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无视宋江的言语,继续说道:“本以为踢土肉鸡会因此把握不着,乱了阵脚,不想它毫不在意,傲然屹立,显出一代大侠的风范。俺怒不可竭,使出了井中八法的第一式、第二式、第七式和第四式,可依旧奈何不得。
俺耗得精神萎靡,身如枯槁。它却威风凛凛,背对着俺,刨两波土,啄两口食,随后‘咕咕’一声,飞身而起,如魅影杀手般,消失在了夜幕中。
想我一代刀客,打遍天下无敌手,竟然败在一只踢土肉鸡的爪下,如何受得这打击,故俺来到这天涯海角,打算投胎转世,重新做人。”
只待他说话片刻,憨头憨脑的林冲揪着一只公鸡,跑过来道:“杨兄弟说的可是这只鸡?”
杨志看完,惊叹道:“林哥哥是如何捉得这红冠火羽踢土肉鸡?”
林冲一抹鼻涕,憨笑道:“俺撒一把米在地上,这鸡跑过来吃,俺就揪住了它”
身后一道闪电轰然落下,杨志目瞪口呆,接着湖面狂风大作,暴雨如注,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噗通”一声,杨志双膝跪地,十指深入泥土,仰天叹道:“木想到,真是木想到..。”忽又一甩秀发,虎背雄起,宝刀往肩上一抗,正色道:“林哥哥如此义气,俺便用这只红冠火羽踢土肉鸡煮一锅四川麻辣红烧鸡公如何?”
众人口水直流,点头道:“如此最好。”
杨志刚要起步,突然脚下一滑,从崖上掉了下去,但闻得一声大叫,由近变远,消失在滚滚雷声之中。
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林冲抢到崖上,双膝跪地,眼中噙满泪花,口中念道:“可惜,实在可惜。”
宋江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俺本以为你们势如水火,没想到你这般义气,实叫人佩服。”
林冲擦一把泪,回道:“他死了倒没什么,只可惜了俺那锅四川麻辣红烧鸡公。”
宋江呆了一呆,旋又点头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只缺杨志两片魂。”
王伦拂袖道:“这有何难,在下自小拜在厨神阿里座下,区区一道四川麻辣红烧鸡公不在话下。”
众人听说,士气大振,齐道:“但使大厨王伦在,杨志算得哪处人。”
遂来到聚义厅上,宋江及各头领面前摆上金银盘子一双,等了少许,四川麻辣红烧鸡公便上到桌上,由两小喽啰分做几分,放在众人盘里。
宋江及众头领扑上餐桌,如众虎扑食,三两下便解决干净。只在下肚片刻,众人全身僵硬,如中邪一般,厅上鸦雀无声。
这时,王伦头戴范阳毡帽,灰头土脸地跑进来,笑道:“众位兄弟觉得如何?”
林冲一摔盘子,叫道:“前翻做的瓜果拼盘又苦又涩,今趟做四川麻辣红烧鸡公跟屎一个味道,是何道理?”
王伦瞪着他道:“林冲,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见吗?”林冲哼道。
宋江起身道:“两位头领,不要因为一盘小菜伤了和气,俺知道林冲兄弟一直都是胆小怕事之辈,没什么能耐,大头领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林冲听此,怒发冲冠,一拍桌子,冷声道:“王伦!你这毫无水准,手残脑残,没有色心的正人君子!”
“哼!”王伦双目寒光一闪,大笑一声,指着林冲道:“你们看这奴才。你又没吃醉酒,为什么要恶意中伤于我,难道你不分上下了吗?”
宋江插道:“林冲兄弟肯定没这个胆量,他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别把他当回事就得了。”
林冲听此,踢翻桌子,面目狰狞地道:“上下?你这个没有新东方烹饪学校毕业证书的三流厨师,整天只会打飞机玩自摸的破落男,如何坐得这梁山第一把交椅。”
“林冲!”王伦抽出佩剑,喝道:“熟归熟,我一样会告你诽谤!”
宋江插道:“王头领,林冲哪敢与你干架,还是收起佩剑,别脏了手。”
林冲听此,拿起丈八蛇矛,暴喝一声,冲了过来,“唰唰!!”与王伦连过了十几招。这十几招本该犀利无比,只是林冲反应迟钝,攻招最终都成了守招。
王伦怒道:“风声波澜起,在场哪位不是兀自动都不动,只有你这厮挑三拣四,口出恶言,还敢以下犯上,倘若还是个****,怎容得你这般猖狂!”
