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r
吕一泰、姚露领着一个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在一个年轻护士的带领下缓缓地向太平间走去，此时已经将近傍晚，天色昏暗，过道上的壁灯虽然是全部打开的，但是始终是昏昏暗暗的，时亮时灭，给人一种清冷恐怖的感觉。来到太平间的门口，领队的小护士回头询问似的看了一眼吕一泰，吕一泰点点头：“开门吧。”r
护士打开房门，随手开了里面的电灯，径自带着他们走到一具尸体旁边，揭开搭在上面的白布。吕一泰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尸体已经经过清理，面容显得非常白净整洁，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吕一泰回头示意姚露让那女子靠前：“过来看看，是不是那个人？”r
那女子弯下腰来看了尸体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r
“摇头是什么意思，”吕一泰问道，“不是这个人还是你不知道？”r
“不知道，”女子抬头看着他，“每次来和我接头的都是一个乞丐，穿的破破烂烂的，总是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面容；而且每次接头都是紧紧张张的，生怕被人发现，所以我也没有注意看。”r
吕一泰想想，女子说的可能也是事实，特务之所以化装成一个乞丐，就是不想让别人发现，看来一时半会很难有结果，正准备作罢，抬头忽然发现女子眼神躲躲闪闪，好像不敢正视自己，吕一泰知道她对自己可能有所隐瞒，便严肃地说道：“何文晴，我劝你不要和我们玩什么花招，你知道我们的政策，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能力，有些事情我们早晚都会弄清楚。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知道你在刻意隐瞒，后果，我想我不用说。”r
何文晴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吕一泰也没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终于，她抬起头看着吕一泰，平静地说道：“我没有见过他的脸，但我看过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r
吕一泰一惊，赶快从白布下面掏出死者的右手，一条非常明显的疤痕映入他的眼帘，不敢大意，急忙问道：“是这样的吗？”r
何文晴仔细看了一眼，点点头：“是这样的。”r
“能够确定吗？”r
何文晴又看了一下，非常肯定地说：“就是他。”r
吕一泰回头看了一眼姚露，两个人都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相视一笑。r
吕一泰开的军车在姚家前面的小道上停了下来，姚露往外看了一眼，回头奇怪地问道：“怎么不走了？”r
“你先下车回家，把医院里的情况汇报一下，江局长现在肯定在你家，他们一定非常想知道那些情况。”吕一泰说道。r
“你要不要一起去？”r
“不了，我得马上把何文晴送回局里去。现在罗沙和局长都不在，局里需要有人值班，我得马上回去。医院那边的情况你就替我汇报一下吧，反正你也在场。”r
“那好吧。”姚露说着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坐在后面被两个公安押着的何文晴，低头对吕一泰小声嘱咐道：“你小心点。”r
吕一泰一愣，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头也看了一眼何文晴，然后冲着姚露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r
姚露一直目送着车子渐渐远去看不见，才收回目光，慢慢往家走去……r
姚家书房-----r
“你能确定何文晴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江文天看着姚露，非常认真地问道。r
姚露犹豫了一下，才肯定地点点头：“她应该没有撒谎，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试图隐瞒一些事情，可是经过我们给她分析了利害关系，她还是和我们说了实话。”r
江文天沉默一阵，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姚士成和肖冰：“你们怎么看？”r
姚士成正准备说话，无意中看到身旁的肖冰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道：“你先说吧。”r
肖冰点头道：“如果这个乞丐真的是那个和‘二叔’有直接联系的人，那么当初向李雨香下达命令的人也是他，甚至可以说，当时告密的人也是他，他一直跟踪着李雨香，发现她已经投诚之后，就报告给‘二叔’，将她杀害。而他现在被杀，极有可能是‘二叔’亲自做的，因为据我所知，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连李雷都不清楚。”r
“会不会是‘二叔’怕李雨香说出这个人的身份，提前进行杀人灭口呢？”姚露说出了自己的猜测。r
“有这种可能，但我认为不是绝对的原因，因为如果要杀人灭口的话，李雨香暴露的时候就应该进行了，用不着等到现在；而且这个乞丐反跟踪能力特别强，我们想抓住他不容易，但是‘二叔’还是杀了他，我认为除了怕暴露还有其他目的。”r
“什么目的？”r
“现在还不清楚。”r
姚士成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李雷那里肯定是和‘二叔’再也联系不上了；何文晴那边估计也没多少东西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线索，看来也没什么用了；现在唯一能够掌握情报的地方恐怕只有电台了。”说完，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其他三个人。r
“电台？”姚士成的话好像点醒了什么，沉思一会，肖冰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江局长，我有一个请求，我希望今天晚上您能够同意我到公安局监听电台。”r
“这-----”江文天有些犹豫。r
肖冰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说道：“我知道您的顾虑，您不愿意让我暴露身份，担心特务对我下手，想保护我，这些我都了解。但是现在看来，‘二叔’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甚至已经知道李雷的情况，一切都公开了，我觉得咱们再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了。的确，这样做会危及到我个人的安全，但是为了早点找到‘二叔’，我希望您不要顾忌太多。”r
“肖冰同志，我觉得你用不着这样，”姚露在一旁劝道，“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情况，罗队会及时派人过来通知你们的。”r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时间本来就不多，这样来来回回地耽误，实在划不来；再说，我以前用电台和‘二叔’联系过，对他的发报手法还是了解一些的，应该能判断出是不是他在发报。”r
江文天低头想了好一会，才点头道：“好，我送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