方向补充上去的15师的预备队顶不住,自己就要上去了。他不知道是15师的哪支部队顶了上去。这个师曾经和118师一样是进攻维龙港的既定主力,但是他们在维龙港是遭受了一定的损失的,不知道这样一支部队能不能顶住全力发动的斯内德的坦克和装甲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