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了解他的人有多少?这世上能走进他的人能有多少?r
那是站在巅峰的孤寒之人,只有同样孤独,同样骄傲的人才能相互对话,才能互相交心。r
男儿志在四方。r
那是她永远达不到的高度,所以,她始终没有办法走进他,理解他。r
“公子今日对小姐似乎太好了。”r
初雪依旧低着头,心中未免有些担忧。r
关于清寒公子的事情,不用刻意去打听,她也能知道一些事情。那个男子定然不是那种会随意跟一个女子亲近的人。r
他对小姐好的有些出奇,虽然于她而言这未免不好,但是心里就是一阵忐忑不安。r
“他确实是对我太好了。”r
她也甚是疑问,为何他今日表现如此怪异?r
若只是邀她上船,便只是礼节上的问题。可是那一杯酒,总令人有那么一丝在意。r
“小姐,那是否……”r
问不出口,明知道那残忍的答案,她哪里还敢打击小姐的信心。r
她家小姐如此风华绝代,为何清寒公子硬是看不上?是他有什么内情?还是他真的不好女色。r
初雪低着头,粉嫩嫩的小脸上布上一层阴霾。r
千羽只是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此等事情,自是不可能发生。那个清冷的男子究竟何意,她也不便猜测。r
“你只道不是他变好了。”r
确然,今日的玉清寒完全不如往日的玉清寒,不消想,忽略去,便就是了。r
“初雪明白。”r
都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小丫鬟,如何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只是点了点头。r
月色柔和,静谧如水。r
微风拂过,吹动着五月的春熙,带走了此刻的萌动。r
船舱,屋内。r
男子跪坐于地,膝上横着一柄古式松纹长剑,宽大的幅袖下摆垂在身畔,从里面露出的双手稳定,干燥。r
剑身被缓慢抽出,雪白的绸帕覆在上面,一丝不苟地细细擦拭。r
一头黑发只用一条青绦束住,底脚缀着两颗曜石。r
他的背挺得笔直,身上罩着的外袍剪裁十分合体,将武人结实颀长的身躯完完全全勾勒出来,又并不显得突兀。r
雪白的绸帕安静地擦拭着那炳看似很古老的长剑,屋内一时安静,能听到男子平稳的呼吸声,一张一合,带着某丝安然和威严。r
拭剑的手忽然停下,一声轻笑从紧闭的唇内逸出。r
随着这声笑,他的背不再挺得笔直,紧绷的身躯也松懈下来。r
“我终究只能是我,不懂得情,也动不得情。”r
玉清寒站起身,将擦得发亮的长剑反手回鞘,重新挂在腰畔。r
算是试探,是试她,也在试自己。r
结果是早就得知的,偏生遇到的是她,却还是不甘心地一再违背自己的戒条。r
“少爷可是累了?”站在一旁的凤梧只是低着头,在这世上,他是少数知道少爷秘密的人,所以他不能理解少爷几日的作为,却能明白他生活的艰苦。r
世人都道少爷是谪仙一般的贵公子,谁人明白贵公子其实是地狱来的修罗呢?r
低着头,继续低着头,似乎是想要将头低到尘土里。r
伤了心,痛了魂,可是仍旧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