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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此时,正是各家各户吃午饭的时间。因此原本就窄小人稀的胡同更是毫无生气。

给,你借给我的十元钱。刚出门,她就把手向我伸来。

不用,真的不用了。我不缺钱呀。我的父亲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我的母亲在老家乡下,我的父母都不怎么约束我,也不懂得教育,每个星期都给我好几百的生活费,所以我一点儿也不缺钱花。

噢,你老爸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么有钱?她很好奇地问道。

哎……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实话实说了吧,我很惭愧,其实那么久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公司做生意。我只知道我父亲很喜欢关于机械科学与技术方面的东西。

对了,我想起刚才的那张成员名单,关于昵称,大家都写的是编造的,为什么吴武要用真名呢?刚才梁心就直接叫他阿武啊!我故意挑开话茬,就是不希望她再继续跟我谈还钱的事。

因为他只会武啊。你可不要小看了他,有次人类帮来挑衅我们,准确点说是偷袭吧。当时对方有十个人,把我们帮其他人,除了我哥不在场外,全部给打的屁滚尿流。阿武到了,二话不说,以一人之力徒手击败了他们所有人。因此,我哥才会这么器重他。

“噢……”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想让她忘记还钱的事。然而她却又把手递了过来,实在是太坚持了啊。可不但她坚持,我也很坚持: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还!以后我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了,干嘛这么客气呀!谈钱伤感情……

可是,这是你借给我的钱哪。我之所以还你,是因为我也不缺钱。再说,借钱不还多没诚信哪。她却很认真的继续坚持着。

好吧好吧,我收,我收行了吧。我只好做出了退步。我知道实在拒绝收他人的钱、慷慨施舍有时也是一种侮辱,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所残留下来的弊端。我们俩平行的在脏乱的胡同里走着,四处空无一人。我把一直藏在裤兜里的手伸过去接她还我的钱。突然,她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失去了平衡,打了个趔趄,一下子向我扑来。我被这一意外弄得措手不及,但由于本能的指使,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扶住了她。然而她本身具有的惯性仅靠我的双手是支撑不住的,她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中,我不自觉地搂住了她。她那芳香的身体传达出的热量被我的全身贪婪的接收,她那乌亮的黑发和迷人的脸蛋、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也纷纷进入了我的眼帘。我就这样的和一个尽态极妍的女孩搂抱在一条无人小巷里,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先生,我承认那时的我确实不怎么英俊,但已然有了稳重大方的成熟气质,那一次是我青年时期由于爱情而碰撞、摩擦出的火花,令我终身难忘。

也许是因为肚子在“咕咕”的抗议吧,我慌张而又温柔地把紧紧搂住她的双手放开了,风度翩翩地道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我把刚才看了一番好戏并且导致了这番戏的香蕉皮给粗鲁地踢到了路边粪便与垃圾杂居的枯草丛里。我本来以为她不会再跟我谈还钱的事,然而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还是把钱还给了我。两个情窦初开的青年,心情慌张、身体颤抖,红了脸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交流。过了半晌,为了打破这样的尴尬局面,我故作轻松地问了几句话:

你叫梁美,对吗?刚才那个穿着黑背心的梁心是你哥么?我叫梁欣,十六岁。虽然她知道我的名字,但我还是自我介绍了一番。

是,我叫梁美,他的确是我哥。我今年十三,在市一中读初一。

市一中吗?我的小学同学基本都在那儿。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大寨入口了。我看到路边有奶茶摊,就拉着她过去买了两杯五元钱的奶茶。在等制作奶茶的时候我理所应当地跟她要了电话,然后就道了别回家去了。

到家后,我从冰箱里取出一份披萨,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又拿了一杯冰咖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我的午饭。不经意间,我瞥到了玻璃桌朝着电视方向上有两张电影票。那是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的票子,在票子上女主人公灿烂的微笑中印着电影的放映时间,是今晚的六点半到八点半。我的心中不禁涌起异样的心绪,任理智被泛滥的情感给击溃。我把电影票塞进了兜里,在模模糊糊之中,我拨通了梁美的电话……

下午三点的会议,我三点二十才到。也许是因为玩电脑玩久了,接触辐射很大的原因吧,我午觉睡过了头。直到一路狂奔到影视吧,我都还在愤愤的埋怨自己为何不定个闹钟。不过,这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我并没有忘记开会。第一次在黑帮的会议,我很好奇开会形式以及会议内容,当然还有和我一个帮的那些“兄弟”认识认识。

影视吧的里边那间小屋不再是以前的小屋了,以前经常光顾的那些小孩也都不来了,屋子里满是鼓鼓的黑包裹,还有许多由纸箱装着的碟片。影视吧的老板在屋外柜台坐着,我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发现他的眼睛没有朝我投来目光,一直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梁心看见我来,热情地打了招呼,很不客气地道了句“你来晚了,我们一直在等你呢”,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明了原因。他让我坐到矮凳上。我环视了一圈屋子,屋子里有十来个人,除了吴武和梁美,其他人都在。接着,大家端坐起来,朝梁心望去,会议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