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时刻即将来临,通过无线电我得知俄国人的坦克已经推进到了前方1000米远的位置上,至少有5辆T—34坦克,甚至有可能更多,我命令所有车长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一旦目标进入射程,就毫不犹豫地开火。我们一直等待到了第二天黎明时,俄国人的坦克伴随着呼啸的马达声扑了过来,很快路面上出现了第一辆T—34坦克的轮廓。我的炮手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目标进入射程,这个时刻最紧张的莫过于装填手了,一枚沉甸甸的炮弹抱在手心,任何一秒都至关重要。大家都在疑惑——为什么我还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炮手表示他已经看到了5辆T—34,不!是7辆,这一刻简直让人窒息。正当我盘算着一招制敌的办法时,情况出现了变化,俄国人的T—34坦克有一半转向了右边,一半转向了左边,将车身和炮塔的侧面暴露在了我们面前,这显然有利于我们挨个瞄准、击毁。炮手们在思索片刻之后清楚了自己的目标。“注意……撤下保险……开火!”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四条绿色的火线瞬间照亮了四周,远端到处是喷射的火焰和浓浓的烟雾,最后一辆T—34在试图调转车头时被我们的坦克炮击中,他们的装甲兵像小猫一样从坦克里蹦了出来,瞬间被我们的机枪扫倒在地。我的坦克驾驶员开始挥舞起他的手臂,我们成功地打了对手一个5比0!返回自己的阵地之后,连里的画画高手忙个不停,在炮管上绘制了一个又一个的圆环,作为胜利的标志。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3月15日,博里索夫卡村附近的坦克战仍在继续,不仅是装甲团、突击炮营,GD坦克歼击营也开始在战斗中扮演起重要角色。配合掷弹兵团1营作战的坦克歼击营1连成功摧毁了红军3辆T—34坦克,自身仅仅损失了1门反坦克炮。当天下午,掷弹兵团2、3营攻占了博里索夫卡村北的山头,燧发枪兵团则负责守卫着掷弹兵团左翼的阵地,同样面朝北;而沃特杰恩上尉的GD侦察营主力在博里索夫卡村东设置防御阵地,并接到命令要在3月16日前往邻村东北方向去寻找红军坦克部队的行踪。
总的来说,3月15日又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日子。在那天,GD摩步师总共击毁红军坦克21辆,从3月13日起至3月15日夜短短3天的时间内,霍尔雷恩少将和他的部下已经到了超过击毁90个坦克的纪录。在3月15日当天的德国国防军公报中有如下描述:昨天,在别尔哥罗德以西地区,苏联红军使用了大量缺乏作战经验的部队来冲击我们的阵地,但敌人的反击最终以惨败而告终,我们的骄傲——GD摩步师在空军的配合下摧毁了超过44辆T—34坦克,这一战果已经得到确认……
3月16日,并不甘心失败的苏联红军再次在博里索夫卡村东聚集了大量的坦克部队,28辆T—34从东向西挤压驻守在博里索夫卡村附近的德军部队,但在短暂交锋之后,红军便主动撤回到最初的出发位置。GD装甲团2营在茨艾德少校(Major Thiede)指挥下尾随后撤的红军坦克一直到斯特里贾尼村(Striguny)外围,并与对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局面甚至一度失去控制。2营的经历让霍尔雷恩少将明白,眼前的敌人并没有弱到可以让他的部队肆意践踏的地步。他赶忙调遣在斯塔诺夫耶附近的装甲团1营前往增援,增援部队的到达让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转变,红军的坦克部队被分割包围,半个小时左右这28辆T—34坦克几乎被消灭干净。而在德军这边表现最出色的还要数GD装甲团2连的拉普上士,战斗爆发之后他和他的车组遭到了6辆红军坦克的夹击,但他毫不犹豫地开火还击,眨眼间击毁了其中的3辆。相比之下,GD掷弹兵在这几天的表现较装甲兵就逊色许多,他们更多的是作为观众而不是直接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所需要完成的任务仅仅是守住防御阵地,阻止对方步兵的前进。即便如此,他们的风头也完全被炮兵团的150毫米榴弹炮盖过。
