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险中求援r
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街道，前后不过200米的距离里只有几户居民，而他们大多数是因为家庭贫困，无法搬到别处，只好仍然住在这低矮的土房里。这里唯一一处比较结实的房子是一家书店，也是唯一一个店铺。房子其实并不算大，可能有20个平方，里面分成左右两格，左边那一格是一个大书橱，摆满各式各样的旧书；右边是个柜台，上面摆放着其他生活用品，看来它不仅仅是个书店。别看这个书店地处偏僻，生意却是不错，r
往往到了晚上八九点还有几个读书的客人不愿离去。有人建议书店的林掌柜把店铺搬到外面，这样既可以方便大家读书，又可以招揽更多生意。林掌柜则是摇头否定，读书嘛，就应该找个清净偏僻之地，方能读出书中意境，那些朋友如愿闻书香，必不觉路远，如若不喜，近在眼前，恐怕也是不问不闻。就这样，林掌柜的书店就一直开在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这个书店开了多久，大家都习惯了。爱看书的在里面看书，爱聊天的在这里聊天，这样的情景使得这个街道看起来像个世外桃源。r
姚士成看了一眼书店的招牌“人仁书店”，又环视了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异样，才放心地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几个年轻人坐在破旧的凳子津津有味地读着那些现在很难买到的老书，没有人去注意门口谁来谁去。r
他径自走到在柜台上看书的林掌柜面前，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商务出版社1934年印制的那版《论语》？”r
林掌柜愣了一下，随即抬头看看来人，淡淡地说：“没有，只有1940年出版的。”r
“就是它吧。”r
“在我的房间里，你跟我来。”r
姚士成便跟着林掌柜进了后院。r
阿亮躺在这个灰暗的房间里，他这一天一夜都在等待，等待姚士成的到来，没有心思睡觉，没有心思吃饭。他不知道姚士成能不能通过昨天的紧急电话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知道他们的处境，从而采取这个特殊的联络方式。有几次他冲动地想亲自去找姚士成，可他也清楚罗沙也在找他，出去就是被抓。在陈湘月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之前，他必须让自己安全。r
听到敲门声，阿亮条件反射似的跳到窗户下面，警惕地问了一句：“谁？”r
“我。”姚士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
“是姚先生。”林掌柜也回答了一句。r
阿亮这才放心地去开了门，看见姚士成进来，很是激动，正要开口说话，姚士成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然后看看一旁的林掌柜，林掌柜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并没有进屋，只是说：“你们谈吧，我就在外面。”然后就关门出去。r
屋子里剩下阿亮和姚士成二人，不等阿亮开口，姚士成首先说话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在哪儿，我已经有很多次在你们铺子周围观望了，有几次差点过去联系，但是发现你们周围并不安全，我只好放弃。”r
“是啊，其实前天小姐刚得到情报就想让我送出去，又怕引起李雷怀疑，才不得不放弃。”r
姚士成皱了皱眉头：“看来她是早就知道昨天会发生什么了，你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见我，想必她当初对你也是有交代的吧。”r
阿亮点点头，从衣服里掏出湘月交给自己的那份管道图，递给姚士成：“这是当初郑有才给小姐的本城管道图，据说有大作用，李雷一直想要，所以虽然他对小姐心存怀疑，却不敢动手。小姐让我把交给你，这样李雷就永远得不到，只要他得不到，小姐就能保证安全。”r
“我也听说过这个事情。”姚士成接过图纸，仔细地看了起来，不觉地再次皱起了眉头，“怎么是这样，不对啊。”r
“怎么了？”阿亮赶紧问道。r
“这份图纸有问题？”r
“什么问题？”r
姚士成把图纸摊在一个桌子上，说：“当初解放这个城市的时候，投降的国民党军官向我们上缴了一份管道图，我见过，和这个完全不一样；另外你看这个绘制日期，1940年3月，很有可能是日本人绘制的，现在已经有10年时间了，改变很大，这个地图应该是作废的。那么他们还要这个地图做什么？”r
“难道郑有才想用假图纸来试探小姐？”r
“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郑有才真的怀疑冰儿有什么问题的话，就不会让她潜伏下来了。除了一些试探、怀疑的原因之外，还有可能就是这个地图当中有隐藏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只有李雷或者‘二叔’知道，不然李雷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得到它。”r
“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呢？”r
“这个或许只有抓到李雷才能知道，但是‘二叔’没有出现，我们也抓不成李雷，现在离国庆越来越近，我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必须抓紧。”姚士成说着把地图收好。r
“还有一个事情需要和组织上汇报一下，”阿亮又想起什么了，说道，“也许是一次巧合，罗沙和小姐认识了，以后也经常光顾，罗沙他母亲生病期间，小姐也去探望过。李雷知道这个事情以后，就要求小姐利用和罗沙的关系提前进入正在装修的人民剧院。后来虽然没有再次提出这个要求，但小姐认为他很有可能已经在剧院安插了耳目，而且极有可能要在剧院动手。”r
“因为国庆期间要在剧院进行大型的演出活动，公安机关已经有了详细的布置安排，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我一定会跟老江反映的。还有事情吗？”r
“还有这个，”阿亮终于把文茹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这是张太太文茹写给她弟弟吕一泰的信，小姐最后一次到张家，她亲手交给小姐，希望小姐交给吕一泰。”r
“文茹知道冰儿的身份？”r
“大概是吧，不过您放心，张太太是信得过的人。原来李雷怀疑小姐，有几次行动就是故意隐瞒，都是张太太冒险通知，我们才能及时汇报，我想这大概和她弟弟有关。”r
“文茹被张木害死的事情你知道吧？”r
阿亮点点头：“我是来到这里不久才听人说的，本来想出去看看，公安局那边又盯得太紧，我也不敢乱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那个张家保姆并没有死，现在在医院抢救，等她醒来，大概可以知道事情的经过，你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有什么情况我及时通知你。”r
阿亮却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知道外面对我来说很危险，可我不能就这样等着啊。万一小姐进城需要传递消息，又找不到我，多着急啊。”r
姚士成想想也确实是这样：“这样吧，等到城里风声稍微松一点，你就乔装出去，在城门口走动。时间不多，李雷总不可能一直躲在外面。我有一种预感，他们不会等多久的。”r
“好，那我明天就出去。”r
“千万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