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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四 十 章 自 保 之 道


李宽提议在亭中吃烤绕,萧若兰便蹦了起来,嚷嚷着要吃烤鹿肉。萧若芷看着顽皮的妹妹,又看看李宽,觉得他们二人都是孩子气太重。

萧守道笑着说:“没有想到楚王殿下,也是极贪着口腹之欲”

“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李宽说完,萧若芷面带粉红,碎了他一口。见到萧若芷的表现,李宽与萧守道相对大笑,萧若兰则是不明所以,一个劲地追问姐姐到底何意。

四人正在说笑,一名相符的管事急匆匆跑了过来,向众人躬身施礼说:“老爷回府了”,四人一听,便奔向了萧瑀的书房。

来到书房四人分别与萧瑀见礼,不多时萧锐兄弟也来到了书房,众人见不知何故萧瑀面带忧色,萧若兰这是也不敢去撒娇了,眼睛看向姐姐。萧若芷知道祖父定是为了朝政之事,自己不便多言,知道妹妹用眼神询问自己,却只能佯装不知了。

萧瑀让众人坐下,萧锐知道现在现在朝廷表面上看是波澜不惊,实则是暗流涌动。一个不小心并不好就是灭顶之灾,李宽虽在皇室,但也不是外人,所以萧锐就没有避讳地问:“父亲因何事,郁郁寡欢?”

萧瑀看看众人欲言又止,李宽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便要起身告辞。

萧锐见李宽要走,连忙拦住说:“殿下稍等,父亲,楚王殿下不是外人,有些话可以不必避讳”

萧瑀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萧锐有解劝了几句,萧瑀这才说:“好吧,今日接到山东官员的奏折,那些门阀士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陛下为此十分震怒。”

萧守道不屑地说,“那有什么,派兵剿灭就是了,祖父不必为此过于忧心”

萧锐却是知道父亲为什么忧心忡忡地,他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剿灭山东的叛逆容易,一但皇帝将动作扩大,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连累到萧氏,所以父亲因此才会对李宽有所顾忌及。

萧守道却没有考虑那样多,山东那些土包子根本不值的一提反了最好,那可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萧锴虽说也有萧瑀的顾虑,但他还是想听听李宽的意见,他觉得李宽的才华非常人可比,几次出谋划策都很成功,使朝廷在付出极少的情况下收益颇多,而且李宽往往独树一帜,在别人认为不可能时,另辟蹊径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殿下,您是如何看待此事”

对于萧锴的直接询问,李宽一点准备都没有,李宽也知道萧瑀的心思,觉得自己还是不参与的为好,暗自思索如何找个合适的理由脱身。自己一直在这里他们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宽尚未听政,且年幼无知,不敢在丞相面前班门弄斧”

“殿下,不必客套,老夫素知您年少某国,虽未正式入朝参政,但也数次为国谋划,颇得太上皇和陛下的赏识,殿下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

李宽无奈现在只得表态了,“宽观山东那些皆是宵小,不足为患”

萧锐皱了皱眉,:“殿下,是不是太乐观了,山东门阀势力不小呀,不但财力雄厚,而且追随者众多,不可小觑。”

李宽说“不是宽藐视他们,实在是他们太自不量力,不知天时地利人和,就敢谋逆,不举世便罢,可以苟延残喘下去,不然只能等着被灭族了。”

听得李宽说出此言,萧瑀父子三人皆是一惊。山东门阀众多财力雄厚,上次朝廷对门阀打压时,虽然受到了部分遏制,但远没有伤其筋骨,那灭族之言有从何而来?

李宽见他们没有明白,不慌不急地说道:“宽自幼常观史书,对王朝的兴亡进行了一些总结,请丞相大人和伯父指正。”

萧锴说:“殿下但讲无妨,臣洗耳恭听”

萧守道自从上次了解到李宽能力后,对李宽就是刮目相看,这次机会难得,可以亲身验证李宽的能力,所以兴致颇高,便静心听着李宽会讲些什么。

萧若芷自打知道被指婚给李宽,对李宽进行了打听,只是李宽向来行事低调,打探回来的消息不多,这次正好看看自己未来的夫君才华如何。

萧若兰对这些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不得离开,只能坐下等候。

“一个王朝的兴起和灭亡,都离不开天时地利跟人和,所谓天时必是有突发的重大变故,比如说很大的灾害,什么水灾、旱灾和蝗灾等等,弄得天怒人怨,才会揭竿而起走上谋逆之路”

