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援军分由两边杀至,喊杀声和楼房内姑娘的尖叫声浑成一片,情况混乱至极点。赵天羽和焦宏进一先一后,朝前院大门处车马汇集的广场杀去。由于受院内建空间限制,很难形成重重围攻的局面,对人少的一方自是有利无害。
赵天羽犹如战神临世,依沿楼而建的走廊硬闯,手中长矛化作千万道闪电般的光芒,挡路者无一幸免,不是被扫得侧跌出走廊的围栏外,便是被挑飞抛后,撞在己方的人身上,确是威风八面,挡者披靡。
焦宏进的武功亦相当高明,至少没有拖累赵天羽,同时他又对赵天羽武功非常的佩服,原先他只是在‘御女之能’上输给了赵天羽,还有点不服气,现在一看赵天羽宛如战神一般,心中寻思,难怪他那方面厉害,原来武功高了之后,‘御女只能’也会曾进……,心中想着事情,但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大刀上下翻飞,砍翻多个追来的敌人。
“噗”的一声,赵天羽的长矛像一道电光般扫打在一面盾牌上,盾牌立即破碎,连同那人震得狼狈往后跌开,口吐鲜血,看样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赵天羽接又连消带打,拨开两枝刺来的长枪,但心中却无丝毫欢喜之情,还大叫不妙。这样下去自己虽然没事,但后面的焦宏进和这青楼内无辜的人只怕……
此时他只差十多步,就可转入正院大门入口处的小广场,岂知忽然从转角间拥出无数刀盾手和长枪手,配合无间的截断去路,先前拦路的乌合之众则纷纷翻出围栏,好让生力军来对付他们。这批枪盾手人人武功不俗,至厉害处是训练有素,兼具防守和强攻的优良能力,赵天羽原本造成的声势,登时化为乌有,变成逐寸逐分的争道之战。
后面的焦宏进立时压力大增,在且战且走中变成陷入重重围困,浴血苦战。焦宏进厉叫道:“都任全心杀我,这是他的亲卫枪盾团,人数达五百之众,汉王快走!不用理我,迟则不及。”
赵天羽倏地退后,避过三枝疾剌而来的长枪,贴上焦宏进背脊,叫道:“放屁!若是我一走了之,这里连同你在内的人都会白死了!不要在废话了,随我来!”锐眼偷空一扫,只见走廊的围栏外除潮水般拥过来的盾手枪手外,尚有一重十多人的弩弓手,心叫不好,大喝道:“别废话了,随我来!”
“轰”!赵天羽硬是撞破墙壁,连同焦宏进被他一起拉入青楼的迎客大厅。
当焦宏进以为赵天羽要重施故技,震碎圆桌的木脚架,掷出桌面以伤敌时,赵天羽抓其中一桌之脚,单手把重达三、四百斤的云石桌斜举半空。而由于云石桌倾斜的角度刚好使两边重量平衡,所以他只需有足够的承托力便成,一派举重若轻的写意样子。同时大喝道:“都帮主果是英明神武,若是在下突围,定让你不得好死。”一边说话,一边向从大门看进来瞧不见的角度往大门潜去,焦宏进只好紧追在他身后。
都任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道:“我没时间和你胡缠!”
赵天羽暴喝道:“迟了!”这一喝含劲发出,等若不同版本的“天魔音”,虽不能像祝玉妍般使敌幻觉丛生,但用上《长生诀》内力后,却可震得人人耳鼓发痛,既收先声慑人之效,又盖过都任作发射火箭的吩咐。
在门外蓄势待发的数百骆马帮众在闻喝惊魂未定之际,赵天羽抡起云石桌从大门冲下门阶,焦宏进则猛一咬牙,抱舍命陪君子的心情,追在他后。以百计的火箭从院墙上的狙击手和扇形布在广场上的敌阵射出。赵天羽哈哈一笑,桌面降下,放在地上,把前方封个滴水难进,然后腾出双手,向焦宏进喝道:“你左我右!”
