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r
“我得到消息是在前一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是张太太送的消息。如果那时候让阿亮去送，会非常不安全，因为李雷早就在我的店铺周围布置了监视的人，为了不引起他们怀疑，我们一晚上没有睡觉，天一亮，我就让阿亮去送信，我害怕出现意外，自己也出了城，本来以为可以保住龚伟，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不仅是这一次，鲁常逃跑的那天晚上，打死枪手的人也是我，本来想把他交给你们，可是我不能暴露，所以只好开了枪。”看到罗沙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肖冰苦笑一下，接着说道，“还有两件事其实我也该告诉你了，还记得有一次李雷准备出城，差点让你们发现，之后你们就听到一声枪响，那个放枪的人就是我；还有，鲁常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李雷准备灭口，让你们发现，其实他后来受了伤，你们很容易找到，是我救了他。”r
“为什么要救他？”罗沙的态度开始变得不友好起来。r
“保护他，找到‘二叔’，除非我们有足够的把握能让李雷对我们说实话，否则我们不能抓他，就像现在这样。”想起宋婉，肖冰忽然非常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真的以为这件事情结束了吗？”r
“你什么意思？”罗沙疑惑地看着她。r
“这两天我仔仔细细地把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觉得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第一，一开始，李雷就告诉我，敌人的最终目的是在我们的国庆那天进行破坏行动，可是现在距离国庆还有将近一个星期时间，为什么要提前行动？”r
“可是敌人在这之前也进行过破坏行动，比如炸毁兵工厂和电厂，还有暗杀鲁常。”r
“是的，但是这些破坏行动都是李雷在执行，而这次，‘二叔’亲自出动，说明这是最后一次行动，也是最重要的，没有到时间就提前行动，这十分反常，就算是没有人手，也不会这样冒险，这次行动有些多余，除非只有一种可能。”r
“什么？”r
“这次行动是敌人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宋婉也是故意死的，她的目的就是想保护那个真正的‘二叔’，也是为了让我们完全放松警惕，从而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我们致命一击。”r
“这…….这怎么可能？”罗沙惊讶道，“你有什么证据？”r
“没有，一切都是猜测，因为所有事情结束得太突然了，这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采取外松内紧的政策，绝对不能放松。”肖冰建议道。r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不过你的建议倒是不错，外松内紧，我会这样做的。还有什么？”r
“我另外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于力叔叔，”看见罗沙渐渐变了脸色，肖冰赶紧继续往下说，“我怀疑有些事情他没有和我们说实话……”r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罗沙大声地质问道：“肖冰同志，你的怀疑范围是不是太大了？”r
“罗沙同志，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在宋婉的问题上，于力叔叔好像对我们隐瞒了什么……”r
“你是说于力叔叔在包庇特务吗？”肖冰正准备开口解释，可罗沙似乎不准备给她这个机会，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于力叔叔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那是让那些国民党特务打的。他在监狱里整整关了两年，受尽了敌人的严刑拷打，要不是有我们其他同志在外面努力营救，他也会像我父亲和你父亲那样牺牲的，你总不能因为他当年的被救就怀疑他也是特务吧。”r
“罗沙同志，我必须纠正你一个错误，我从来没有怀疑于力叔叔就是特务，”肖冰也火了，她非常严肃而认真地对罗沙进行反驳道，“我也没有说他在包庇特务。我只是觉得他以前应该发现点什么，宋婉和他相处了十几年，难道他就看不出一点异常？”r
“那只能说明特务的伪装手段非常高明，宋婉用她的外表和语言瞒过了所有人，瞒过了我们，也欺骗了于叔叔。再说了，如果于叔叔早就发现她是特务，我们就不会等到现在，那些牺牲的同志也就不会牺牲。”r
“如果于叔叔是一个普通人，这种说法我绝对相信。可是于叔叔原来是做什么的，是地下党，这些人对周围的环境、人物都会非常敏感，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产生警惕，并不是要怀疑什么，而是一种本能。宋婉再有本事，我就不相信她能够在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地下党身边安然潜伏这么久，而不留下任何破绽？”r
“按照你这么说，难道于叔叔非得早早的发现了什么，你才觉得正常，你才觉得他没有问题，是吗？”罗沙再次严厉的质问道。r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于叔叔在宋婉的事情表现得毫不知情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无论是宋婉的突然失踪，还是我们今天告诉他宋婉是特务，他都没有向我们提供任何信息和疑点，反而表现得一点不知，甚至难以想象，你不觉得有点反常了吗？”r
“反常？”罗沙冷笑，“哪里反常，我怎么看不出来？肖冰同志，我知道在识别特务这方面，你比我们有经验，可我劝你还是对一些事情不要太敏感，如果让于叔叔你这样怀疑他，他会非常失望的。还有，既然你有这么多怀疑，刚才在于叔叔家你为什么不说？”r
“我-----”肖冰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刚才她不是不想问出来，只是她觉得于力应该亲口说出些什么，可是自始至终，于力什么都没有说，这让肖冰不得不再次敏感起来，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所以于力要故意隐瞒？r
“好了，宿舍就在前面，你自己回去吧，我走了。”罗沙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r
对于罗沙的不满，肖冰不想争辩什么，他的态度是可以理解的，谁都不希望身边的同志被别人随便怀疑，尤其是，那人还是自己一向敬重的长辈，正如当初的宋婉。可是肖冰知道，这种感情用事会误导自己的工作，所以必须要冷静对待。她还是认为这个宋婉有可能不是真正的“二叔”，但是宋婉已死，死无对证，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敌人的电台也终止了联系，怎么办？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李雷，自从“二叔”被打死，李雷就被关进了监狱，等候审判。但是肖冰清楚地记得，李雷曾经跟她说过一点“二叔”的情况，与宋婉的情况好像不太符合。也许现在是找他重新核对情况的时候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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