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牧看似被冗长的审问,闷得百无聊赖,瞧着心惊不已的人群,轻声问,“都说完了吗?”r
“回殿下,我们都说完了。”r
“确定?”r
众人迟疑一下,总觉得这喜怒无常的九皇子华话中带话,可,她们确实能想到的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啊。r
他挑唇,“现在,你们一个一个地来,谁能指出刚才有人说的是谎话,或者有所隐瞒的,免死。”r
这……r
众人就像不能消化他这话里的意思,个个僵化在原地,目瞪口呆。r
云妩暗暗皱起眉头来。r
流云牧这样做,等于要她们相互自相残杀,好不残忍的做法!大抵只有他才能做出来。r
她们这群人,都住在同一屋檐下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不说培养多深厚的感情,但类似的遭遇,彼此对彼此是有触动的。r
“要举报的就快点,同一件事被人举报过,便不能再说了。”流云牧好心地提醒,睇着她们,眼眸充满讥笑与戏谑。r
正在云妩发愣的时候,大家已经争先恐后地互相指控起来。r
“阿香刚才说漏了一点,她不单只和兰心一起去浣衣局取衣服过,前不久她还借了一根针给兰心!”r
“彩儿跟兰心借过三枚铜钱,只还了两枚,刚才却说还够了三枚……”r
“还有!还有!……”r
耳边是女奴叫嚣的嗓音,个个恶狠狠的表情,龇着牙,瞪着对方,仿佛对方是自己杀父仇人,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般。r
就在昨天,这些人还一起共事,其乐融融的。r
那些画面离自己越来越远。r
云妩的身子越来越冰冷,渐渐收紧拳头,庆好,在这群人身上,她从没有浪费过多余的心思。r
被戳脊背的女奴一个一个被拉了出去,有的脸色仓皇,满脸认命的死灰,有的尖声抗辩,哀嚎挣扎,不管怎样,下场都一样,被拉下去,至于去哪,不言而喻。而指控的那个女奴则站到了暂时安全的圈子里头。r
人越来越少,最后,居然只剩下云妩一个。r
“这……”可怎么办?r
没人指控她,她也没指控人。r
大家都看向流云牧。r
宾客里头,有认出云妩的咦的一声,“哦?这不是上官小侯爷扬言,就算他家老头子亲自开口,也不肯换的女奴么?这个时候,应该被小侯爷共赴巫山才是,怎么会在这里?”r
“哈哈,莫不是小侯爷……嗯嗯?”有人挤眉弄眼地接话,语带暧昧,暗示上官孜那方面不行,所以这么早就放人。r
众人跟着大笑,“哈哈哈!……”r
“殿下……”侍卫头只能再度请示。r
流云牧妖冶的脸庞还透着三分戏谑的笑,听闻侍卫头声音,眉宇一挑,幽深的目光便定在了云妩脸上。r
“你到跟前来。”r
云妩走上前几步。r
“你自己说,本宫该拿你如何是好?”r
云妩低着头,“贱,奴但凭殿下处置。”r
但凭他处置?听这话,倒是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r
这女奴,果真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