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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 一五五 章 夫妻夜话


  贞观六年阴历十二月

  立政殿内李世民的,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面色有些兴奋。“观音碑,你为什么问问是男是女?朕现在连男女都不知道,怎么赐名呀”李世民在房中走来走去。

  “陛下,是个女孩,名字宽儿早就取好了”长孙皇后说。

  “怎么都取好名字了,这个宽儿,连个赐名的机会也不留个朕,真是不懂事”李世民一边说着话,一边放下笔。虽是个女孩李世民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李宽还年轻,男嗣早晚都不会有的,不急于一时。

  “陛下,宽儿在被羁押赴京以前,给没有出世的孩子便起好了名字。说是无论生男生女都叫无悔”长孙无垢小心的回答者,努力想着如何措词。李世民像是瞬间挨了闷棍,他愣愣地看着长孙皇后,“观音碑,你我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长孙皇后心情错综复杂地盯着李世民看了半晌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异之色。李世民看她神色如常,也就不再多说。两人静静看着对方。“陛下,明日还要早朝呢,臣妾服侍你就寝吧”。李世民知道长孙皇后心有顾忌,所以才顾左右而言他,他也不好强迫长孙皇后。只能点点头扶着长孙皇后进了寝室。

  睡到半夜,长孙皇后只觉撕心裂肺之痛,大叫一声“不要!”,猛地坐起,睡在一旁的李世民忙问:“观音婢!做噩梦了吗?”长孙皇后心不停地颤抖,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李世民搂着长孙皇后柔声叫道:“观音婢,没事的,朕在你身边,没事的”。

  长孙皇后觉得好冷!李世民什么也没有再问,只是安静地回抱着长孙皇后。过了好一会,长孙皇后才慢慢缓过来,对李世民说:“陛下,臣妾没事了,你赶紧说吧”李世民柔声问:“要不朕就这样抱着你睡一块睡吧?”长孙皇后向他摇了摇头,躺了下来。李世民替长孙皇后盖好被子。

  长孙皇后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再不敢闭上眼睛。凄厉绝望的笑容,无限哀凄的目光,拼命地想驱散这副画面,却越发清晰,长孙皇后在被中缩成一团。

  “观音婢,你又在想宽儿了”李世民突然问道。

  “其实陛下心中早就酝酿着废宽儿的事情了吧”。长孙皇后躺在床上背对着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苦笑几声问长孙皇后:“百善孝为先-,他竟当着朕的面,顶撞朕,质疑朕的国策,宽儿连这个孝都未做到,朕也十分痛惜,现在朕做的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

  长孙皇后沉痛地道:“或许别人相信陛下的这番话,臣妾想问的是陛下心中真的就只是想对宽儿小惩大诫吗?”

  长孙皇后悄悄地抹着眼泪,“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名言的好,难怪自始至终,宽儿未曾做任何辩驳,不孝—这么大的罪名,你让他如何承担,陛下,您为了自己仁君的名誉,不惜毁了宽儿的身前生后名,千载而下,现在宽儿骂名已成。你满意了吗?”

  “你……”李世民有写吃惊看着长孙皇后,几十年的夫妻,长孙皇后从未在他的面前这样说话过。

  “自宽儿到了余杭之后,陛下您真心关心过他,宽儿做的好的可以说其虚伪,为了博取虚名惺惺作态,稍有差池的,那是阴险本性的流露。就连从国公进爵郡王,也是因为宽儿太出色,陛下迫于无奈才加封的。臣妾想宽儿对于这些事情看就看清了,在陛下的眼里,他在做什么事情根本不重要,现在宽儿只剩下对自己辛苦尽付流水的悲痛,对百年后人世骂名的无奈绝望”。

  李世民闻言,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地盯了长孙皇后半晌,他气指着长孙皇后手轻颤,半晌后吼道:“朕看错了你!朕没有想到你现在也不理解朕的苦心”说完,穿上衣服摔门而去。

  自从李世民半夜走了以后,就没有理会过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心中畏惧着将来结局,也只愿一人静静待着。常常在立政殿中枯坐整日。

  这几日天气干燥,太阳也还好,长孙皇后静极思动,常常独自散步。累了就找处地方坐着晒太阳。

  “娘娘真是惬意”。长孙无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道。长孙皇后睁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微微而笑。长孙无忌一撩长袍坐在身侧,半晌后,闻得长孙无忌一声叹息,长孙皇后看他脸色有些郁郁,问道:“难不成哥哥为我失宠而担心?你也听那些鬼话?”

