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玉轻摇折扇,反唇相讥,“我是替你家小姐治病的大夫,当然要在她身边观察病情啦。倒是你,那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私心,还是说你对千羽······”方如玉嬉笑着,暧昧的向初雪眨眼睛。r
这话似无心却有意,别说初雪那个薄面子,就是千羽也绯红着脸,一丝轻咳,“方如玉,你再口无遮拦,可就别怪我无情了。”打趣打到她头上来,还真是不想活了。r
方如玉这才止住话语,但眼眉间却也一阵得意。初雪见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也使起了小性子,马车行驶间,一时踉跄,她一个不小心,两只绣花鞋踩在了方如玉那白皙的鞋子上,痛的他一阵龇牙咧嘴。r
初雪还不解恨的多碾了两下,口里才可怜兮兮的道:“这马车怎么这样颠簸?昨夜那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方神医你,不会怪我吧?”r
昨夜的雨?这皇城内均是青石铺就的长街,那雨水又不能一夜间将那青石冲的坑坑洼洼。还马车颠簸。这丫头越发的口齿伶俐了。方如玉这吃了闷亏,才想起先人有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还真有些道理。r
这亏吃的莫名其妙,但他也无法反驳,只好撇过头去,只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初雪见状本想开心的大笑,却顾念千羽在场,只好生生憋住那股想笑的冲动。r
而千羽,听了他们这一番对话,也吃吃一笑。r
千府,大兴皇城里最令人质疑的府邸。只因这里居住的是皇城第一首富,然而,府内装饰却并不华贵,也不金碧辉煌。府邸甚广,却是一般乡野小榭的清雅模样。这般做派,实在令人侧目。r
千羽到府时,门口已有一帮人在等候了。那管事的一见千羽,便马上向前,“小姐,你可回来了。”r
“昨夜未回,给你们添麻烦了。”千羽对着他盈盈一笑,那双空灵无物的眼睛,温煦如春风。r
然而,那管事的张伯却并没有放心,反而更是着急,“小姐,今日一早来了一位白发的先生,说是要来教授小姐琴艺的,现下正和夫人在听琴阁。”r
白发的先生?千羽注意到张伯在说到这的时候,有一丝犹豫。“不是娘亲请来的?”r
听张伯那口吻,也知道那人是不请自来的。只是,这人客套起来,那话便是多了、废了。张伯沉思了一会,“那人说是专门来找小姐的。老奴看他长得一脸怪异,想必不是什么好人,小姐还是小心为上。”r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千羽莞尔一笑,转头却是对那方如玉说,“我今日有客人,你明日再来吧。”r
方如玉一丝犹豫,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r
听琴阁内,一位鬓发已白,面貌却状如青年的人端坐于客位,他手指修长白皙,一看便只是不惑之年,难怪张伯说他长的一脸怪异。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千夫人,“吾欲收千小姐为徒。”r
千夫人握着茶杯的手有一丝颤抖,她因他的话而有一丝不安,当年的事,她至今仍有余悸,如今为何还是逃脱不了那般的命运。r
她踌躇了一会,然后似有什么觉悟似的,抬起头来,那一双酷似千羽的双眼,此时正散发着坚定的光芒,“我的女儿,我会自己教导。不劳太师公费心了。”r
“胜雪呀!”那人眯起双眼,一声长叹,“当年的事,你还是不能释怀吗?”他一双深邃的眼,凝视着千夫人,仿佛从她那布着岁月的脸上还能看到当年那位躲在人后,轻声喊他太师公的娇弱千金。r
千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恨,脸上是越发坚定的表情,“我不会再让何人伤害我的家庭的。”r
“当年不过浮生一梦,你何苦将自己生生禁锢呢?”老者长叹一声,想起当年那不复回来的岁月,眼中也染上一丝伤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