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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洪水来袭


元宵节过后,几个大男孩陆续离开了怀市,踏上了各自的人生旅程。

最先离开的是侯小金和方宽宽,其他几人去机场送行那天,也叫了顾晨曦,几个人再三向她保证不会有问题,她终究还是用上班做了借口没有去。

他们几个人不见得对她都看得上眼,但因为叶君陶的缘故,无条件接受了她,并对她释放出了亲近和善意,顾晨曦对他们的心意是感谢的,可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

结果是侯小金上飞机前给她打来了电话,状似生气地抱怨了一通,让她哭笑不得地承诺会上网和他们多多联络,把QQ号报给了他,才得以挂电话。

叶君陶回来后狠折腾了她一回,理由是她没有主动告诉他QQ号。

两人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要加QQ干嘛?顾晨曦表示很无语,最后还是把QQ告诉了他,还被拖进了一个只有他们6个人的群。

然后瞿峰宇出发去了京城,许寅悄无声息离开怀去了某个军区,六个据说从小到大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友就只剩了叶君陶和谌林。

叶君陶表面上看没什么,但顾晨曦多少感觉到了他的一点消沉,不过开学后,这点消沉很快就不见了,他几乎是以全副的心力投入到了备考当中。

谌林以要互帮互助学习为借口,偶尔会跟在叶君陶背后回来蹭饭吃,时不时还赖着住一晚。每次谌林来的时候,饭桌都会变成抢食的战场,顾晨曦那些放在沙发上的宝贝娃娃也会遭殃,但看他们打闹时难得放松的样子,顾晨曦有再大的怨气也忍了。

不经意间,高考时间就到了。考试那几天,顾晨曦没觉得有什么感觉,倒是他们考完之后,在她家客厅大咧咧地估分那会,她终于有点紧张了。

叶君陶和谌林对她的紧张嗤之以鼻,一个比一个表现得自信,而事实也证明了她的担心确实多余,成绩排名出来后,谌林排名全市理科第七,叶君陶则更恐怖,全省理科排名第九,全市理科榜首!

顾晨曦偷偷去他们学校看榜单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睛度数又加深了,揉了半天眼睛,才敢相信叶君陶真的考了个全市榜首。叶君陶平时模拟考最好一次也才年级十几名,超常发挥到这个程度,不只她很难相信,其实他们三中的那些老师更难以置信,而那些从没有把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成绩放在眼里的学霸们,更是跌破了一地的眼镜——看榜那天一群四眼田鸡擦着眼镜高呼“不可能”的情形,着实是很滑稽搞笑。

叶君陶自己看起来却没有一点意外和惊喜,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顾晨曦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因为运气还是真有那份能耐,不过即使是运气,那也算是实力的一种不是么?

三中这种重点中学,高考成绩优异的还会有奖金,奖金他们一人是5000元一人是1000元,叶君陶全省前十还有5000元奖金,顾晨曦觉得他们学校已经很大方了,但叶君陶和谌林这两个不缺钱的大少爷,则对那点“小钱”全然不在意,直接丢给了顾晨曦去安排。

顾晨曦纠结好久,自己又垫了点钱,给他们一人买了台笔记本电脑,结果他们两人还嫌弃她买的型号配置低了,弄得她哭笑不得,但两人最终还是把电脑都收上了。

成绩下来后,叶君陶和谌林说要彻底施放考试压力,怂恿着顾晨曦请了年假,捎上了郝相思,四个人一起出国去普吉岛玩了一圈。

顾晨曦大条的神经在回来后才发作,惴惴不安地担心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混在一起出去玩,会不会又被“叶太太”找麻烦,结果却一片风平浪静。她猜测应该是两个大少爷超出意料之外的好成绩让他们家里人满意了,连带的她这个表面上的“保姆”也得了个好评,不计较那些“小事”了。

几个人玩回来没多久,录取通知书就到了,叶君陶顺利被南大土木工程系录取,谌林也跟着一起考去了南大,选了中文系的汉语言文学专业,说是立志要当一名风度翩翩的大学教授,以泡古典MM为目标。

顾晨曦没有问他们填报志愿的是不是和家里人商量过,但显然他们的选择是被默许了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们今后的要走的路得到了家族的同意。

从高中进入大学,是与孩子的天真告别,融入社会的开始。可以说,叶君陶之前再怎么看起来不像个孩子,顾晨曦给他的定位始终是孩子,会下意识地迁就忍让他,而今后,他在她心里将渐渐变为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男人了。

