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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一桩婚事】


第二日,赵天羽带着装有边不负人头的盒子子向东溟派走去。离东溟派府邸尚有一段距离,东溟派守门弟子便发现了赵天羽,惊喜之下连忙飞奔回府邸禀报东溟夫人。

自从东溟派归顺了赵天羽,他便安排东溟派在扬州城内发展,有了赵天羽这个汉王的帮助,东溟派入主中原发展,自然是一帆风顺。不多时,前门大开,单美仙与单琬晶亲率众多部属迎了出来。

单美仙一身白衣素服,身姿娜娜曼妙、粉底淡扫,明眸秋波如木,瑶嘴琼鼻,自从赵天羽治好她体内的暗伤,现在的单美仙看上去年轻了不少,如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与一旁长的很相似的单琬晶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姐妹花一般,分别只在于,如说单琬晶还是青涩的苹果的话、那她便是熟透她水蜜桃。

尚公洪声感激道:“我们东溟派能在中原扎根,还要多谢汉王,若是汉王日后有什么差遣,只须传个讯来,东溟派必定全力以赴……”

单琬晶笑道:“尚公,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对对,公主说的对,我们进去再说。”尚公表面上虽然高兴,但眼中怎么都有一股哀伤的神色,也许是因为尚明的缘故吧。

酒席间,尚公感叹道:“扬州之地不亏是全国贸易之首,我们东溟派只在扬州扎根数月,兵器交易便已经达到原先的数量了。”

扬州江都等若中原的洛阳,是通汇各地的水陆枢纽,尤其水路方面,处於运河与长江的交汇点,又是长江的出海海岸,其地理的优越性可以想见。

陆路方面,扬州乃东达山东、西至四川,南延湖广的驿路大站。各方面合起来,使她成为海、陆、河的枢纽要地,南北水陆转运的中心。自隋以来,大量的米盐、布帛经此北运供应中原与冀陕地区。而她本身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庞大城市,主要经营的货物有珠宝、盐运、木材、锦缎、铜器等。

单琬晶时不时注赵天羽若这边。偶然与赵天羽目光相触,便慌慌张张望向他处。嫩白如美玉的脸颊红红的。过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目光又转到赵天羽身上。

单琬晶有些羞涩道:“尚公,扬州地理位置再好也要看什么人管理,若是没有汉王的治理,我们东溟派也无法在这里扎根。当然我们现在名义上还是东溟派,但早已经归顺汉王哩。”

赵天羽呵呵一笑道:“琬晶,你又何必客气呢,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还有以前琬晶你一直都叫我天羽大哥的,倒是现在怎么就生份了?”

单琬晶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知道了,天羽……天羽大哥。”

单美仙把自己女儿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转念一想便已经明白女儿的心意了,但想到自己与他的那个错误……哎,算了,就当它是个美丽的误会吧。

“天羽,妾身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人请说。”赵天羽的这声夫人喊得单美仙心中异样顿起,好在单美仙表面上不露丝毫痕迹,又及时的将那丝异样掐灭在心底。

单美仙微微一笑道:“妾身看晶儿对天羽颇有好感,而且她原先的未婚夫尚明月余前已经染病身亡了,若是天羽你不嫌弃晶儿蒲柳之姿,妾身想将晶儿许配给你,你看如何?”单美仙的话,顿时让单琬晶羞涩非常,小脸红得想苹果一般。

这种好事赵天羽哪能拒绝,尚明这个短命鬼死得真是时候!赵天羽呵呵笑道:“不需夫人说,天羽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对了,这趟过来连见面的礼物都带上了。”说完就将装着边不负头颅的盒子递了上去。

“啊……”单琬晶一看盒子中装的东西立即惊呼了出来,然后又露出了喜色。单美仙一看也微微变色。

几次呼吸之间,单美仙就将情绪调整了过来,单美仙平静道:“妾身多谢天羽的礼物了,这的确是份大礼!”

