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办公室------r
“你说你认识那个前来接头的女特务?”江文天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罗沙,实在难以相信,他居然认识“孔雀”,这是巧合还是特务的有意安排?看罗沙的样子,他应该是今天才知道其特务的身份,更别说她的真实身份了。不过还是要再仔细确认一下,现在的情形,必须慎之又慎。r
“是的,我确实和她认识了一段时间…….”罗沙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慢慢地讲起他和陈湘月偶遇、接触、交往的所有过程,一点一滴都不敢遗漏。这些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很深很深,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此刻对于他来说,回忆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他不想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r
“你确实没有向她透露过一点我们内部的事情?”江文天看着她,认真地问。r
“保证没有,”罗沙郑重地敬了个军礼,非常肯定地回答道,“我承认我对她有些好感,但是我十分清楚我们的组织纪律,所以凡是需要保密的东西,我是不会向任何人说上半个字的。”r
“你做的很好。”江文天见他这个坚定的态度,忍不住点头微笑,不得不承认,罗沙已经逐渐开始适应现在这种特殊的工作环境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独当一面了。“根据你刚才的描述,我基本上已经猜到这个陈湘月是什么人了。”r
“她是什么人?”罗沙迫不及待地询问道。他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希望,陈湘月和李雨香一样,都是被人利用的可怜女人,如果抓到她,是可以教育改造的。r
江文天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解放前在上海发生了一次我地下工作者企图暗杀一名国民党高级官员的事件,结果失败了。据说那个在最近距离进行枪击的地下党是被那个叫郑有才的司令身边的一个女秘书杀害,那个女秘书叫陈新月。”r
“可这个女人叫陈湘月。”罗沙不愿意接受残酷的事实。r
江文天也不反驳,只是继续陈述道:“因为牺牲的那个同志是我们组织在上海的一个重要领导人,我们的其他同志就准备进行报仇,可是那个陈新月再也没在上海出现了。因为当时国民党许多机关都在各地安排了潜伏特务,有人就猜测陈新月会不会潜伏在别处了,我们的同志也寻找过,没有结果。按照名字的相似程度来看,这个陈湘月是极有可能的。”r
罗沙感觉自己有些支持不住,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定了定神,又一次坚定地保证道:“局长放心,虽然我曾经和她有过交往,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她的特务身份,再见面,我是不会手软的。”r
“不,”江文天坚决地否定道,“一定要留活口,包括那个李雷,他们是必须活捉的,因为这两个人是重要的特务头子,必须接受人民的公开审判。”r
“是。”罗沙清澈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r
罗沙汇报完毕就离开了办公室,江文天见他关上了门,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对于“孔雀”,他没有说实话,并不是不想,只是觉得时机还没有成熟,他在没有把握罗沙可以死守秘密的时候,实在不敢轻言。他清楚“二叔”就在自己身边,却不知道他是谁。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小心。r
拿起杯子刚放在嘴边就听见“笃笃――”的敲门声,“报告。”是黄远。r
“进来。”这个黄远的速度还挺快,江文天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他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r
黄远推门进来,走到江文天对面,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就直接把自己在现场所发现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并且拿出了在布铺发现的小瓶子。江文天看了一眼,就走到门口让警卫员把罗沙叫来。不一会,罗沙就来了。江文天现在手里有两个瓶子,一个是在陈湘月家发现的,颜色较深,一个布铺的,颜色较浅。江文天也不多言,用竹签在浅色瓶子里沾了一下,在纸上随便划了几个字,吹了吹,液体一会就干了,字迹也没了。正在罗、黄二人感到奇怪之时,江文天又把竹签放在深色瓶子里沾了一下,涂在纸上,那几个字再次显现在三人眼前。r
经过演示,罗沙和黄远彻底明白了两个瓶子的奥秘,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r
江文天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笑笑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是特务惯用的情报传递方式,我们的地下人员也经常采用这样的方式。只要对方没有对应配方的显影液,是不可能知道纸上的秘密,这个方法是比较安全。”说完,抬头看看二人,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道,“吕一泰呢?”r
“报告局长,回来的时候,我见他神色恍惚,没有精神,就让他回去休息了。”黄远汇报道,“如果您找他,我现在就往宿舍打电话。”r
“算了,让他暂时休息一阵吧,”江文天摆摆手,说,“遇到这样的事情,谁也难以接受,还是等几天再去问他,你们也尽量不要去打扰他。哦,对了,医院那个张妈一旦醒了,就马上进行询问,到时候就让姚露去吧,女同志,比较容易说话。”r
“是。”r
等到二人都汇报完毕,离开办公室,江文天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检查了房门是否关紧,才重新回到桌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姚,估计要起用安全地点了。”r
“我已经知道了,一号已经到那儿了,明天我就去见他。”r
“一切小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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