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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克列缅丘克桥头堡(1)


  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决心让GD师这样的一支骨干部队从前线撤出,肯定有非常充分的理由,让我们先放大视角,扫描一下1943年8月中下旬的乌克兰战场——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和顿涅茨河下游方向的红军发起的大规模钳形攻势,成功地在德军南方集团军群的防线上凿出了一道口子,从而迫使德军先后放弃别尔哥罗德、哈尔科夫等重镇;第4装甲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原肯夫集群)接连向西败溃了100多公里,红军此刻正如潮水般涌向特罗斯佳涅茨(Trosyanets)和波尔塔瓦(Poltava)之间的地区。红军的战斗力之强,数量之多完全超过了德军指挥层的想象,南方集团军群被迫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西退却。当然,红军对于日耳曼铁骑的威胁还是有所顾忌的,为了避免不重蹈3月份哈尔科夫战役的覆辙,他们也有意识地放慢了前进的步伐。直到8月27日晚,波尔塔瓦—考特勒瓦—辛基夫(Sinkiv)一线还掌握在德国人手里,但这条战线无论怎么看都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另一方面,在顿涅茨河下游地区,新组建的德第6集团军和第1装甲集团军都不足以长时间抵挡当面强大的红军部队;而在他们的北面,情况非常不妙,以下的这些数据或许能够说明当时南方集团军群的处境:8月27日,在文尼察(Vinnitsa)举行的一次作战会议上,希特勒通过参谋们的报告了解了当时南方集团军群的处境,他当场拍板决定从其他几个方向抽调部队到那里,并且指示无论如何一定要在第聂伯河东岸挡住红军。然而,还没等希特勒来得及将部队调到战场,红军又在南部第6集团军防线上打开了好几个突破口,迫使德军部队不得不再次收缩战线,撤离顿涅茨河下游地区,向所谓的道尔托伊斯(Tortoise)防线实施总退却。到了8月31日的夜晚,希特勒给予第6集团军、第1装甲集团军自由行动的权利,对于整个南方集团军群而言,第聂伯河自然是他们的下一站。新的防线将沿梅利托波尔(Melitopol)、基辅一直向北延伸到德斯纳河地区,宽阔的第聂伯河自然是再理想不过的天然屏障了。从8月28日至9月15日间,GD师的个别部队,有时甚至是整个师都被用来充当战线救火队的角色,往返于各个战场之间,以阻止、延缓红军前进的步伐。

  在经过为期3天的补充、休整之后,8月30日,GD师离开其驻地,开拔前往辛基夫以西地区。集团军司令部原本打算让他们缓解哈尔科夫南部地区的危机,甚至提前命令该师所有重武器在波尔塔瓦火车站上车,其他部队则乘坐轻型车辆连夜出发。但仅仅在一天之后——8月31日下午16:00,师参谋长冯·纳特兹梅尔中校接到了一份新的战况报告,称红军突破了第112步兵师的防线,辛基夫至维尔比亚铁路沿线的众多村庄——特皮利伊村(Tepliy)、梅尔尼考夫村(Melnikov)、切沃尼村(Chervone)、萨亚尔耶村(Sayarye)、亚诺夫斯切纳村(Yanovshichina)已经先后被红军占领,而辛基夫城则面临被红军包围的威胁,集团军群司令部给GD师的要求不仅仅是立即赶往当地稳定战线,而是要在特皮利伊村南部策划并进行一次反击,振作一下附近地区德军部队的士气。