3月17日在一片寂静中悄然降临,可能是由于前两天的损失过于惨重,当天早上并没有发生任何战斗。霍尔雷恩少将命令燧发枪兵团向博里索夫卡村靠拢,接管之前由博里索夫卡村北掷弹兵团负责的阵地。同时,一支强大的侦察部队也被派往博里索夫卡村北部。GD摩步师目前的任务是尽可能远地向北推进,同时派出一部分部队向东部保持进攻态势。本以为面前的红军已经被打得没了招架之力,没想到在当天下午,12辆红军坦克突然从东北方向杀出,冲进了掷弹兵团1营的阵地,其中的7辆甚至还一度进入到博里索夫卡村内,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当天深夜才由于装甲团的增援而告一段落。当天夜里,霍尔雷恩少将接到了来自曼斯坦因元帅的指示,同正向别尔哥罗德推进的武装党卫军取得联系,并与之建立起连续的战线——包括在乌迪村附近的第167步兵师。
当天晚上还有一件更能让GD摩步师上下兴奋不已的事情——OKW通过广播公告了前些天霍尔雷恩少将和他的部下所取得的成就:前几天,在博里索夫卡村附近进行的艰苦防御作战中,由德国各地区志愿者组成的GD摩步师成功地粉碎了红军2个坦克旅和数个步兵师的凶猛攻击,红军超过90辆坦克和相当数量的大炮、机枪和反坦克步枪在战斗中被俘获或摧毁,此外,还俘虏了400名红军士兵,我们的掷弹兵和装甲兵正迫使苏联人匆忙向东逃窜,更多的战果还在进一步的统计之中。
1943年3月18日,霍尔雷恩少将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橡叶骑士十字勋章,他原本打算在当天消灭博里索夫卡村附近红军残余部队的计划却由于当地复杂的地形条件而无法实现。但他依然坚决执行了曼斯坦因元帅给其下达的任务——同友邻部队取得联系。大约10:30分左右,部队从斯塔诺夫耶向博里索夫卡村一线开拔。走在最前面的是GD装甲团,紧随其后的是掷弹兵团1营,他们的目标是同东南方向上的武装党卫军部队取得联系。冯·纳特兹梅尔中校和他的参谋部本来预计将会在贝考诺夫卡(Beconovka)周边地带的哈尔科夫至别尔哥罗德公路上遇见来自SS的部队,但不料部队却在齐沃斯托夫卡(Chvostovka)附近遇到了半路杀出的红军坦克部队,激烈的战斗随即开始,经过近2个小时的坦克肉搏之后,装甲团得以继续向前推进,并在贝考诺夫卡村找到了正在向别尔哥罗德推进的党卫军部队。当晚,掷弹兵团1营奉命留驻贝考诺夫卡。
尽管眼前的局面相当不错,但在霍尔雷恩少将的心中,还有一个令人担忧的隐患,那就是GD摩步师缺乏保护的北翼,尤其是在托马洛夫卡附近还盘踞着不少红军部队。霍尔雷恩的下一个目标显然就是扫除这些眼中钉。已经完成接头任务的GD装甲团将即日返回,配合来自博里索夫卡西北前线的GD燧发枪兵团各单位一起发动进攻。紧接着,在3月18日晚上6:30分,GD侦察营、突击炮营也被调往村北面的228.5高地(大约在考斯耶特舍夫(Kosytshev)以南2公里处),并不惜任何代价保证装甲团进攻时的侧翼安全。晚上10:00左右,斯帕埃特尔中尉的第2侦察连抵达200.1高地附近,并迅速构筑起了面向考斯耶特舍夫的防御阵地。但侦察营的先遣队却从托马洛夫卡带回了不利的消息,在德军准备发起进攻的区域里,车辆难以通行。有鉴于此,冯·纳特兹梅尔中校决定改变计划,让地形适应能力强的单位——GD装甲团、突击炮营、侦察营发起攻击,而燧发枪兵团负责增援,寻找可通过的道路以便能随时接应友军部队。在占领托马洛夫卡之后,德军部队将从那里出发继续向东推进。
当时跟随GD侦察营的一名战地记者记录了整个行动的过程,包括装甲部队于1943年3月19日对托马洛夫卡的进攻:早上3:00左右,斯帕埃特尔中尉说他和GD突击炮营3连的部队成功击退了6辆从考斯耶特舍夫方向过来的苏军坦克的攻击,并成功击毁了其中的1辆(听说还有另外3辆在今天早上被击毁)。9:30分左右,第2侦察连和突击炮营1连从右路出发,攻击考斯耶特舍夫侧翼,而侦察营其余部队将绕道前进,炮兵团1营的一个连负责支援。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我们的Hs—129,但空中的另一边却紧跟着闪现出俄国人的拉式战机,一场惊心动魄的空中角力开始了。战斗的结果是1比0,一架拉式战机拖着滚滚黑烟,一头栽进白色的雪地里(距离连指挥车只有不到100米远)。
