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两人一人死缠滥打,一人半推半就中这么过下去了。
顾晨曦尽管还是努力地推拒着和叶君陶的亲密,但终究赖不过他,也不可否认的,被开启了情欲的身体有时根本就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她唯一始终坚持的不同房,也在叶君陶的开锁绝技面前形同虚设,于是十天半个月的,总能让叶君陶得手那么一次。
事情明确的发生了,顾晨曦也不好再矫情——她原本也不是矫情的个性,干脆同叶君陶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半夜偷袭,第二她不同意他就要停手,第三他模拟考成绩下滑一分,就罚他一天不准靠近她三步以内。三项一项没做到,她就搬去郝相思家常住。
前两项叶君陶都能接受,他反正自有手段能诱惑成功,但第三项倒真让他伤了点脑筋。他成绩不差,但毕竟不需要和普通学子抢国内大学的入学资格,也就只勉强维持在中游水平,碰上他大少爷不高兴了,段考不参加或者直接交白卷的都有。
他不敢不同意顾晨曦的要求,但还是不服气地说她是故意刁难他。
顾晨曦也不解释,只淡然地问了他两个问题:“你不打算上大学了吗?你是要出国吗?”
不上大学,短时间内不能获得让他父母认可的能力,要出国留学,顾晨曦不可能跟着他一起,两人势必要分开几年,变数太大,他根本不敢赌。
两个问题直戳叶君陶的死穴,他就此不再没事就绕着顾晨曦打转,倒静下心来认真备考了。
顾晨曦也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时刻费脑子和他斗智斗勇,也得回了自己的闲暇时间,没事打打游戏,出去和郝相思逛逛街,那些烦心事被抛在脑后,气色眼看着就好了起来。
郝相思还语气颇为复杂地感叹:“受过滋润的女人就是水灵!”让顾晨曦窘得不行,连带的叶君陶也莫名其妙地遭了几天的冷眼。
元旦的三天假期,因为部门有营销活动的关系,顾晨曦的加班时间排了整整三天,忙的晕头转向。这次叶君陶没给她添乱了,但添乱的人更加的让她惹不起也躲不起。
自从顾晨曦上次回县里看望顾家二老之后,算起来已经是有四个月没回去了。四个月没打照面,只是每周短短几通电话问问近况,这让原本还心怀愧疚的顾家太后赵英女士终于积怨爆发,怒火冲天地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了顾晨曦一顿,骂完之后,责令她以后最多隔两个星期就要回去一次,还有春节期间一定不能再加班,必须老实回家过年!
顾晨曦唯唯诺诺地应了自家太后,回过头来,面对的就是叶君陶哀怨万分的晚娘脸。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叶君陶有意地忽视掉了顾晨曦不可能一直只守着他一个人的事实,这次也容不得他再无视了。此外,顾家太后的怒火也让他意识到顾晨曦“娘家人”的存在,幡然领悟两人间的阻碍,除了他那对难缠的父母外,还有顾晨曦的父母在。
认识到这一点后,叶君陶阴沉了好几天,然后使手段成功把顾晨曦压在床上折腾了一整晚,便又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能看出一些变化,首先他对学业更上心了,以前到点放学就闪人的,现在竟然会去上晚自习了,其次,他大少爷脾气收敛了,生气闹别扭的次数少了不少。
叶君陶原本就少年老成,这么一来,几乎是除开他对着顾晨曦痴缠的时候还有撒娇耍赖,其他时候很难再找出一点孩子气的地方了。
顾晨曦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她知道他的变化是为了什么,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领他的情,可却还是觉得不能完全放开。
春节假期如约而至,学校是早开始放假了的,顾晨曦他们正式放假则是年三十那天,但通常到了二十八二十九人就都走得差不多了,特别像她这种家不在市区里的,更是早几天就请了假闪人了。
顾晨曦不顾叶君陶哀怨的小眼神,二十八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李,欢天喜地地回家过年了。她是想着,他再怎么和家里人看不对眼,总不至于过年都不回去,相信他父母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头过。
不用应付叶君陶这小祖宗,回家又被自家太后当祖宗供了两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顾晨曦这日子过得是别提有多舒心了,舒服得让她连电话也忘记给叶君陶打上一个,他发来的短信,也只是草草地敷衍几句。
