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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离开我的那天我就搬回寝室睡。
那天晚上不知怎么搞的,大家都睡得很早,我不由怀念大四以前的时光来。
那时候每晚必有一番长篇阔论,天文地理、历史、文学、时事政治、经济、军事、电影、音乐、体育无不涉及,从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到马克思的唯物义的辨证法;从古代名妓李师师,到现在的环境污染;从小布什到张曼玉……跨度极大,古今中外无所不包。
当然了,毫不例外的是每次都会以男女话题结束。
唉!人们都说找工作的人过得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也许是大家都累了,都需要休息,明天好有精神去面对新的一天和残酷的就业形式。毕竟马上毕业了,面包永远是最重要的,绝不能走毕业就失业的路子,唉!
研究生已经考上了Q省另一所学校的法学研究生,终于名副其实了。韩薇回家乡工作,两人不得不挥泪言别,从此劳燕纷飞。
由于电杆和冬瓜是老乡,并且俩人都准备回家乡工作,所以没有上演‘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的悲剧。神仙和研究生同是天涯沦落人,因为莹莹和神仙在家乡都各有另一半,所以分手是必然的。莹莹在那段时间整天唱《分手快乐》,而神仙则唱《无所谓》。
蟋蟀和琪琪也都准备回家乡工作,只是他俩的家乡距离遥远,所以分手就分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初因为寂寞而走到一起,因为寂寞而谈恋爱,现在因为要离开这无聊的地方而自然而然地选择离别,因为深味现实主义的残酷而装着很洒脱地挥手说拜拜。
记得最后一堂班会课,老班很感伤的说:“你们扪心自问——大学四年里你们读了多少本书?是否把课本从头到尾好好地读了一遍?对哪过问题认真思考过?是否掌握了本门专业的基本知识?是否有人连本专业是学什么的都不知道?是否能底气十足的说自己是法学本科生…… ”
一连十多个问号震撼了每个同学的心灵,教室里鸦雀无声,有人开始在抹眼泪。
老班深深地望了每个人一眼,又用一种忧郁的语调叩问我们的心灵:“也许有很多人连一些科任老师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遗忘了性别;也许有很多人认为补考是一种值得显耀的另类;也许有很多人认为逃课是符合潮流的时尚;也许有很多人忘记了当初来读大学的目的……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不要再遗忘了自己,这是我唯一能劝告大家的东西。”
老班的声音很低沉,却沉重地敲击着我迷茫的灵魂,一种莫名的情愫侵入我的每一个细胞。
我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想起以前分别和欣雨、叶晴、何婧在一起的往事,眼泪又悄悄的滑落下来。
我终于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下面还有一句——只因未到伤心处。
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我才因为疲倦过度而有点睡意,这时听见电杆在长叹:“所谓人类,就是人累。人是唯一会笑的动物,也是唯一会假笑的动物。”
我不解的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大清早的在嘀咕什么呀?”
“兄弟,你有所不知,冬瓜特喜欢跳舞,现在都快离校了,本是心情复杂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可她却常拉我去跳舞。我这人并不是特别喜欢跳舞,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哎呀!可能是她以此作为放松身心的方式,你就迁就点吧,老夫老妻的就别死钻牛角尖了。作为男人要大度些。”说这些话的说话我突然想起俄国诗人普希金——一位对跳舞毫无兴趣的诗人和他的酷爱跳舞的妻子 。
电杆幽怨地说:“我与她还为此小吵了一架。”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我打断他的话。
“伤心?值得吗?我现在是想透了,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事情就是为女人伤心了。”电杆沉思了一下又苦笑着说:“其实我现在有点想她了。”
“是不是又想那个了?”
“是又怎么样?大家都是为了满足最原始的需要嘛?你又何必说的那么认真呢?不过,说真的,从前我们整天的批判爱情,其实现在我觉得自己有点爱上冬瓜了,因为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她了,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望着电杆那哀愁的样子,我不由自住地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也许,那个时候自己的张扬与桀逊不羁是80后这一代人的‘通病’。
整天摆出一副愤世嫉俗的姿态,也只不过是摆酷和装无所谓的一种表现方式,等到一切烟消云散之后,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