10:15分左右,考斯耶特舍夫被我们拿下了,第3侦察连搜索了整个村子并面向西建立防御阵地。与此同时,第2侦察连和突击炮营第3排占据了附近的222.5高地,并在那里同俄国人的2辆T—34坦克交上了火,一架被我们称之为“屠夫”的Hs—129战机被击毁。GD装甲团此刻已经被从南部前线召回,前往哈尔科夫至别尔哥罗德公路截击位于博里索夫卡村和托马洛夫卡间的红军部队。11:50分,装甲团扑向新德雷夫尼亚(NovayaDerevnya),并由此前往托马洛夫卡,再转向博里索夫卡村,包抄消灭滞留在当地的红军残余部队,GD侦察营的部队也加入到这一攻击行动中,紧跟在装甲部队身后前往托马洛夫卡。12:15分左右,部队进抵新德雷夫尼亚,当地的道路确实让轮式车辆难以承受,到处都是一个个的弹坑,更让侦察兵们感到惊讶的是,他们在这里先后找到了29辆被击毁的红军坦克残骸,赫然散落在村子周围——这样的胜利并不属于施特拉赫维茨上校的装甲团,而属于来自空中的“屠夫”——Hs—129战机。
没有人会想到托马洛夫卡的战斗将是如此轻松,当我们的坦克还停留在新德雷夫尼亚的时候,斯帕埃特尔中尉的第2侦察连已经冲进了托马洛夫卡,与配合作战的GD突击炮营一起将那里的敌人分割包围、消灭或是俘获,2门反坦克炮——这是他们在那里的唯一缴获。小城本身已经被我们的斯图卡炸得面目全非,很少能看见完好无损的房子。第2侦察连的士兵步行穿过寂静的城市,断裂的电话线、烧焦的房屋和枯萎的树木——找不到一点活物的气息。在托马洛夫卡城北,侦察兵们发现了一列正向北撤退的红军车队,并随即向其开火,这也是双方在托马洛夫卡的唯一一次交手。GD装甲团在城市做短暂停留之后便迅速转向西面,继续对红军施加压力,只留下斯帕埃特尔中尉和他的侦察兵独自留守这座偌大的城市,直到当天下午14:00侦察营主力部队最终抵达托马洛夫卡。这时,有一只“跛脚乌鸦”——俄国人的侦察飞机出现在空中,我们的高射炮兵很快就结束了这只大笨鸟的生命。紧接着掷弹兵团1营在李梅尔上尉的率领下于14:30分到达托马洛夫卡,之后是GD炮兵团2营。李梅尔上尉和他的部队暂时归GD侦察营指挥,接管城市北部和东部的防御。
当天晚上,侦察营报告说一群疲惫不堪的红军部队正在公路上埋设地雷,霍尔雷恩少将认为有必要清除所有能对部队前进构成威胁的因素,这项任务同样交给了GD侦察营。为了完成这次使命,在向友军移交阵地之后,侦察营转移到了普斯卡诺耶(Pushkarnoye)和斯特尔勒特斯考耶(Streletskoye),同时大范围派出侦察部队以便了解敌人的最新动向。结果却让人失望,除了一些零星的交火之外,侦察兵们没能发现任何成规模的红军部队,沃特杰恩上尉也只能如实向师部汇报情况。
总的来讲,3月20日这天过得非常平静,即便是在晚上也几乎听不见任何枪声,这使士兵们莫名地认为是不是俄国人已经退回了遥远的东方,而这里现在距离前线还相当遥远。倒是夜里红军飞机时不时地造访让人感到多少有些不安,他们对托马洛夫卡的轰炸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就在这一天,沃特杰恩上尉的GD侦察营被更名为GD装甲侦察营,命令来自元首大本营!
3月22日,霍尔雷恩少将被告知他的部队将从前线撤出,前往后方进行休整,波尔塔瓦将是他们的下一站,很快就有别的部队来接替GD摩步师。最先撤出阵地的是GD掷弹兵团,紧接着是同处一个镇子里的GD装甲侦察营……这一路撤退时的景象非常令人悲伤,到处都是阵亡士兵的尸体,被烧焦了的房屋和车辆,路面也因为春雨而变得泥泞不堪,用来运载士兵的轮式车辆纷纷陷入难以自拔的境地,侦察营的士兵们为这次旅程起了个有趣的说法——“踩着高跷回娘家”。
很快,第167步兵师便基本接管了GD摩步师的整个阵地。出于安全的考虑,包括GD燧发枪兵团主力、1个装甲营、1个炮兵营、GD坦克歼击营和1个突击连将继续留在前线直到主防线构筑完成为止。而在3月26日,霍尔雷恩少将也将他的指挥部挪到了位于沃尔斯卡拉峡谷(Vorskla)附近的奥泊斯尼亚(Oposhnya),直到1943年6月结束之前,除了个别单位的调动之外,整个GD摩步师将在波尔塔瓦开始休整、补充和重组。哈尔科夫的角力已经告一段落,史诗般的库尔斯克会战即将拉开帷幕……
1943年3月28日,对于许多GD摩步师的装甲兵们来说都是令人难忘的一天,晚上8:00,OKW的广播播报了以下这条声明:元首决定将无比荣耀的佩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授予在东线战场上有突出表现的GD装甲团团长——施特拉赫维茨上校,他成为了德国国防军中第27位获此殊荣的战士!这样的褒奖并不是只针对上校个人,而是肯定了年轻的GD摩步师装甲团在战场上所取得的成就。当天,另外一个令人兴奋的理由是GD装甲团1营营长波瑟尔少校被授予了骑士十字勋章,GD装甲团从此同“传奇、神话”之类的溢美之词画上了等号。
在波尔塔瓦连续几周的休整时光真是令所有人怀念,无论以后到了哪里,身处何地,我始终认为在波尔塔瓦的日子是这次战争中GD摩步师士兵们所度过的最美好、最惬意的时光……
——一位GD师老兵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