“嗤嗤笃笃”之声不绝如缕,九成以上的火箭不是射空,就是射在桌面上,其他从侧射至的劲箭则给两人分别侍候,刀打手拨,纷纷堕地。挡过第一轮劲箭后,赵天羽一计得逞,那敢怠慢,举起云石桌,抡上半空,杀往敌阵去。敌方来不及抡箭上弓,双方已陷进混战的局面。
都任与十多名亲信高手立在外院门处指挥大局,见状色变喝道:“给我杀无赦!”话音一落,左右十多名高手同时冲出,加进拦截围杀之战。
赵天羽愈舞动石桌,愈是得心应手。绵绵不绝的长生诀真气运至双手,而且到真正舞动石桌时,发觉只要趁桌子重量平衡的一刻,再借桌子本身的重量抡攻敌人,可收四两拨千斤之效。而每一次攻击后,可凭步法令桌子自然而然到达下一个平衡点。
桌子到处,煞是痛快。只见盾裂矛折,刀剑离手甩脱,被桌子边沿砸到的敌人,那怕只是沾上点边儿,无不骨折肉裂的抛掷翻跌,绝无一合之将。难怪古时有人喜欢用重型兵器。
焦宏进见到赵天羽的威姿,顿时信心顿增,大刀使得虎虎生威,掩护他的后方。
此时敌方高手到了,一人凌空下扑,另一人趁焦宏进阻截向赵天羽右方攻来的两枝长矛,从赵天羽左侧闪入,手中双斧一斩赵天羽背胁,另一照头颈劈下。
赵天羽杀得兴起,夷然不惧。同样修炼了《战神图录》的传鹰都能在千军万马之中破碎虚空而去,这点偷袭又算得上什么?桌子先风车般上砸,腾空的手一拳轰向偷袭者脸门,拳未到,拳风先到,那人骇然欲退时,赵天羽底下飞起一脚,靴尖点在对方小腹处。
上方和右面两高手同时惨叫。凌空来袭的给桌子扫个正,骨折肉裂的堕往远处,持双斧者则吐血仰抛,撞跌三个敌人。
赵天羽扭腰把桌子扯往右后侧,接狂喝一声,全力把桌子旋往外门的方向。此时两人杀至离外院大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桌子到处,敌人骇然四散躲避,来不及的都被撞得横飞仰跌,狼狈不堪。
赵天羽和焦宏进知这是唯一逃命的机会,两人闪电般追在急旋的桌子后,往外院门抢去。都任等见势不妙,欲赶来拦截,却被己方潮水般涌向两旁避祸的人硬逼开去,坐失良机。
“轰”!桌子猛撞在紧闭的外院大门,桌与门同时破裂粉碎。
刚出大门,便在这时,,“嗤嗤”之声响彻无人的长街,劲箭在他们上方和左右擦过,目标却是从院门拥出来的追兵和高踞墙上的敌方箭手。十多名盾牌手扑到街上,把两人团团环护,其中一名大汉喜叫道:“二当家,我们来哩!”
焦宏进松一口气,向赵天羽道:“是我的人。”
在骆马帮中,焦宏进是比都任更受尊敬和爱戴的人物,都任与窟哥的结盟,更进一步失去帮内的人心。事实上骆马帮正徘徊于分裂的边缘,所以都任才要先发制人。
而赵天羽将都任与契丹马贼勾结的消息公布于众之后,等若替干旱的枯叶和柴枝燃起烈火。骆马帮是趁旧朝崩溃的形势崛起的帮会,会众多来自下层的市井之辈,带有强烈的民族主义,要他们纵容外人残害乡里同胞,是万不容许的。
都任与契丹马贼勾结在一起也是有他的苦衷的,作为一帮之主,他又怎么会没有野心呢?但有野心贵有野心,摆在自己的位置才是首要的。无论他如何夜郎自大,也心知肚明斗不过赵天羽,唯一方法就是趁汉王阵脚未稳前,借契丹马贼为窟哥的复仇之心,大肆扩展势力,至乎攻陷梁都,把赵天羽在梁都新兴的势力连根拔起。打的本是如意算盘,只差未想过会反被赵天羽动摇他的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