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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家的感觉


虞正中、廖然夫妻二人监视着曼丽的行迹,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结果没有看见跟踪的人,却看见了周龙兵与曼丽两人为付车费的事拉拉扯扯。

曼丽一个人先回的家,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给她开,只好自己开门进去,发现爸妈确实有事不在家。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翻看了一会儿奥数练习题,又做了几道题,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放下了。

本来想看一会儿奥数练习题就去上网打游戏,后来觉得这样不妥。爸妈回来要是看见自己玩游戏的话,一定会生气地。所以!就去做老师布置的作业。反正作业是非要做不可地,再则,爸妈回来看见她在做作业的话,一定很高兴。

虞正中最先回来,还顺便去菜场买了晚上的菜。今天的他,对于曼丽的行为举止还是很满意地,所以买的菜比较多。准备晚上庆祝一下,该表扬女儿的时候就要表扬嘛!

虞正中轻手轻脚地打开外面的防盗门,将菜放进厨房,又去偷看女儿在干什么。见女儿曼丽一个人在房间里做作业,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去书房开电脑,处理一下工作室那边的事,却被曼丽给叫住了。

“爸!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呀?讨厌!”

“嘿嘿!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了吗?宝贝!”

“打扰我了?你鬼鬼祟祟才打扰我了!爸!一天到晚就知道宝贝宝贝地!我都是大人了,还宝贝宝贝地!以后不许叫了!好像我长不大似的!”

“你呀!在爸爸妈妈的眼里,永远都长不大,你就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永远地宝贝!你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得了!得了!”曼丽有些不耐烦地朝背后摆着手,说道:“到一边去!把房间门给我关上!”

廖然在虞正中回来后半个多小时后才回来,她让丈夫虞正中先回来,自己则继续躲在角落里监视着楼下以及小区外面的动静,看看有没有人在暗地里跟踪,没有发现异常后才回来。

“什么情况?”廖然回来的时候,见家里静悄悄地,她也神秘兮兮起来,走起路来蹑手蹑脚地。见虞正中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玩手提电脑,问道。

“一切正常!她在房间里做作业!”

廖然轻“哦”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她回来就上网玩游戏呢!”

“你以为她傻啊?她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反正作业早晚是要做的,能赖掉?而玩游戏又得到了我们的批准,随时都可以玩,做做样子她还不会?”

“我发现你啊!越来越聪明了!”廖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点在虞正中的额头上,娇嗔地说道。

也就在夫妻两人嬉笑打闹的时候,却突然地从背后传来曼丽的声音。

“妈!爸!早点做晚饭!我肚子饿了!吃什么必胜客?我肚子都没有吃饱!我上网玩游戏去了,等着吃饭哟!”

听到女儿曼丽说上网玩游戏,夫妻两人相视一眼,诡异地笑了。怎么样?我猜得中吧!虞正中更是有些得意,女儿曼丽果然是在那里做样子给他们看。嘿嘿!这个鬼精灵!

“还不像你?”廖然有些生气地怨道。

“这叫知女莫如父!嘿嘿!”

听说女儿肚子饿了,虞正中将手提电脑放到茶几上,就去了厨房,做饭去了。廖然叹了一口气,坐到虞正中的位置上,拿起了手提电脑。一边玩着电脑,一边也是感慨万千。对于这个女儿,对她关心的也是太少了,对她的了解还真的没有丈夫多。

自从丈夫虞正中失去工作开工作室开始,她就忙得不亦乐乎,担当起了家庭的顶梁柱,根本不去过问家里的事以及女儿,只知道一门心思地挣钱养家糊口。女儿是怎么从一个小丫头片子长成一个小姑娘地,她都不知道。突然有那么一天,她猛地发现,女儿长得跟自己差不多高了。突然有那么一天,女儿都来例假了。

如果她多关心关心女儿,也不至于女儿连初潮来了都不知道处理。第二次来例假竟然还不知道怎么处理,造成女儿侧漏,遭受到小不点的嘲笑。这次事件,多多少少给女儿带来了心理负担,差点影响了孩子的一生。幸好自己是一个心理医生,随时随地地去宽慰她,作心理疏导,不然?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打开了那个久违的心理咨询网站,廖然一点心思也没有。她没有登录用户名,而是作为一个访客的身份登录的。在这家网站上面,她看见了许多给她的留言,都在关心她的去向,祝福她平安,希望她早日回来,帮忙需要帮忙地人。

看着人们对她的期盼,作为心理学家的她,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注册了一个新的用户名,以一个心理学爱好者的身份,帮助别人解疑释惑。

对于一个善良地人来说,这个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太多,让人有一种“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宏愿!