于是,正三十晚上,顾晨曦悲剧了。
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过了,窗外烟花爆竹的噼里啪啦声陆续响起,小城市没有禁放令,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会放上几挂鞭炮。
她当时正坐在火箱里,一边和顾妈抢瓜子吃,一边撒娇让顾爸给她剥桔子,一边嘻嘻哈哈地看春晚,一边拿着手机上QQ外加群发拜年短信,一心几用之下,突然来了个电话,她看都没看一眼,就笑着接了:“喂!你好!新年好啊!”心情好,顺口还带了句吉祥话。
电话那头沉默着,隐约能听到烟花鞭炮的爆炸声,和窗外不绝于耳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她又“喂”了几声,还是没听到人回话,她有点分不清是对方没出声,还是噪音太大了,把电话从耳朵边挪开,正想挂了给回个短信过去,就见屏幕正中“君陶”两个字,幽幽地发着光。
顾晨曦心中猛地一跳,拿着手机就跳了起来,“太吵了,我回房接个电话!”说完,冲回房间锁上了门。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外头的轰鸣声变成了闷响声,小了很多,和房间外一比,能算得上是安静了。
顾晨曦将电话贴近耳边,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那头依然是一片沉默,倒是烟花爆竹的声音清晰可闻起来。
“喂?君陶?你在听吗?”顾晨曦疑惑地问道,那边长时间的沉默,让她开始觉得他是不是不小心按错键了。她犹豫地正想挂了电话,话筒里终于传来了声音,“晨曦……我在你家楼下。”
顾晨曦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幻觉了,举起手机,用力盯着屏幕看着,确定打过来的确实是叶君陶无疑,语调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你说什么?!你在哪儿?!”
“你!家!楼!下!”叶君陶一字一句地复述,然后压低了嗓子,撒娇又不满地道:“晨曦,好冷哦,我特意过来看你,你不下来见见我么?”
顾晨曦直恨得咬牙,“大过年的你不待在家里,跑来看我干嘛?!”
“我想你了嘛!顺便过来拜年啊!”
“拜年那也要是初二去了好吧!你年三十的跑来到底是想干嘛?!”
怀市的习俗是三十团圆,初一闷财,初二开始拜年,会在三十上门的,除了自家血亲就只有女婿和媳妇了。顾晨曦都不用细想,就知道他要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一点都不怀疑他有本事找到她家,也不怀疑他说的在自家楼下等的话,他大少爷真要脾气来了,绝对是不管不顾的。他能不大摇大摆地上门来找她,而是先电话通知一声,她已经该庆幸了。
顾晨曦觉得脑子一阵阵地发胀,“你这么跑出来你爸妈知道吗?你是不是嫌我还没碍着你家太后的眼?故意给我找事啊!”
“晨曦……”叶君陶声音闷闷的,“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顾晨曦没好气,“你已经让我为难了!”
叶君陶重重地叹气,“你放心,我爸妈都不在家,我才出来的。我真的就想见见你而已,你下来让我抱抱我就走,好不好?”
他沙哑的嗓音沉沉地在轰鸣不断的爆竹声烘托下响起,显得有些萧瑟,落在顾晨曦的心里,砸出了一个软软的小窝,酸酸的,麻麻的。顾晨曦下意识地按住心口,揉了揉,想缓解那股突然而来的不适,叶君陶低沉的哀求声在这时又响起了,“晨曦,好不好?”
“好!”顾晨曦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走出房间,顾爸刚好拿了几根竹竿炮出来,吆喝着问她们母女两要不要去阳台上放两根。顾晨曦顺手接了一根,放在墙角,转身取下衣架上的羽绒服往身上套,“爸,妈,我有事出去一下下!”
“有事?现在什么时候了?能有什么事啊?”顾妈扯开嗓子嚷道,外头的爆竹声越来越响了,不用喊的根本听不清。
顾晨曦索性当做没听见,直接拉开门跑了出去。
她气喘吁吁地从楼道里跑出来,四下扫视一圈都没见到叶君陶的人影,张嘴要叫,噪音太大又怕他听不见,正要掏出手机给他打过去,楼道口的阴影处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拉,她便踉跄地退入了阴影中,接着被揽着腰转了个身,就落入一片熟悉温暖的怀抱中。
顾晨曦才张开嘴要说话,迎面一股热气扑来,到了嘴边的话便被堵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