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成从太合门诊离开后,径直去了银凤街。
银凤街有一间“好脚头”足底按摩房,李文成在门口四下环视了一下,这才走进去。
按摩房里人很少,只有背对着大门的那一排座位上,有一个人。
李文成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那个人身边。
这个人,正是阮成天!
看到李文成过来,阮成天挥了挥手,让正在给他按摩的女人离开了。
“我也不瞒你,是玻璃仔做的。”李文成轻声道。
肥昆曾经说,独眼全的死和他无关。阮成天心里起疑,就约了李文成出来,请他调查独眼全的死因。
“那一天你喝多了,失足掉进了河里,后来被人捞上来了,却也住进了医院。大佬不想吵到你,就带着我们几个一起去见杜老板。”李文成说道,“杜老板闭门不见,大佬没办法,就带我们回来了。”
“在路上,玻璃仔突然动手,掐断了大佬的脖子,并且威胁我们,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李文成轻叹道,“我和阿越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不得不妥协。”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阮成天声音沙哑的问道。
“我本来不打算讲出来的,我怕玻璃仔找我报复!”李文成苦笑着说道,“但是既然你问了,我不得不讲。”
阮成天双手紧握成拳,“咯嘣咯嘣”直响。
“玻璃仔!”阮成天面色狰狞,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多谢你了。”阮成天面色恢复如常,声音冷淡的说道。
“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带你去见玻璃仔!”李文成好像下了极大决心似的,坚定的说道。
“不用了,我会自己去找他。”阮成天摇头拒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孤身离开了。
“为了坐馆的位置,阮成天,对不起了!”李文成心中暗道。
等阮成天离开后,李文成也离开了,他要去布置人手,要让玻璃仔和阮成天都不能再开口讲话!
…………
李记冰室里,玻璃仔和根叔坐在一起吃下午茶。
根叔咬了一口蛋挞,神色愉悦的说道:“这里的蛋挞很好吃,你吃吃看。”
玻璃仔一脸忧色的说道:“根叔,我没有胃口。”
“怎么?为了阮成天的事担心?”根叔三两口把蛋挞吃完,嘬了嘬手指上的油,满不在乎的说道,“如果事不可为,就把他一脚踢开好了,星辉帮这么多人,不差这一两个人。”
玻璃仔眼睛一亮,瞬间心头了然。
“玻璃仔,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根叔脸色严肃的说道。
“是。”
“阿全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根叔双眼如电,紧紧的盯着玻璃仔。
玻璃仔心头一紧,急忙说道:“不是我,全哥是……”
玻璃仔话还没有说完,李记冰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咣当”
阮成天带着浑身煞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阮成天,你来做什么!?”玻璃仔猛地站了起来,声色俱厉的吼道。
“要你的命!”阮成天暴喝一声,好像猎豹一样冲了上来。
玻璃仔眼皮一跳,急忙喝道:“拦住他!”
站在玻璃仔身边的四个马仔,一起动了起来,扑向阮成天。
阮成天不闪不避,好像人形野兽似的,径直冲了过来,把拦路的四个人撞飞。
很难想象得出,阮成天这样瘦弱的身躯,竟然蕴藏着那么强大的爆发力!
玻璃仔一咬牙,拎起身后的椅子,朝阮成天砸了过去。
“嘭”
阮成天抬起左臂,架住了玻璃仔这势大力沉的一下,不过,他也不好受,左臂发麻,好像失去了知觉似的。
玻璃仔低喝一声,双手抓着椅子,又朝阮成天的脑袋砸了下去。
阮成天突然往前一冲,身体撞在了玻璃仔的身上,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撞倒了好几张桌子。
阮成天把玻璃仔压在身下,双手死死的掐着玻璃仔的脖子。
玻璃仔拼命挣扎,用手去掰阮成天的双手,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玻璃仔脸色涨红,呼吸渐渐微弱。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电光火石,根叔还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即将要结束了。
根叔冷哼了一声,从后腰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阮成天的后心,“嘭”开了一枪。
阮成天胸口血花乍现,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可是,他双手依然有力,死死的掐着玻璃仔的脖子,不肯松手。
根叔脸色一变,“嘭嘭嘭”连开三枪。
阮成天嘴角咳血,却依然不肯松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掉玻璃仔,替全哥报仇!
根叔脸色动容,手上却不慢,“嘭嘭嘭”接连开枪,直到把子弹打光为止。
阮成天的身体终于倒下了,根叔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挥了挥手,道:“过去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哪个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阮成天没死,临死前拉他们垫背。
这时,一个人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是李文成。
李文成越过众人,走了过去,右手抬起了阮成天死透的尸体,左手试探了一下玻璃仔的鼻息。
见玻璃仔还有微弱的呼吸,李文成脸色一变,左手悄然捂住了玻璃仔的口鼻。
由于李文成背对着众人,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小动作。不过,他这么长时间不回应,倒是引起了根叔的疑心。
“成仔,怎么回事?”根叔一边问着,一边慢慢走了过去。
李文成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一脸悲痛的说道:“阮成天死了,玻璃仔也死了。”
根叔脸色一沉,快步走了过去,试探了一下玻璃仔的鼻息,顿时,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阮成天临死都要拉上玻璃仔,亏我们星辉帮待他不薄,这个白眼狼!”根叔恨恨的骂道。
“根叔,阮成天为什么会来杀玻璃仔?”李文成故作不解的问道。其实,这也是他对根叔的一种试探,试探根叔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根叔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玻璃仔刚才同我讲,杀死阿全的另有其人,可惜,他还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已经被阮成天做掉了。”
“阮成天会不会是那个人派来灭口的?”李文成有意混淆视听,“阮成天会不会是肥昆的人?”
“肥昆?不可能!”根叔坚定的说道。
“如果他不是肥昆的人,那为什么咖哩基和大头宋都死了,而他却活了下来?”李文成有意挑起星辉帮和斧头帮的继续争斗,这样,他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根叔眉头紧锁,显然是被李文成绕了进去,“这件事,容我仔细思考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