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性子也变了

她说着,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云妩的脸,透过她,心中默默念着这些年来心中挂念着的家人。r

爹,娘,妹妹……你们在九泉之下,活得可好？r

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r

泪水朦胧了她的眼睛,她接过云妩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两下,重重吸了口气。r

“咳!你笑起来的时候,右边有个很深的梨涡,我妹妹也是,所以,我第一次看见你,感到……咳!咳咳,特别亲切。”r

说到这里,她指着不远一个半旧的柜子,“去,第二层有个用布包着的匣子,你给我拿来。”r

云妩将匣子递到她手上。r

吉祥打开,在暗格里头掏出一块玉佩,二话不说就要塞到云妩手上。r

云妩碰到了烫手芋头般推回去。r

吉祥握住云妩的手紧了又紧,看着她,目光明朗,“这玉是我娘随身之物,我这病拖太久了,若是哪一天,我不行了,你,咳咳!便替我好好保管。”r

“吉祥姐姐,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r

吉祥苦笑,“这话骗得了外面的人,可骗得了你我谁？”r

云妩静默。r

吉祥突然放开她,偏过身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待咳得人快虚脱了,她趴在床上,手指一松,手帕露出来,红色的液体渐渐渗透白色的巾布。r

云妩一怔。r

这个月里头,吉祥已经是第三次咳出血了……r

“别怕,我问过大夫的,大夫说不会传染。”也是因此,她才放心让云妩继续跟她住同一个房间。r

云妩摇头,脖子里一团东西硬得发紧,如鲠在喉。r

吉祥定睛望了她片刻,“我只知道你叫瑾然,原来就叫秋瑾然的吗？”r

云妩还是摇头,眼眶滚热滚热的,胸口说不出的难受。r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以后……要是在九泉下,遇见了,也好相认啊。”吉祥努力挤出笑容。r

云妩一下子变得激动,紧紧拽着她的手腕不放,“云妩!雪儿,我叫云妩!”r

“云妩……”吉祥抱着她,“咳!阿妩,阿妩……”r

她的头,枕在云妩肩上,一声一声地叫着云妩的名字,渐渐地,声音低下去。r

“雪儿？雪儿？!”云妩心一惊。r

吉祥闭着眼,样子安详。r

云妩心颤巍巍的,浑身发抖,“雪儿……”r

慢吞吞地伸手,手指探到她鼻子底下。r

冷不防吉祥一手掌软而无力地拍过来,“别吵我睡觉,累了,咳咳咳咳……”r

原来是累着睡着了……r

云妩全身都松了下去。r

“瑾然!瑾然!”门外有人敲门。r

“来了!”云妩应了一声,不放心地替吉祥掖好被子,本还想叮嘱几句。r

吉祥貌似不耐烦地挥挥手,同时翻了个身,脸朝里面。r

云妩拿她没办法,吉祥这一病,不单只体质变了,似乎连性子也变了,转身,关门出去。r

直到听到关门声,吉祥才睁开眼,眼底全是凄涩,咳的一声,满嘴鲜血喷出。r

……r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好些日子。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