  “我倒是不想听,可说的人太多了,直往耳朵里钻,不听也得听”。长孙无忌无奈一笑,没有吭声。

  长孙无忌叹道:“妹妹,你们这场气要斗到什么时候?”长孙皇后道:“我没有气,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也许我本就适合一个人静静呆着。”长孙无忌叹道:“妹妹,你怎么如此倔犟?我现在劝你,你却一意孤行,万一真失了圣眷可怎么好”。

  长孙皇后问:“你是来说情的吗?让我去求他原谅?”长孙无忌道:“妹妹,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你没有做错,皇上也没有做错,你们各有各的立场。我只是……唉!我不知道!”长孙无忌长叹口气,收了声。

  默了半晌后,他道:“现在皇上从不提起你,也没有任何人敢提起你。可这么多日,眉头却从没舒展过,一丝笑意也无。御前服侍的人提心吊胆”。

  兄妹二人都静静坐着,长孙无忌眼光投向远方,喃喃道:“你们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守呢?为何让自己仅有的感情也如此痛苦?”长孙无忌起身缓缓站起,他脸上闪过几丝黯然道:“妹妹。我今天还有一事告诉你,信诚王的一条腿已经废了”。

  “你说什么?”长孙皇后一惊,站了起来抓住哥哥的手问道。

  “据御医说当时被责打四十大板时,信诚王就受了内伤,后来又被送到了刑部大牢耽误了数天,没有得到医治,所以便落下了毛病”。

  “为什么没有人想我禀报这件事情?看来,他们还真不把我当皇后了”长孙皇后有些情绪失控地叫嚷着。

  “妹妹,先别急。这件事情我查了,不禀报你是信诚王的意思”。长孙皇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长孙无忌见妹妹安静下来便又说道:“信诚王为什么不让下面的奴婢告诉你,你自己要好好想想。他怕你和陛下会为他生了嫌弃……”。

  长孙无忌在一旁小声的劝解着自己的妹妹。临别时,他看着长孙皇后欲言又止,终是轻叹口气转身离去。

  刚用过晚膳不久,王德匆匆而来,行礼道:“万岁爷命我接娘娘过去”。长孙皇后手捧茶未动,道:“本宫这里挺好的”。王德跪下求道:“娘娘就全当是可怜奴婢了,请随奴婢过去一趟吧!”说着频频磕头。长孙皇后忙从椅上起来道:“你快起来吧!本宫随你走一趟”。王德一面起身,一面喜道:“知道娘娘怜惜我们这些奴婢”。

  长孙皇后率先出门。王德赶忙快跑几步,捡起地上灯笼,在前引路,到了御书房门口,低声道:“皇上在里面呢!”说着侧身让到一旁立着。

  长孙皇后静静站了会,推门而入。身着便袍,侧倚在榻上翻书的李世民搁下书凝视着长孙皇后。彼此对视了半晌,长孙皇后只觉眼眶发酸,忙撇过头。李世民走到长孙皇后面前,伸手揽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却自顾走到榻旁坐下。

  李世民走回榻旁挨着长孙皇后坐下,“还说没有生气?”长孙皇后侧头盯着山水屏风道:“哥哥又把臣妾卖了!”李世民低声笑道:“他夹在我们中间也很难做,朕不也被他卖了?”说着搂着长孙皇后,头搭在长孙皇后肩上,在耳边轻声说:“就算有气,这么多日也该消了吧?”

  长孙皇后挣了几下,未挣脱,想着李宽的处境,几丝怨气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增加了满腹伤悲。李世民看长孙皇后任由他抱着,不言不动,问:“还生气吗?”

  长孙皇后道:“是臣妾生气还是陛下生气?可是陛下先不和臣妾说话的”。李世民默了会道:“事情已过去,就不提了”。长孙皇后默默无语,身子却缓缓靠到了他怀里。李世民一笑俯头来,轻抚着长孙皇后脸颊道:“心里还是不痛快”。长孙皇后从他怀里坐起,随手拿了软枕,侧身躺下合目而睡。

  李世民替长孙皇后脱了鞋子,又拿了棉被盖上,一面道:“现在天气凉,就这么合衣而卧,仔细着凉了!你的万千心思好歹多花些在自己身子上”。说完推了推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挪些枕头给他,他也躺了下来。

  两人静静躺了会,李世民伸手搂着长孙皇后,一面道:“观音婢,你就不想朕吗?朕可是一直想着你”。长孙皇后推开他的手,心下难受,挪了挪身子,远远避开他,也不要枕头,静静趴着。黑暗中,眼泪一颗颗滑落。

  李世民强把长孙皇后抱回枕头上,摸索着替长孙皇后擦拭着眼泪。长孙皇后伸手抱着他,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李世民由着长孙皇后哭了半晌方哄道:“好了,再哭就要伤身子了,朕明日就下旨将宽儿放出来”。长孙皇后依旧眼泪不停地落。叹道:“下午哥哥过来时,说宽儿的腿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