萧守道说:“坏了,去年就是大蝗灾,弄不好他们真的会成事”

李宽笑答:“去年虽有蝗灾,但朝廷应对得力,没有发生民变,百姓日子虽然清苦,还是有吃有喝,能够维持下去,这样的话,谁也不会放弃安逸的生活,去做那杀头谋逆的事情。他们不举世还好,一旦举世的话,不光是找不到兵,就是现在有兵马也会逐渐减少,朝廷大军一到便会土崩瓦解,到那时等待他们只有授首被俘了”

萧守道质疑道:“他们不会这样无能吧,他们怎么说也是传承了几百年了,应该不会如此不堪一击的”

“他们会,正因为他们传承数百年,他们才会这样,他们一直信奉没有千年的朝廷,也有千年的世族,他们坚信他们会成功的,所以他们只看见了有利的条件,而忽略了所有不利的东西,因此他们一动手就注定会失败”

萧守道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人不少,难道没有人能看出来了吗?”

“会有,即便是家族宗主看出来了,又有何用?问题是有多少人会听,门阀子弟多数都自以为事,刚愎自用。在他们眼中,就不会失败,更何况门阀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了成功他们会联系更多的门阀来对抗朝廷的”

李宽继续说着,“除了天时,下面说说地利。地方门阀在当地是一股很强割据势力,他们有的专横跋扈,横行乡里。一旦出了他们的势力范围,没有百姓的支持,他们就是失去了一切供给来源,除了少数人的溜须拍马意外,他们什么也得不到,反而会失去更多。”

萧锐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极其惊叹李宽的见底,小小年纪便有能如此了得,精确的分析,严谨的判断,假以时日必能得到朝廷的重用。

“再说人和,现在天下思安,人心思定,经过前隋的天下大乱,百姓都早已厌倦了流离漂泊的生活,厌倦了战争,只想好好的过日子,若是山东门阀非要逆天而行,其结果不言自明。天时地利人和之中,人和是最重要的,若无人和,基本有了天时地利也难以成其事,有了人和,就算是天时地利都没有,也很难被消灭。”

李宽顿了顿,“守道兄,刚才所说去年的蝗灾,却算是天灾,可那又如何呢,因为朝廷全力的赈济灾民,所以没有发生民变,百姓看到是朝廷是全心全意地帮助他们,是为他们做主。相反若当时朝廷没有全力救灾,不用门阀,只怕是早以天下大乱了”

萧锴说:“即便像殿下所说,也会给朝廷留下个烂摊子,到时候又要不知费去多少钱粮才能稳定下来。”

李宽神色黯然道:“宽也知道,兴,百姓苦,忘,百姓苦。可以是不破不立,”说罢忧郁之色渐重。

萧若芷自打被指婚以后,就打听了一些关于李宽的消息,听说李宽有些才学,且特立独行,仿佛从一个侧面认识了这个人。今日见到李宽,感觉也是挺好的,熟悉而又新奇的感觉。祖父他们跟李宽说话的时候,萧若芷便在旁边沉默地看看他。

但此时给她的感觉却不同了,这时谈论的是国家大事,而且也并非是那种无知书生的夸夸其谈——那些夸夸其谈她曾经在以往见得多了。这两些日子常听祖父提起,也说楚王李宽并非是那种无知的书生,办起事情来必求务实稳妥,如此才是真正做大事的态度。隐隐的,萧若芷似也觉得有些与有荣焉的开心。

萧守道忧郁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世家门阀之间有着很密切的联系,是扯不断,理还乱。若是这次山东真的举世,按照李宽的分析,属于必死的局面。萧氏要是帮助他们,肯定会被殃及,上次赈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朝廷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若是不帮也不行,世家门阀之间有许多姻亲关联。萧守道越想与无法善终。

抬头看看祖父、伯父和父亲也都是一脸愁云,萧守道心想楚王既然已经看出着许多门道,或许他能有办法,帮助萧氏家族渡过难关,开口向李宽问道:“殿下,那眼下我们应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