也许是看因为单美仙母女心情不佳的关系,酒席间把婚事定下来之后,赵天羽便离开了。

接下来两日赵天羽就将挤压下来的大事处理完,想到宋阀曾经邀请他到宋家山城与‘天刀’宋缺一见,而自己因为洛阳之事托了月余,若是再不去拜见宋缺,那可真是太不给天刀面子了。

随即赵天羽立即乘船前往岭南。

由于他乘船日夜不停的赶路,几日后便已经来到合浦郡地界。赵天羽坐在船头远眺过去,只见椰树密密麻麻的排满岛岸,树影婆娑,一片浓绿,迎风沙沙作响,与海涛拍岸的音韵互相应和,在黄昏的光线下几疑是人间仙景,世外桃源。靠岸处十多艘渔舟正扬帆回航,只看重甸甸入水颇深的船身,便知是满载而归。荡漾清澈的海水中隐见千姿万状,色彩缤纷的珊瑚礁,寇仲暗忖若非急著赶路,潜下去寻幽探胜必有无穷乐趣。

也不知是不是是因为赶夜路的原因,自己好像迷失在往郁林郡的路途上了。在晨光之中,四周奇峰林立,险岭嵯峨,如经斧削,层岩叠石上翠色浓重,景观层出不穷。在这山重水复的崇山峻岭间,想找人问路也难以办到。

赵天羽索性望其中一座高峰攀上去,此峰巍峨耸立群山之上,走到一半已是云雾缭绕,怪石奇树间溪流交错,到抵达峰顶时,朝西瞧去,只见十多里下有个村寨,隐现在林木覆盖的的峦之间,屋寨大门有迂石径连接,梯田层层叠叠,水光莹然。际此秋冬时节,林叶金黄片片,在山环水抱间,颇有遗世独立,不知人间何世的味儿。

找到人家之后,他连忙向村寨赶去,愈接近那村寨,风景越是迷人,一道河流从西北流来,蜿蜓穿过村寨中心,往东南流去。一组组以四至六间木瓦搭成的长屋聚而成寨,散布在河岸两旁。坐落水边或斜坡的,底下都会以木柱作基,撑起屋台,形成吊脚的样子,很有特色。

寨子小的也有十多户人家,大的更由上百户组成,或藏林树之中,或建於山崖高处,小径纵横交错。尚未入村,犬吠传来。一群俚僚妇女十多人围坐村口,一边闲聊,一边刺绣,见有陌生人来,均露出戒备神色。

但一见赵天羽仪表非凡,那些女子美目顿时一亮,连忙喝止寨中狗吠叫,又叽里咕噜的说出俚语,伸出双手,脸带笑容,似是欢迎赵天羽的到来。

这些女的头上多缠结构复杂的彩帕,配以各种流苏状的垂徽,色彩夺目,不少女子因为得天地灵气,长得清秀可人,滋润清灵,窈窕纤细,与北方女子又有一种不同的风姿。男子虽然勇猛,但是心机远较北方中原之人单纯,只是文化与生产等落后与北地,才叫中原之人低看。岭南之地虽然让北方中原人称为‘蛮夷之地’,但其实民风淳朴,俚族之人,大多热情好客。

赵天羽听不懂俚语,问好之后,便问道:“知不知道宋家山城在哪里?”

但是那些妇人女子竟然也没有能听懂汉语,人皆摇头,少数姿色中上等的女子相互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还不时的那美目打量着他。随即嘻嘻哈哈的在自家中取出自酿的果酒之类,请赵天羽品尝。

赵天羽前生也知道少数民族的一些规矩,知道若到少数民,不喝他们敬的酒那是大不敬,于是也不相拒。可是少数民族的敬酒也分很多不同的意思的……

赵天羽自诩也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了,对少数民族也有一定的了解。俚族少女送上酒碗,他也来者不惧,连喝了十几碗之后,就赢得了众女的好感,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觉得沟通不畅,便去找来寨中老人。不久之后总算在极其费力的沟通之下,打探到了宋家山城的方向。

但寨中老人的一番话让赵天羽冷汗之流,原来那些女子给他敬酒,是在考验他是否有资格做她们的女婿!吓得他连忙告辞。

虽然众女对于赵天羽不肯留下为婿深为遗憾,不过却不阻挠赵天羽上路,只是不少未婚女子大胆的追出来,把自己亲手绣的挂到赵天羽的腰间,再一脸羞意的跑回。

赵天羽挥手与众人告别,于昏暗中上路,虽然寨中老人再三叮嘱,路上有虎,一切小心,但赵天羽却不在意,只是也感激这些俚民的盛情。

先经过一个郁林城,赵天羽本来不相投宿,只想再找多几人问个清楚,但没想道此地有很多汉人,就连宋家一族的男子也有不少,一打听宋家山城,即人人自告奋勇,请赵天羽稍歇,赶去报告宋鲁、宋智他们。

