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雷烈,这条命,我是还不上了!
雷烈,雷烈,真的,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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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有一种已然死去的错觉!
很疼,周身都好疼,疼痛的感觉袭卷着她的全身,她痛得低哼一声,双眼无力的睁开又合上,动也不想动弹一下!
可是身下的凉意却使她蓦然惊醒,睁起眼皮细看,看到的却是“死”去之前那个房间的天花板,她痛苦的皱眉,下一秒,却又惊慌的发现自己的衣衫几乎已经撕破了,雪白的肌肤大片暴露在空气中。
叶清影立刻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可是她的身体好疼,那么那么强烈的疼痛令她几乎站不稳,她终于坚难地起身,回头细细打量整个房间,先前的玻璃碎片已经不在,那个男人的尸体也已经不在了,整个地面干净得找不到一点血迹,她那只几乎痛到麻木的手臂也已经被一圈厚厚的纱布包扎起来。
她不禁愕然地四处打量整个房间,可是四周安静得丝毫让人想象不出之前的那一场恶斗,这里安静得令她害怕,墙上的石英钟显示的时间竟已是凌晨4点,也就是说,自己整整昏睡了三个小时。
可是,那些人呢,那些保全还有那个可恶的灰衣人又去了哪里?
她一步一步,踉跄地奔向巨大的落地窗边,刚拨开窗帘便被外面的情景重新跌回地上。
那大宅的一楼,原本安静的花园此时一片灯火通明,许多黑衣人手持长枪重重把守在门口,而日间碧绿的泳池此时已是一片绯红。红得像是血一样的池水平静得如同一面凝结的镜子,此时她站在二楼,就如同站在地狱的上面!
叶清影的心脏突然不能抑止地狂跳起来!
今夜的一切本就怪异,还在妖瞳的时候,她的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安,当时她还以为那种不安的感觉只是偶然的,只是因为雷烈的存在,可是此时她才突然明白,原来多年来的警觉一直试图告诉她,此刻的遭遇,一定不只是个偶然!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整个宝岛她自问绝无人敢动三合会的人,更何况,她还是那个人名义上最宝贝的女儿!
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的抽疼起来,叶清影抬起一边的手臂,狠狠甩给自己一巴掌,她需要冷静,她需要立刻好好回想,可是任凭她想破了脑子,她怎么也猜不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莫非,是杜子淇?
可是杜子淇已经平空消失了近三个月,以她的观察,那个男孩绝对没有半点拳脚功夫,那张明媚稚嫩的脸令她如何也无法将他与黑手党联想在一起!
她就这样,枯坐在冰凉的地上,整个人淡漠得如同结上一层霜,她并不害怕,在黑色的世界里沉沦太久,哪怕是面对死,她亦只是漠漠的一片淡然!
死有什么可怕呢,她已经独自苟活了十年,如果十年前,不是那个男人抱起她,那么,她如今也是安静地躺在一块冰冷的石碑下面吧,只是她不知道,她是否也能拥有一张那么安祥笑脸的墓照?
叶清影冷笑一声,空荡的房间里,她的笑声极是刺耳,就在她还独自沉浸在这静寂里的时候,房间的门把却发出轻微的响动,她惊起回头,却看到那扇门正被人从外面拧开!
她立刻警戒地退后,双眼一瞬不瞬地盯住门外的来人!
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门边,那个人影周身都是刺眼的白色,整个人被一片刺眼的白色包裹,刺眼的白色里,独留一双幽暗的眸子暴露在外,白色的袍角让她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男是女。
那双唯一露在白色衣袍外面的眸子望着她的时候,怜慈得明明就像是酝酿了千言万语要说,可是一转眼,那眼中的慈爱尽数褪去,隐藏在那片怜爱后面的残忍此时才真正散发出来,
叶清影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在瞬间戒备起来!
那个白色的人渐渐走近,他眼中的残忍她更加清楚的看清,双拳不自觉地紧紧握起,可是“他”才不过走得近一些,她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尽,整个人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
她怕“他”,就像是害怕雷烈一样害怕“他”,甚至更胜于雷烈那么害怕“他”,“他”的眼里有一种她在雷烈眼中从未见过的东西,那种陌生的压力逼得节节败退,没有丝毫招架的能力。
她知道,那是一种杀气!
雷烈从没有这样看过她,这样深刻的憎恨和仇孽的眼神,令她不自觉地想要逃开!
那个白衣人步步紧逼,她退无可退,直到,一只白色的手突然钳住她的下颔,力道大得令她不得不直直逼视他。
“拿开你的脏手!”
她坚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眸光阴狠地直视那双令她迷惑的幽暗眼神!
手的主人似乎生气了,他的力道越发加重,直到她的呼吸有些困难,一张苍白的小脸因为缺痒而浮上两朵红潮,“他”眼中的怜慈又聚拢了,他那么怜爱地看着她,仿佛伸手掐住她的并不是“他”自己。
“你很不乖!”他似在叹气,双眼中的慈爱更甚,那么阴狠的男声却是那么慈悲的眼神。
“你这个妖物,是见不得人么?”她拼尽力气,用最恶毒的语气咒骂他,再也不管了恐惧的滋味。
她害怕他,很怕很怕,可是越害怕她便越淡薄。
那只白手很快便松开她,他松手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力气似乎也跟着被他带走一般,她双膝一软,整个人直直地跌坐在地上。
那个白色的身影又走到她面前,定定地,似是无声的宣告,她一腔热血突然又沸腾起来,霍地起身,迅雷不及掩耳地几个空手翻飞直取他的面门————
可是,她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等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的时候,她已经再次被他钳紧,那双白色的手灵动得像是蛇一般,轻易便扼住她的动作,将她整个人也扔进旁边纯白的大床里!
她的头在刹那间巨痛得似乎已经炸掉,有一瞬间,她干脆放弃了挣扎,在一片纯白的棉絮里,看那个诡异的白衣人一步一步走近。
他的眼中仍是令她心慌的慈爱,他眼中的慈悲几乎要使她发狂!他毫无预警的俯身,双手将她双肩重重按在雪白的棉絮里,
“宝贝,你真令我心动!”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四周,似乎连他的呼吸都是冰冷的,那么阴暗的眸子似叹息又似怜慈地,一一扫过她的周身,然后,他整个人都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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