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可惜，可是你们毕竟抓住了那个隐藏的人，也可以说是功德圆满，我觉得没什么可遗憾的。”咋听到真相的湘月心里难免有些激动，但她尽量克制着自己，保持平静。r
“陈小姐难道真的觉得那个吊儿郎当的办事员就是****的奸细吗？”唐德突然问到这个问题。r
湘月听他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么会问这些问题？而且看起来他似乎是成竹在胸，他到底要做什么？虽然不知道如何应对，但是湘月不愿意选择逃避，她也不能选择逃避，必须和他周旋下去。想了想，反问道：“唐先生为什么问我这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我怎么敢妄下结论呢？如果唐先生认定他不是‘麒麟’，当时为什么没有说出来？”r
“因为我不想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因为我才是那个真正的‘麒麟’，因为我要找一个合适的替死鬼。”唐德笑着看着陈湘月，那笑容里藏着一丝神秘，一丝看穿。r
湘月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很久，才止住：“唐先生在开玩笑吧，如果唐先生真是****的人，我们现在还能在这里悠闲地欣赏风景吗？”r
“那你说我该怎样做，难道要到城里的公安局里把山上这些人全都告发了？那岂不辜负了我们‘孔雀’同志潜伏在这里这么久的良苦用心，”唐德说着又向湘月靠近了一点，直到两人之间没有了距离，才小声在她耳边低语，“是不是啊，‘孔雀’同志？”r
湘月见他这样说，有点心动，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唐先生认错人了吧，你们的‘孔雀’同志已经牺牲了，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早上你也应该在场啊？”r
“是的，昨天早上发现张木尸体的时候我的确在场，陈小姐的慷慨陈词我现在仍然记忆犹新，不过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就当听了一个玩笑。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说的话，何况是本来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唐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我忘了把一件事情告诉陈小姐了，这几天晚上我一直没有休息好，前天晚上我还出去了一趟，是跟着陈小姐一起出去的，所有事情我都看见了。”r
湘月没想到，那天晚上唐德居然一直在跟踪自己，而自己却没有一丝察觉，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唐德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却没有告诉李雷，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人？她还是不能马上相信，回头看看，跟踪的两个人还在那里，看起来比他们还要悠闲，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远听不到什么东西，所以干脆自顾自地聊起天。她于是放了心，又转头看着唐德：“唐先生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r
唐德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愿意说出实话，有些着急，但还是理解她小心谨慎的性格，毕竟潜伏这么久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但是自己必须马上和她联合起来，把那个重要情报传递出去。想了想，他继续说道：“既然陈小姐不愿承认，那我就帮陈小姐回忆几件事情，好让陈小姐想起一些过去的往事。”r
“往事？”湘月疑惑地看着他。r
唐德笑了笑，道：“五天前的那个下午，我以让陈小姐熟悉电台为由带着陈小姐进入了发报室，之后我就借口离开了那里，在我离开的几分钟里面，陈小姐用发报机发了一个电报，应该是为了和他们说明自己的情况；A计划执行的前一天晚上，陈小姐来到我的房间，让我喝了一杯酒，在我昏迷的时候，陈小姐动了我的密码本；还有那个卖饼子的小伙子，以及给你看病的那个老头，我想就不用我说不明白了吧。”r
这些事情他居然全都知道，陈湘月感到震惊。为了得到比较确切的情报，她不得不选择接近对自己有些好感的唐德，本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还是比较隐秘的，没想到她在唐德面前几乎是透明的，唐德没有在李雷面前揭穿她，而却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说明了一切，也许就是想和自己联合，既然如此，她觉得自己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叹了口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r
“我说过，我就是那天要和你接头的‘麒麟’，我看见你了，对你还有点印象。”r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是‘麒麟’？”r
唐德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看周围，确定一切安全，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在这里独自喝酒，好像有些无聊，是在等人吗？”r
湘月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有些愣神，但很快她就忆起这是一个暗号，当年组织上让她在夜总会和“麒麟”进行联系，为了保证安全，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特别制订了这套对话密码，因为长期记忆，湘月到现在都记得。唐德说自己就是“麒麟”，她倒可以用这个方法试试他。决定了，她就开始慎重地和他对起了暗语：“我是生意人，在等买主。”r
“姑娘准备卖点什么呀？”r
“一块雕龙玉佩，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兴趣？”r
“龙佩不值什么钱，如果是龙凤佩，倒是能够卖出一份好价钱。今天真是巧合，我手里正好有一块凤佩，可以配成一对，姑娘如果愿意，就把玉佩卖给我在下吧，价格好商量。”r
“先生愿意出什么价？”r
“我现在身上只有210块大洋，你觉得怎么样？”r
湘月见他对出了暗语，微微有些吃惊，这都两年了，他居然还记得，看来他有可能真是“麒麟”，猜到了他的身份，她有些激动。回头看了一眼跟踪的两人，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在远处边走边聊，与湘月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渐渐放了心，看着唐德，问道：“既然你是‘麒麟’，事情过去之后，为什么不和组织上联系？”r
“因为我当时受了重伤，一直呆在医院，足足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之后，因为身体太虚弱，就一直在医院静养，等了半年才出来。出来之后，就彻底失去了和组织上的联系。”r
“是在那个枪击案中受的伤么？”r
“是的，大概是组织上派来保护我们的人，他们不认得我，所以才…….”唐德苦笑道，“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差点错过了抢救时间，还好提前和医院进行了通知，我一到就进了手术室，这才保住了性命。在医院休养的时候，我一直想出去，可没有机会。我原来有一个联络人，叫秦钟德，也是唯一的上级，我出去之后就马上去找他，可怎么也找不到了。”r
“他死了，是被内奸出卖的，”湘月平静地回答道，“不过没有被抓，是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