得到消息,宋鲁连夜赶来,一见赵天羽远较想象中还早来到岭南,宋鲁不由大喜,雪白的须发俱震,虎目微润,拍了拍赵天羽的肩膀。

宋鲁道:“先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行上路。只是你到了山城之后……”

听宋鲁这么一说,赵天羽便知道他的大名已经被宋缺刻到了磨刀石上了,而且还是最上面的一种!

赵天羽问道:“鲁叔,不知玉致过得如何?”

宋鲁哈哈笑道:“难得你有心,也不枉玉致对你的担心,小丫头表面上不说,但又怎么瞒得了我,哈哈……,不过由于大兄的命令,她只得留在山城,不能前来相迎了。来,先陪我喝两碗!”

第二天晨早,宋鲁引赵天羽回宋家山城。

宋家山城位于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山,雄山耸峙。石城由山腰起,依随山势而筑,顺山蜿蜒。主建筑物群雄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征着对整个岭南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仓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赵天羽随宋鲁宋爽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舱,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教他大感意外和壮观。

赵天羽叹道:“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纵使我有数万精兵,恐亦难有用武之地。”

宋鲁拈须微笑道:“这山城耗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仍要历三代百多年时间,才建成现在这般规模。城内长期储备超过一年的粮食,又有泉水,清甜可口,泡茶更是一绝。”

赵天羽目光落在盘山而上,可容五马并驰的斜道,笑道:“那我定要多喝两口哩!”纯天然的山泉水啊,自己若是在生前哪能喝得到?

山城的建设,主要贪其奇险难下,但若没有郁林郡的富足,那山城只徒具雄奇之表,现在则可相辅相乘,且兼水陆交通之利,可通达全国。小舟泊岸,早有十多名宋家派出的青衣劲装汉子牵马迎接,人人精神抖擞,虎背熊腰,无一不是强捍的好手,对赵天羽均执礼甚恭,露出崇慕尊敬的神色。

两人飞身上马,在众宋家好手前后护拥下,离开码头区,往山上驰去。置身登城山道,每当驰至山崖险要处,似若临虚悬空,下方河水滚流,奇境无穷……

出迎之人正是宋阀第二号人物,以智慧与剑法称绝江湖的“地剑”宋智。

经年不见,宋智风采依然。

马背之上,其一袭白衣,赛霜胜雪,颌下五长须飘逸灵动。那双慧能灵智而微带忧郁的眼睛,如湖似海,深不可测。相比起宋鲁,宋智身上的气息更加深沉如渊,不过相较威武的宋智和稳定的宋爽,他更加是风度翩翩,气度非凡。

看见宋智,让人感觉犹如看到诸葛武侯重生再世,或者于天上飞降的仙人,谛下凡尘一般。

他捻须微笑,向赵天羽致意。赵天羽同样也是抱拳行礼。一番客套之后,赵天羽随着宋智、宋鲁进入山城。

宋家山城外观和内在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杀伐,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城内分布著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最有特色处是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落。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又引进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花园内。

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坪台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以木石构成,由檐檐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南方文化气息的雄浑气派,更使人感受到宋阀在南方举足轻重的地位。

赵天羽随宋鲁和宋智两人,在亭台楼阁、花木林园中穿插,来到位於山城尽端磨刀堂入口的院门外。

宋智止步道:“我两人应否陪同天羽入内呢?”

宋鲁叹一口气道:“听你这么说,大兄果然是指定要单独会见天羽。”

宋智点头苦笑。

赵天羽哈哈笑道:“鲁叔和智叔是否怕阀主拿我来试刀?”

宋智忧心仲仲的道:“试你的刀法是必然的事。虽说现在我们双方已经联盟,但照惯例大兄把名字刻在磨刀石的人,最终都会命丧於他刀下。”

赵天羽哈哈笑道:“这次,智叔放心吧。”

宋智道:“大兄从来行事敦人难以测度,所以此事只能赌你的运气。”

赵天羽摇头道:“我向来是凭实力说话的!”言罢洒然跨进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