林冲靠在蛇矛上,一边喘气,一边面露苦色道:“俺也不想啊,可是这宋江忒小看人,处处抓我软肋,俺是没办法。”
王伦气得脸色发青,提剑朝宋江杀来,宋江急中生智,大叫道:“林冲你这废物,不敢杀王伦。”
林冲闻言,如遭电击,目中燃火,猛地掷出蛇矛,只在佩剑劈下瞬间,将王伦穿了个透心凉。
云里金刚宋万和摸着天杜迁看一眼王伦尸体,喝道:“林冲!你这天杀的,拿命来!”
林冲抱头鼠穿,直往山下逃去,口中喊道:“狗日的宋江,俺饶不了你。”说罢,一道烟消失在暮色中。
宋江那敢多待,收拾起行李,跨上腰包,提口朴刀,向两边小喽啰道:“俺还有事,等两位头领回来就说宋江来日拜会。”
趁还没天黑,一径朝西南方走去,路上免不了饥餐渴饮,夜宿晓行。
走了三天三夜,行至一处荒凉山野,正是夜幕十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来要在这野地里露宿一晚,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山庄,亮着稀疏灯火,遂走去敲门。
开门的小厮提着走马灯,打着哈气,宋江拱手道:“小人是贩盐货的商人,因折了本钱前往江州投靠亲友,路经此地,投不着旅店,望能通融一晚,留小人在此过上一夜。”
“你是哪里人?”那小厮谨慎地问道。
宋江回道:“山东郓城县人。”
“容我去禀报主人一声。”小厮转身入内。
片刻,跑回来道:“我家主人说了,且让你在偏房里歇息一晚。”说着引宋江走过前门,来至后院。
正遇上一位年轻俊士在院中赏灯,只见他头戴一字红缨,身披朱红软纱;上穿青锦袄,下着抹绿靴;腰系乾坤皮搭。小厮向那俊士躬身一礼,道:“主人,这便是来投宿的客人。”
宋江急忙上前拜道:“承蒙恩德,不胜感激,不敢问主人家大名。”
那俊士双手背负,笑着回道:“我是周世宗的后人,承袭高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江湖上的人都称我为小旋风,在下姓柴,单名一个进字。”
宋江拱手道:“原来是柴大官人,久仰久仰。”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柴进还礼道。
宋江想了想,这样的龙孙凤子,有头有脸,自己也不能太寒酸,于是道:“俺是山东郓城县第一名押司宋江,因为业绩出色,被调往泉州做两院押牢节级,后又被升迁为泰州殿司制使,这次虽是投亲也是上任,怀中有高俅高太尉亲笔书信一封,推荐俺去江州做太守。”
柴进拱手道:“原来是宋太守,失礼失礼。”遂吩咐小厮大摆宴席,张灯结彩,为宋江洗尘。
酒席过后,又安排人打扫出上房一间,让宋江安歇,第二日清早,亲自送宋江出门,刚走到门口,忽地被什么绊了一脚,一个汉子倏地跳起,大叫道:“哪厮这么不长眼,莫非想吃我一顿拳脚。”
柴进按住他一只手道:“莫做怪,此人乃是江州太守,少不得礼数。”
汉子一听到此,吓出一身冷汗,扑翻身拜道:“小的一时疏忽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宋江呵呵一笑,道:“哪里,也怪俺大意,不知壮士姓名?”
汉子回禀道:“我姓武名松,清河县人氏,只因吃罪酒打死了人,逃到这里,如今听得那厮没死,正准备回去,这身子不争气,得了疟疾,无奈耽搁在此。”
宋江听罢,说道:“我正要去江州,正好也路过哪里,不如你我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武松大笑道:“再好不过。”
两人一同别了柴进,一路南行,日当正午,走了数十里见不着一处村寨,忽在一岗上看到一家酒店,遂跑过去歇息。
他们在桌旁坐定,宋江扔出五两银子,道:“好酒好肉只管上来,钱银少不了你的。”
少许,酒菜摆满一桌,武松笑道:“大人出手阔绰,不亏是官家人,平时敲诈勒索,收刮民脂民膏,定干了不少坏事。”
宋江喝一大口酒,想起郓城县的府尹,笑道:“小意思,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成官不就图的这个,不然还有谁肯做官。不过这做官的好处可不止这些,仗着权势,哪家的黄花大闺女亦或俏丽婀娜的少妇都可以弄到家来大玩特玩,若是不方便,还可直接到那女子家里去玩。虽是一时兴起,但也相当有情调。”
武松拱手道:“大人真是****大家,俺倒没见过什么市面,平日里街上看见个********的妹子,只解个眼馋,心里闹得只痒痒,可又没什么本事,困得半生落魄。不过俺大哥有个婆娘,名叫潘金莲,长得清秀端庄,整齐出挑,肌肤白如初雪,秀眸黑脸水灵,被俺们清河县称为第一美女。俺仰慕已久,只是俺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迟迟未敢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