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自接到圣旨以后,便开始不断地小规模的整修。全府总动员,上上下下,谁都不能闲着,整修宅院,大搞环境卫生,就忙得够呛。
从昨晚开始就为新娘子化妆坐着各种准备。经过数次沐浴呀,不但是把萧若芷搓掉一层,而且还泡的非常白,之后就是反复地用各种护肤、美容用品不断地涂抹,全身上下真正做到了不放过任何一处。再用轻轻地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制成的护肤霜,反复涂抹最后一道工序是,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再在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
至于头发的式样,当然要在规定中的几种样子来选择,既要考虑到方便,又要适合萧若芷的脸型两绺鬓,无论如何也要“自然下垂”,有如飘逸的蝉翼。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萧若芷摇头苦笑着,一脸的无可奈何,这件事情上她是没有言权的。萧若芷全副武装,端坐在绣楼上,耳闻迎亲的鼓乐声越来越近,心里的那面“鼓”。
“如诗,给我倒一杯水来”似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对站在不远处的如诗招呼道
“小姐,你可得小心点,千万不能把装弄花了”。将水杯递给萧若芷,如诗满脸紧张的嘱咐道。
对于王爷娶亲的事情,原本李宽也没有人认为会是非常轻松的事情,虽说凡事都有礼部去帮他料理,没他什么事。李宽听完了礼部官员的讲解之后,才总算认识到,对于他来说娶亲根本就是他穿越到大唐以来干得最累的一件事。在成亲的头一天,李宽也被折腾的不善。
亲迎这天,一身大红吉袍的李宽刚步出了府门,就看见人山人海亦的情景,府门前被堵得只剩下一条细狭的小道了,李宽跨上马,鼓乐顿时响了起来,仪仗、彩典等也纷纷地在队伍现身。
李宽一边前行,一边朝着四下不停地点头为礼,走了很长时间,才到丞相府外,萧守道早早地在府门外恭迎着,李宽急忙下马,和萧守道相互施礼后,在萧守道的陪同下,李宽和李泰走进了相府。出乎李宽意料的是,虽然出了红包,但没有受到任何刁难,这使得李宽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走进正厅只见,萧瑀和独孤氏高坐堂上,萧锐夫妻和萧锴都在一旁相陪,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叩拜之后,萧瑀和独孤氏又说了几句叮咛的话,总之就是嘱咐李宽,婚后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等等这类的话。
然后又是在萧锐夫妻的介绍下对着那些宗室长辈继续叩拜,昏昏然然,折腾了个把时辰,李宽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朝着后厅而去。
此时整个后厅也全被红绸挂满,红色的灯笼几乎把后厅装点了成了座璀璨的灯房,后厅门外早有人拦住了去路,一大票笑语嫣然扮相喜庆的女子把后厅拦个结实。
打当的一位窈窕美妇当先拦住了去路,手插纤腰还未开言,李泰当先就恭身行礼:“见过嫂夫人,今日我为傧相”。李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位萧守道的夫人王氏截下了话头:“傧相之仪,到此而止,久闻妹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方见倒是人材一表,不过嘛,休想轻轻松松娶了我的若芷妹妹。”
看着王氏洋洋得意的样子,李宽只好亲自上前,见礼道:“李宽见过嫂夫人”。王氏看着李宽笑嘻嘻地说道:“久闻殿下才学过人,不过我却不信,对不对啊,妹妹们”。说着回首朝着身后的那帮宫装丽人们道,她的话立即惹来了一阵宛若银铃般的笑闹声:“嫂夫人这话是极,殿下要娶我们若芷妹妹,今日若是拿不出点儿本事来,休得过我等这一关,快快先赋首喜庆的诗来。”
李宽知道要是不写上首的话,根本就无法过关,只好应承道:“既然如此,李宽便恭敬不如从命”。在众人的催促声,李宽无奈,只好搜肠刮肚了在脑海里找一些喜庆的诗词来应付,郎声颂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好!”那边早有人高喝起来,一时间赞扬之声此起彼伏。李宽等众人稍稍安静了一些之后,拱手道:“嫂夫人,如此,可好了!”