  经过一个夜晚的策划之后,9月1日上午,针对特皮利伊村的反击开始了,GD掷弹兵团承担起了主攻的任务。让人感到比较意外的是,双方刚刚交上火,村内的红军主力便主动向北收缩;凭借着在卢切萨河谷之战中出色表现而一举成名的洛伦兹中校这回却变得有些瞻前顾后了,由于部队本身缺乏重武器支持,中校一直等到古米尔勒少校指挥的GD装甲团3营到达之后才对村子展开总攻。9月2日晚上,掷弹兵团士兵在虎式坦克的陪伴下开进了特皮利伊村,但村内的红军早已人去楼空。9月3日,GD师的任务变成了协助第112步兵师守卫他们的阵地,但最让霍尔雷恩少将感到忧心的是部队的伤亡情况,1个普通的掷弹兵连平均只有20人左右可以在第一时间投入战斗——掷弹兵团2营7连更是只剩下了7名可以作战的官兵,他们正在下士的率领下浴血奋战。许多损失惨重的连队被迫整合在了一起,原因是有经验的指挥官大多已经阵亡或是负伤。装备的损失同样惨重,根据师部得到的情况,整个GD装甲团只有8辆坦克可以继续投入战斗,其余大多留在后方等待修理;GD突击炮营情况稍好些,有15门突击炮可以使用;整个GD防空营则被全部留在了波尔塔瓦,用来保卫南方集团军群的司令部。对于普通的GD师官兵来说,连续2个月的激战已经让他们心力交瘁,没有人再去关心伙食或是女人,枪炮声平息之后官兵们想做的事情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参谋长冯·纳特兹梅尔中校感慨道:我的每个官兵都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生理极限,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却仍然能够继续战斗着,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9月4日凌晨,师部下达关于当天7:15分向奥珀斯尼亚地区转移的命令,这里刚刚被红军攻陷,GD师到那里显然是用来填补漏洞的。但正当掷弹兵团官兵们上车准备出发之前,师部又紧急下达一条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命令——去辛基夫!官兵们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他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原来就在前一天晚上,辛基夫地区的形势急剧恶化,红军接连突破了德第34步兵师的防线,甚至有部分小规模的德军部队被围投降。比起奥珀斯尼亚,辛基夫对于德国人来说显然更重要一些。命令下达没多久,洛伦兹中校的掷弹兵团便在一队突击炮的支援下经达亚卡利夫卡(Daykalivka)向辛基夫挺进。由于当时战场上的形势非常不明朗,中校只能将进攻的主要目标暂时设定为辛基夫北面的109.0高地。晚上19:00之前,部队到达了辛基夫中心的维尔卡亚公路——伯萨尔纳桥附近,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和红军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就在同一天,GD师主力则依旧赶往奥珀斯尼亚地区,试图给予正在向巴特基(Batki)方向挺进的红军以沉重的打击。但由于缺少了掷弹兵团,主攻的任务自然落到了燧发枪兵团的肩上,新上任没几天的团长舒尔特·霍特乌斯中校(SchulteHeuthus,顶替之前重伤身亡的卡斯尼特兹上校)昂首站立在马路边上,注视着车队从他眼前驶过,这位中校显然已经把红军游击队存在的事实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的右臂突然之间变得血肉模糊,一枚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膀,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人感到吃惊,中校依然像钢板一样在原地站立了2分钟,直到最后一辆燧发枪兵团卡车从眼前驶过后,中校才扭头察看自己的伤势。此时身旁的医生正忙着替他处理伤口,而他本人却只是微微地呻吟了几声。士兵们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很多燧发枪兵团老兵战后都将这件事情写进了自己的日记里,他们给霍特乌斯中校的评价是——大德意志的勇士。而这位勇敢的团长同时也是最“短命”的团长。由于右臂伤势较为严重,舒尔特·霍特乌斯中校很快就被送到了后方的医院,接替他出任燧发枪兵团团长的是前GD侦察营营长沃特杰恩少校(他的位置由斯帕埃特尔上尉顶替)——一位同样功勋卓著的指挥官。

  散兵坑里的对话:

