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就站在倒地的风雷豹边缘,狂风气浪卷曲着衣襟,他的眼神却很清澈。
烟尘散去,他毫发无损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三人目光碰撞,相视一笑。
是的,这头实力明明在他们之上的大妖再也不能蹦跶了,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在几人身后,目睹这一切的张让只觉着口干舌燥,面容泛着苦涩的笑意。
他用力搓着的双手不自觉的更用力了,他很想说上几句望闻问切的话语,却总有某种隔膜,让他插不上嘴。
这分明应该是由他领导的小队啊!苏牧虽然没说,但肯定是这么安排的。
作为下属,最重要的是能够推测主人的心思,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背地里苏牧失望的眼神,他脸色黯然,这一战他始终只是一个围观者的身份,再也没有之前的自信让他感到愤怒。
宁致远他们心思就直接的多了,纵观数十头妖兽里,虽然属风雷豹实力最弱,但它绝对是最难缠的,但他们却率先做到了斩首。
这里是是非之地,既然任务完成,他们可不愿意再作逗留,飞身回城,准备着找机会突破!
苏牧目光流转,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的,却还是没将话说出口,人家该做的都做了,还真是不好再强加什么理由,让他们继续战斗。
那些除妖小队也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看到那倒地的风雷豹尸体,目光首先从不屑换成不可置信,再到平淡,这种战绩对他们的实力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经过这一战,他们却发自内心对宁致远三人有了认可,而更多的是,对张让的鄙视,和他那种“明哲保身”的耻辱。
四周的目光变换,张让知道他的举动是自己身边人所不齿的,这让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宁致远已经回城休息,他不敢跟着这么皱,暗自叹了口气,皱眉加入了另外的战团,死就死吧,总好过往后的身不如死!
除妖队的修士与那些陈兵谷的士兵,显然是被宁致远几人的举动所激励,一时间攻势猛然爆发开来,那些妖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不及防。
苏牧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局势一片大好,这样下去,就算有什么阴谋,也应该翻不出什么大浪了吧!
宁致远几人昂然立于城头,并没有再回有间客栈,这样的话,他们才能够更好的把握离开的机会。
他们也没闲着,身子挺得笔直,眼珠闪烁将战场的一切尽收眼帘,大有一番指点沙场,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
可是他们不时指指点点,发出的嗤笑声,让得苏牧大皱眉头,谈论的内容无非是某个可怜的家伙,因为失误被干掉,或是某些出丑的画面。
这时,苏牧的眉头也紧皱了几分,主战场上惨叫声猛然提高了不少,在杀戮下,战争中,有这种声音是在正常不过的,何况此时他手下的士兵掌握着大好的局势。
当他目光触及到声音的来源时,脸色瞬时剧变。
就在他军队的最前方,一人身穿灰衣,单枪匹马的杀入军阵之中,原本应该是擅长收割他人性命的精锐士兵,毫无抵抗力的倒在他的手下。
一往无前的气势瞬间低落到了极点,阵势也开始溃散开来,这些士兵在那人的屠杀根本就没了反抗的机会,尽管是送死的结局,他们却没有丢盔弃甲,战矛统一指向灰衣人,自行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而这个时候,对面的军队也得到了机会喘息,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陈兵谷的士兵摆出来得战线在瞬间全面溃败,大好的局势随之丢失。
苏牧的脸色异常难看,阴沉着的脸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指挥失当,也不是手下的士兵没用,相反他们一如既往的秉持着视死如归的精神。
他摇头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去看,再默契的配合,再恰当的指挥,也弥补不了天人的差距。
他回头目视着身旁的九人,这种情况下只能依靠他们了,原本,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防这种事情的发生。
脱胎境的强者永远只有同境界的人才能够抗衡,这是人数所不能够左右的,而他抽不开身,这个职责变依托到了他们的身上。
那九名黑衣人感应到苏牧的目光,脸色微变,他们自然知道战场上的那家伙同样是脱胎境,看他那悠闲、随意的样子,实力可能由在他们之上。
谁也不愿意去打这个头阵,苏牧像是明白他们的小心思,眼神不为人知的流露出些许的失望,如果这样下去,别说打胜仗了,很有可能是他一早就有了准备的最坏的结果。
还是那位之前与宁致远发生过纠葛的大汉站了出来,他习惯性的咧嘴一笑,厚厚的唇肉下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森然笑笑,回头瞪了眼打量他的宁致远,长身而起,踏空而行,片刻间已经到了那灰衣人的面前。
大汉伫立在半空,也不叫阵,一脸淡然的望着他的杀戳。
苏牧肉疼,这该死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出高人的模样,他只好无奈的鸣金收兵,中路的兵线被收回,一同融入两翼的阵营,继续开始战斗。
这除了是他担心自己手下士兵的安危外,更重要的是,两位脱胎境的强者战斗起来,是这些家伙插不上手的,何况余威很有可能将他们碾碎。
两翼的士兵有了这些力量的加入,一时间压力大减,胜利的天秤再次向他们倾斜。
那灰衣人动作微顿,因为苏牧的收兵,他才发现自己身前已经没有人再送上来给他享受了。
轻描淡写的掐断手里握着的一人的脖子,他抬头,笑意盎然的看向头顶一副“我欲乘风归去”的黑衣大汉。
他发现,这个家伙比他还有臭屁,决心不能够让他这么展现王八之气,于是,他大喊道:“喂,那个谁,对,就是你,鄙人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未了,他继续高声喊道:“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大汉一脸茫然,分明是即将要生死对决,这个灰色的家伙是几个意思?嗯,看他神色诚恳,眼眸里还有着恰当的激动,似乎不是在作假。
当然喽,如果还能够冒些星星,就再正常不过了,难道这家伙真的是被自己虎躯一震散发出来的王霸之气慑服?
他觉得煞有其事,为了不让自己的崇拜者感到失望,他理了理喉舌,不以为意道:“兀那小辈,本座周身的光芒本就如同日月星辰,你这都看不到也就算了,嗯,说说看,你敬仰本座的哪些地方!”
那灰衣小辈笑了,笑得却不是那么的和善,距离这么近,大汉很肯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依稀间,他听得那灰衣小辈嘲弄道:“前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最重要的是,前辈在这数万人的大场面下,还敢将自己的私处暴露出来,这份大无畏的精神,是晚辈难以企及的!”
说完,他还贼眉贼眼的往大汉的裤裆里瞄了几眼,一脸的意兴阑珊,只听得到他喃喃念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这位前辈外貌粗狂,没想要要紧的器具竟然小得可怜。”
大汉已经听不清他还说了些什么,在浓浓的羞愤与耻辱的冲击下,他彻底暴怒,听觉暂时失去了作用。
“小辈,你废话太多了,看我霸王枪!”大汉暴喝一声,一柄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出现在手中,他知道再说下去,只有吃亏的份,还不如用实力让他来闭嘴。
大汉愤怒下,并不知道的自己的话语带来了更多的联想,引来的却是对面军队的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