叶君陶大一的这一年,日子很平静地就过去了。

不过对顾晨曦来说,这一年实在是有点折腾。

眼看着她离三十又近了一岁,赵英女士那是心急如焚得觉都睡不好了,只要她一回蒲县,不是被逮着唠叨教育,就是拽着她去相亲。期间其实有碰到过几个条件不错,看起来也不错的,对她也有意思的,但有叶君陶在背后虎视眈眈的,顾晨曦又哪里敢和人来什么深入了解,都是见了一面就没了下文。

可就是这样还是让叶君陶打翻了醋坛子。不过是某次相亲现场不方便接他电话按掉了,竟然就让他猜出了点猫腻,之后死活赖着要她每个星期都要去南沙看他。顾晨曦搬出了自家太后要她半个月回去一次的命令,也只让他把每周改成了隔一周。她不答应去南沙,他干脆就自己跑回来怀市,相比起他大少爷两头跑会引起的动静,两相权衡之下,顾晨曦只得无奈地答应了这个折腾人的要求。

于是在顾家太后和叶君陶的双重威逼之下,她几乎每个周末都没得能安稳地宅上一宅,频频奔波于蒲县和南沙市两地。好在怀市交通方便,去南沙也不过比去蒲县多了两个小时的车程,两天来回勉强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叶君陶学的土木工程是五年制本硕连读的,但他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必须提前毕业,还要另外拿下至少一个学位。有了他高考那次的表现,顾晨曦对他这个目标的实现可能还是很看好的,但毕竟天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他在学校里的表现具体怎样她虽然没有去了解,但看得出来,叶君陶这一年来也是花了大量精力苦读的。其他时候不说,上下学期末的那两个月,她去看他那几次,他面上虽然没什么异常,但见了她不再赖着她痴缠,往往是抱着她朝床上一倒,立马就能睡着的。

顾晨曦问了谌林才知道,他把大一大二两年要学的公共课程和几个打算要学的专业的基础课程都去学了。课程他可以自学,但考试他比别人要考的科目多了一倍不止,还有要跨级考的,他对自己要求又高,备考起来不耗神才怪。

不过叶君陶连续两学期的惊人之举虽然折腾掉了他自己几斤肉,但收获也不小,除了奖学金外,他参加了考试的几门科系都有导师找他谈了话,看过他的成绩,了解了他的打算后,同意免除他公共课程和基础课程的考试,直接计入学分,让他从大二开始跟着高年级上课了。

侯小金得了消息就在群里咋呼着要庆祝,几个人趁着叶君陶不在合计了一番,等叶君陶知道的时候,侯小金把他们三个去英国的来回机票都给订好了。

顾晨曦当时虽然在场,但完全插不上话,发出去的话也很快淹没在他们的刷屏中,她唯一一句被关注了的“我没有护照”,被方宽宽一句“包在我身上”就给打发了。

去欧洲玩顾晨曦是很向往的,但和他们这些大少爷一起去,她表示那不是普通的压力山大。出发日期在七月初,是叶君陶他们刚放假那几天,从知道他们计划那天起,顾晨曦心里充斥的不是兴奋,而是满满的抗拒和不安,可却始终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连年假都被赶鸭子上架地请好了。

而正当她因为这事日渐焦躁的时候,一场受亚热带台风登陆影响的暴雨袭击了怀市,大雨连续下了一个星期,几乎所有县市都遭受了洪灾,就连市区也有不少区域发生了内涝。

怀市是典型的南方丘陵地形,河多湖多,水系发达,稍有强降雨就容易引发洪水,洪涝灾害很寻常。顾晨曦老家蒲县更是被两条河流环绕,从小到大洪水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甚至小时候一说发洪水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又可以不用上学在家里阳台上抓鱼了,这种情况直到七八年前开始修防洪大堤才有所改善。

顾晨曦对这次的洪灾自然没有太多关注,内涝也没涝到她家和单位,班还是照样要上的,只是大雨天要出门这事让她的情绪愈加烦躁起来。

雨停的第二天,顾爸突然打了通电话过来。

平时家里打电话过来的都是她妈,碎碎叨叨的都是些家常的废话,可若是她爸打过来,那必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顾晨曦接起电话来就急急问道:“老爸,出什么事了?”

顾爸在电话那头疲惫地道:“祖屋垮了,你回来看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