王氏一笑,退到了一旁,又一个宫装丽人紧跟着又站了出来,叉着腰道:“你过了嫂子那一关,却还不曾过了我这一关!快快再赋诗一首,做得好,姐妹们就饶了你,要是做不好,休怪众姐妹不让姐姐进你的家门!”。李宽抬头一看肖若兰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就这样玩闹了近半个时辰,李宽总算是过了这一关。盖着红盖头的萧若芷终于在众女将的簇拥下出来了,描金绣银皆是花鸟鱼虫的大绿半透吉服。唐制的婚俗是男服绯红,女服青绿,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红男绿女的来由。总之那一身的轻绿服简直就是奢华繁琐到了极点。李宽和萧若芷这对新人步入了前厅,然后又开始叩头,朝萧瑀和独孤氏叩别。
礼毕之后,萧锐走上前来,亲手扶起了两人,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已然一身的吉服,转眼就要嫁作他人妇,萧锐不由得双目发潮:“若芷,从今天开始后可便是殿下的妻子了,切记为父的话,莫要恃宠而娇。”说完又扭脸看向李宽说道:“殿下,日后若芷便是您的妻子了,要好好待她,莫要亏了她,若芷要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希望您能海涵一二。”
李宽前世也嫁过女儿,他完全能理解萧锐此时此刻的心情,连忙应道:“岳父放心好了,若芷是小婿心中的瑰宝,小婿善待若芷,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萧若芷正在母亲怀中撒娇,听见父亲对李宽的嘱托,不由得掩唇偷笑:“父亲,殿下不会的”。萧锐朝着女儿怪道“哼!你啊,天生向外”。接着萧若芷的母亲也是上前叮嘱了一番。然后,迎亲的队伍离开了丞相府,朝楚王府而去。
回到了正门大开的楚王府,李宽下马就是一愣,怎么李世民的仪仗会在这次出现?带着疑问的李宽亲自扶着萧若芷扶下了车,迈步走进了府门。
刚到正殿,就听见有人高声叫道:“太上皇驾到,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群臣接驾”。李宽一听马上就是一个头二个大,本来自己不想太过招摇的,这样倒好大唐最尊贵的几个人都到了,想不招摇也不行了。忙带领着萧若芷前去接驾。
等到李渊等人都来了,拜天地的仪式这才开始。李宽和萧若芷以及礼部、内务府一众官员跟在李渊等人的后面,进了正殿拜天地。拜过堂之后,有一个礼节是非常的重要的,那就是合卺宴开。
卺即“瓢”。古时,把一只葫芦剖成两个瓢,新郎新娘各执其一,喝交杯酒,取“合二而一”之意。然而,俗话又说∶按下葫芦起来瓢。这东西似乎不大吉利,后来人们多用杯子喝交杯酒。到了唐代这个时候,新郎和新娘已经有了专门的酒具,青玉合卺杯,两只连体圆筒杯,高约两寸,外侧有凸雕、镂空的龙、凤,以及两首喜庆的诗句。
将李宽和萧若芷送到洞房,除了夫妻二人以外,就剩下四个陪嫁丫鬟,这合卺宴开就开始了。在这之前,李宽还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为萧若芷拿掉盖头。
将床头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材质,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木棍拿起来,然后轻轻的挑起那红色的盖头。李宽不由的笑了起来。李宽这一笑,把萧若芷和四个陪嫁丫鬟笑蒙了。萧若芷下意识的拿过镜子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放下镜子,萧若芷不明所以的看着李宽,心中暗想这是怎么了?
“太白了,白的就像个瓷娃娃。你要知道,我的胆子一向是比较小的”,听着李宽的解释。萧若芷轻轻的捂住嘴,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呀,我也不喜欢这么装扮,可是不是说这是礼制吗?”
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李宽笑着道:“这个,接下来该做什么?”
“殿下,接下来该和合卺酒了!”玉霜和玉贞缓步的走到桌子的边上,拿起桌子上的青玉合卺杯,倒了一杯酒,然后分别递给了李宽和萧若芷。
李宽笑着接过酒杯,然后后萧若芷相对而坐,都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萧若芷交换过酒杯,二人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