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痛快地死掉？r
可是,她不怕死,却连累了他。r
她自知自己在流云牧心里头,不过一件玩物,毫无地位可言,可是,若是被人抓到她与男奴私通的证据,便是万死难辞其咎。r
那一刻,她心都乱了,一时庆幸他没有出现,假山附近,只有她自己,一时又担惊,若是他突然来了,怎么办？r
流云牧不会放过他的。r
想起流云牧残酷无比的手段,她心头一阵阵涌动。r
直到那瞬间,她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烙下了怎样沉重的烙印,以至于,她能完全把自己至于生死度外,却不得不为他着想。r
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她还能逃避,如今,却是避无可避了。r
真要她不再见他,谈何容易？r
“我做不到,我的做不到……”呢喃到最后,她只能双手遮住了脸,无助地扬着脖子,痛哭流泪。r
眼前的女子,容颜憔悴,还哪是当日自己第一次看见的美艳无双的女子？不过是个痴心不悔的傻女人罢了。r
云妩亲眼目睹这样的蝶衣,心情复杂。r
她理不清,自己为什么愿意帮蝶衣隐瞒,甚至听见府中关于她的流言纷纷时候,主动来看望,也许是……出自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一种惺惺相惜吧。r
曾经,她也如她一样,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付出一切。r
不同的是,她用性命付出了代价,看穿了,也走出来了,而蝶衣,还沉迷在男子为她编织的各种美梦里头,无法自拔。r
也许是感怀身世,也许是悲从中来,蝶衣情绪有些失控,她听见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安儿担心蝶衣,所以一直没有走远,留意房间里的动静,这下听闻蝶衣失声痛哭,便跑过来。r
该说的已经说了,云妩觉得自己不能再久留。r
一声哀叹,留下四个字,“好自为之。”她便要离开。r
蝶衣却突兀喊住了她,“等等!”r
云妩回转头,便看见蝶衣跟自己招手,心下疑惑,倒是走过去,听从了蝶衣的示意,坐在床边。r
蝶衣快速抹了两把泪,狠狠抽噎几下,缓和下情绪,再凑到云妩耳边说了两句话,云妩听得脸容瞬息万变。r
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因为这个惊人的秘密,而汹涌澎湃激昂不已。r
她原先就有过这样荒诞的猜想,可是,每每都被自己否定了,没想到,今日,居然从蝶衣口中得到证实。r
搁在腿上的小手攥紧握成拳头,她几度收紧指关节,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看着红着眼眶,泪眼汪汪的蝶衣莫名地感动。r
“我知道了,谢谢你。”r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我从不和这府里任何人交恶,但是我也从没有真的相信过谁,我不敢说我信任你,但是,你却是我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好人。”r
也许很快便是,唯一一个了。r
她在心底默默补充了句,说话间,蝶衣还冲她浅浅一笑。r
那一笑,纯粹的如同山间清泉,干净,自然地,打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