  德军战地记者汉斯·H.亨尼(HansH.Henne)在奥珀斯尼亚及附近地区待了相当长的时间,他将为我们描述当时的一些情况:“在奥珀斯尼亚,土地的湿度较低,地上挖的散兵坑都足足有2米深,坑里可以很宽松地容纳5名1.8米高的大个子。枪声渐渐平息之后,我们一一爬出了坑道,只有1个家伙因为受了重伤只能乖乖地待在散兵坑里,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鹰那样等待着食物的到来——这家伙显然是饿极了,很快他就被担架送往战地医院了。一名中士正站在我身前右方20米远处,两个通讯兵就待在了他的身旁,迫击炮弹坠地时的爆炸声很快就在我耳旁隆隆作响,大家一个闪身迅速跳回到坑道里;一名通讯兵猫着腰站在我身旁,从肩章上看,他是个预备役下士,同时还貌似个文静的家伙。长时间和我面对面待在散兵坑里时,他居然可以一言不发,若无其事地打起瞌睡来,甚至还一度美美地进入了梦乡,打起了呼噜。当天夜里,这位通讯兵刚从突击工兵营那里赶回来,便一刻不停地开始向我们阐述前线的情况。给我的感觉是这些通讯兵的嘴就好像大笨钟那样精准,总是能够恰如其分地表情达意,描述也十分引人入胜,这家伙一开口,我们便忘记了周遭炮弹横飞的场面,忘记了钢铁碎片弹到掩体上所发出的巨大响声……没过多久,一名狙击手气喘吁吁地跑向我们的散兵坑,歇了口气后点起了一支烟,紧接着便开始津津有味地听那位口才极好的通讯兵讲以前的琐碎小事。‘参战之前你是干吗的?’狙击手问道。‘我受过特殊训练,本来很有希望能成为一名演员’,通讯兵答道,‘我上学是在维也纳,入伍前刚刚念完所有的课程。’‘太好了,我们这里可以办一个剧院了’,狙击手笑道:‘你当通讯兵多久了?’通讯兵答道:‘快3个月了,我已经19岁了,我可是志愿加入GD师的!’夜静悄悄的,一颗照明弹划破天际,通讯兵起身,凝视着苍茫大地,突然感慨万千:‘这实在是太美了,我一直觉得光是如此的美妙,这样的场景不免让我想起月光照耀下的美丽湖面……’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们他已经深深地沉醉在自己的幻境中了,就好像维尔·夸德弗利格(Will Quadflieg)在主演《大阴影》时的样子。没过多久,我们再次听到了炮声,坑道里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大家都预感到将要有事情发生。果不其然,一颗炮弹呼啸着从我们头顶飞过,大家可能是太过害怕了,所有人都挤作了一团。等炮声稍稍停息之后,通讯兵小声咳嗽了几声,就好似一幕戏剧即将上演。这家伙语速极快,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伶牙俐齿,说得一口巴伐利亚方言,言语间不时会冒出几个维也纳的俚语:‘还记得下午时候站在我身前的那位中士吗?这家伙是我们的排长,他可了不起了,是GD师里第一个获得银质近距离作战奖章(Silver Close combat Clasp,累计在30次近距离肉搏战中获得胜利)的人。在奥珀斯尼亚城北,我们排一共拥有22名战士和8挺机枪,但阵地却大约有1.5公里宽,平均每隔200米就安置一挺机枪;同时俄国人距离我们也只有25米至30米的距离。我和中士待在一个散兵坑里,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镇定的人——从他的表情和举止你根本无法感觉到敌人就近在咫尺。这或许和他曾经是一名优秀的木匠有关。平时中士也是个大方的人,他常常将自己的一切——三明治、香烟、烈酒都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等一下’,狙击手打断了通讯兵的讲话,‘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通讯兵立刻闭上了嘴,我隐约听到炮弹划破天际时的呼啸声,紧接着深厚的土地开始颤动——炮弹着地了!

  ‘继续!’狙击手说道。

  “每个晚上,在结束了对阵地周围的例行巡逻之后,战友们三五成群地回到各自的散兵坑里,中士总会挨个陪着大家说说话,嘱咐些什么,每每大家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中士便会咧嘴笑道:‘照着做就是了,你们很快就会明白的!’中士给大家共同的感觉是——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他有足够的经验,他会让我们在战场上活得更久些。’通讯兵继续道:‘一天夜晚,我们待在一个散兵坑里,身边的一名迫击炮手显得有些激动:‘中士,俄国人已经来了!’我们注视着敌人正渐渐向散兵坑逼近。炮兵有点按捺不住了,他打开了炮栓,中士立刻阻止了他,并低声说道:‘小伙子,要保持冷静,你会害了大家的!’大家紧张得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俄国人离我们实在太近了!突然间,一只大手从我头上掠过,端起了我身边的那挺机枪,是中士!他开火了!我们愣了半晌之后才掷出了手榴弹。中士的勇敢显然唬住了那些俄国人,那个晚上敌人再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了。

  稍事停顿、喝了口水之后,通讯兵继续道:‘我们的中士的名字叫做哈斯曼恩,他现在已经进行了38次成功的近距离作战了,相信在几个星期之后,中士肯定能获得金质近距离作战奖章(gold Close combat Clasp,累计在50次近距离肉搏战中获得胜利)!’

  ‘那他难道没有受伤过?’狙击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