时间在感伤中悄悄地就过去了。

由于肚子饿了,曼丽玩了一会儿《快乐生活》那款游戏,把两个小号升级到了大号的等级后,就关了电脑,出来等饭吃。出了书房,她看见今天的妈妈很是不对劲,心里吓了一跳。就站在书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廖然。

见妈妈一边在流泪似的,一边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文字,有时,好像还喃喃自语着什么。实在是憋不住了,曼丽轻轻地走了上去,站在妈妈的身后,朝着手提电脑的屏幕上看去。一行行文字,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出现在屏幕上面,那字里行间,充满了一个母亲那伟大地母爱。

妈妈在网上做心理咨询,帮助别人解疑释惑。在举例当中,妈妈不时地提起自己的名字——曼丽。

“我觉得!你对子女的关心是不够地!你对他们的要求太高而关心太少!……我就是一个例子!我自己身为一名心理工作者,可我在家庭中不是一个合格地母亲……我的女儿都十二周岁了,都来了初潮了,可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她是哪天来的,以至于后来她……”

“妈妈!呜呜呜……”

看完妈妈做完书面文字咨询,写下的话,曼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双膝跪在地上,将头埋进廖然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可怜地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呜呜呜!”

廖然正在专心做着咨询,写着自己的心里话,没有想到女儿会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边。她真的太投入了,被女儿的叫声和哭声惊醒过来。急忙抱着女儿的头,也跟着哭了起来。

虞正中的晚餐也做完了,从厨房里出来,正准备喊大家洗手吃饭,却是看到了廖然的专注,曼丽站在一边流泪。他顿住了脚步,朝着这边看着,没有敢出声。后来!他看见曼丽双膝跪下,扑在廖然的怀里大哭,廖然也跟着大哭。虽然不知道这母女二人发什么神经,但可以看出,那是人世间最感人的一幕时,更是不敢上前打扰,一个人站在餐厅里,也是泪流满面。

这就是家!这就是母爱!眼前的这一幕,让虞正中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比现在的曼丽个头还矮,一个人考进了镇重点初中。在那个遥远而陌生地地方,他是那么地孤单。读书期间,一个月甚至是两三个月才回一次家,那时的感觉又何尝不是现在曼丽的滋味?

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孩子,虽然是山沟沟里的骄傲,可在外面的世界里,他屁也不是。没有零花钱,吃食堂里最差的菜,时时处处都遭受同学们的白眼。跟路遥先生笔下《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一样。

母亲就是这样地搂抱着他,给予他安慰,给予他坚持下去的力量。而憨厚地父亲却是站在一边黑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骂着:“有书念就不错了,有饭吃就不错了!考上重点中学就不错了!你?你还要怎样?家里人都不吃饭了?供着你?你能跟人家比吗?你应该跟人家比成绩!不争气地孬种!”

骂归骂,父亲还是将自家的粮食挑了出来,兑换来了钱,又碾了几十斤大米。第二天背着大米,将他送去学校,兑换成一沓饭票。

“饭要吃饭!菜吃差点,用你妈腌制的咸菜就着吃!要争气!要争将来!不要跟别人比现在!要比将来!”

送父亲回去,看着父亲的背影,又让他想起朱自清先生的文章《背影》。也只有在那一刻,他深深地理解了那篇文章的深意。

看着眼前的一幕,回想着当年,又想到如今的父母都已年迈,虞正中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站在餐厅里也是呜呜地放声哭了起来。

“爸!妈!我要接你们到城里来住!我和小妹两人照顾你!”虞正中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其实!这决定他早就做了,并且强烈地要求父母到城里来住。可是!父母亲就是不同意,他们说在乡下住惯了,不习惯城里的生活。自己这样子,怕给儿子丢脸。还有!父母亲不愿意让虞正中一个承担赡养。他们不是怕虞正中费钱,而是觉得做儿女的,无论你在经济上,是富有还是贫穷,都应该尽到一个做儿女的责任。穷有穷养,富有富养!子女对父母长辈尽孝道并不体现在物质上面,而是在于行动和心!

“你发什么神经,哭什么?”廖然抹了一把眼泪,有些生气地问道。

“对啊?爸?你起什么哄?”曼丽也有些意犹未尽,看着虞正中不解地问道。

从情绪中回过神来,虞正中无奈地摇摇头,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