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目前自己的小命都不知道能否保住，还谈什么今后的联盟呢？
突利惊讶得道：“就这样上路？不易容，不改头换面了？”
赵天羽呵呵笑道：“再改头换面，先天高手也能认得，何必麻烦？既然我说要送可汗回长安，至少，在去洛阳这一段路，不必掩饰，省得让敌人小看我们。魔帅赵德言，让我来领教一下他的本事吧！”
突利让赵天羽的豪气一染，近几天的颓然一扫而光，顿时也升起一股不甘其下的感觉，热血暗翻，抄起伏鹰枪于背，又伸手回敬赵天羽道：“请。”
两人于天黑前进入竟陵城，随便找间饭馆，大吃一顿顺便商量大计。
突利向赵天羽说道：“目前只要做个测试，便可证实是否颉利和赵德言出卖我。为了把握中原的形势，我们在各处重要的城中，均设有线眼，他们大多以商家的身份作掩饰，竟陵便有一个这样的人，是听命于赵德言的汉人，只要我找上他，着他安排我潜返关中，再看看我的行□能否保密，当可推知超德言是否想杀我。”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赵天羽点头同意道：“可汗先前不是说过赵德言可能已潜入中原。假若他们的目标就是杀死可汗，那可汗便很有机会以自己作渔饵把他从暗处钓出来，反客为主的把他杀死。但这样做却有个先决条件，就是要先把云帅拉到我们的一方中来。”
突利皱眉道：“我同意汉王前半截的分析。因为如果赵德言和康鞘利隐在附近某处，务要肯定我遭害才安心，我们确很有机会把他钓出来，例如密切监视那线眼的动静，看他与什么人通消息等等，再一重重的追寻下去，且至找到他们为止。但为何要节外生枝的去惹云帅那方的人？”
赵天羽微笑道：“不瞒可汗，在下与云帅的女儿有过一段露水情，若是让她说服云帅帮我们一起对付赵德言，你说云帅会不会同意除掉这个对西突厥大有威胁的国师呢？”
“没想到汉王你和莲柔公主……”突利先是愕然，随后又苦笑道：“先不说云帅会不会跟我这个想要刺杀他女儿的人联手，就算有了云帅一方的帮助，我们想要除掉赵德言也不容易，就算在敝国境内，赵德言身边常有四个汉人高手作随侍，四人均是他的同门师弟，跟他形影不离，我‘龙卷风’虽自负，但自问挡不住其中任何两人的联手。若再加上个康鞘利，我们能跟他们拚个两败俱伤，已非常幸运，何况他理该尚有别的高手随行。若是我们一方多出了云帅的人，他们一定能发现的，所以想要击杀赵德言，只有在人少的情况下进行。不然一旦被赵德言知道我们的人比他们多，他一定会望风而逃的。所以想要跟云帅联手，此计行不通。”
赵天羽淡然道：“是否鹰儿能认人的问题？”
突利愕然道：“汉王怎能一猜即中？”
赵天羽道：“两个人与三个人并没有多大区别，想要击杀赵德言，人多是不管用的。所以你我再加上云帅三人出手就足够了。就算没有云帅的帮助，我也有一战赵德言之力！”
突利双日涌起尊敬的神色，肃容道：“不错，光汉王击杀曲敖、生擒上官龙的本事，想要和赵德言一战确实能够办到。”
此时店内食客大多饮饱食醉的离开，只剩下他们和另一台客人，有点儿冷清清的感觉。既然定下计划，两人在竟陵没多做停留，当晚两更时分，一艘小风帆从竟陵开出，寒风苦雨中，沿汉水朝襄阳的方向驶去。顺风下无惊无险的逆流而上近三十里后，突利才松一口气。
赵天羽仰脸感受雨水洒在脸上的滋味道：“刚才赵德言的那线眼显然已知我们是谁了，否则不会装作不留意我们，更避开与我们目光相接触。”
头顶竹笠的突利点头道：“我也注意到这情况，此所谓作贼心虚，最露骨是当我命他不准与任何人通消息，包括康鞘利在内，他竟没有半丝讶异的神色，刚才开船前真想一枪把他干掉。”
赵天羽微笑道：“可汗看不到开船前他的手在发颤吗，我猜他们同样也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怕我们干掉他们呢。说不定他们现在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目前中原各方势力之中都有别人的暗探斥候等，就算赵天羽的地盘也不可能完全是干净的，至少他们不敢明着闹事。）
突利思索道：“我们能否把追兵全抛在后方？”
赵天羽道：“这么深夜起程，正为制造这种形势，让他们没充裕时间作周详考虑。可是由于我们逆水行舟，定快不过他们以快马从陆路赶来。照我估计，在抵达襄阳前会有一方人马成功截上我们，而他们亦必须这么做，因为襄阳是淆水和汉水交汇处，歧路亡羊，追起来会困难多！”
突利点头道：“他们最怕我从钱独关处得到支援，这般看来，恶战将难以避免。”
钱独关只是阴葵派的傀儡，白清儿已经完全的控制住他了，而白清儿表面上任然是阴葵派的人，但实际上她是赵天羽的女人。可以说赵天羽已经暗地里兵不血刃的取到了襄阳。
此时风帆转过急弯，河道笔直浅窄，在蒙蒙夜雨中，前方灯火通明，四艘战船迎头驶来。
突利大吃一惊，怎想到会这么快给敌人截上？蓦地两岸向时亮起以百计的火把，难以数计的箭手从理伏的林本草丛中蜂拥现身，弯弓搭箭，投石机和弓弦晃动的声音从前方叫船传来，一开始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来得好！”赵天羽大喝一声，与此同时飞身扑前一脚横扫在敌方船上唯一的船桅。
“咔”！的一声，坚实的船桅应声折断，像纸条般脆弱。由此可见赵天羽一脚的威力！
由于帆船顺风而行，船桅断折，帆里自然往前疾倾，迎上射来的矢石。突利明白赵天羽的用意，同时知道际此乃是生死关头，纵使跳船逃生，亦难避中箭身亡的结局。而唯一的活路就是争取喘一口气冲过对方的封锁。
“蓬”！突利双掌疾推，重击河面，船头处登时溅起水柱浪花，失去桅帆的船儿改进为退，往后猛移。
“咔”！“咔”！“咔”！剩下三艘船的船桅折断了。
而先前投石劲箭因为突利使得小船后退开来，而全部落空。敌船没了船帆就算全速追来，也来不急了。
现在赵天羽他们已暂时脱离两岸箭手的威胁。
赵天羽大喝道：“走！”同时拔身而起，往离他们不足五丈的士岸掠去，突利紧随其后，转瞬消没在林木暗处。
“轰”！两块巨口同时命中他们的弃船，可怜的船儿立时应石四分五裂，再不成船形。整个交接只是十多息呼吸的时间，但其中之凶险，却抵得上高手间的生死对决。
赵天羽透过密林顶上枝叶的空隙，功聚双目朝上瞧去，细雨霏霏的黑夜里，看到一个离地达百丈的小黑点，无声无息地在头上盘旋。皱眉道：“我们已经被鹰儿盯哨上了，只是不知道这头畜生是究竟是云帅养的还是赵德言养的呢？可汗老兄你能否分辨出来。”
突利苦笑道：“汉王，你也知道小弟的武功不如你，我看上去只是一片迷蒙。若非汉王你告诉我，小弟根本不知道已被鹰儿盯哨。但就算是白天，也不容易分辨，除非它肯飞下来。”
赵天羽想了一想道：“刚才在汉水伏击我们的，肯定是朱粟和云帅的联军，若是赵德言，没可能有这种阵容和声势。我们亦有些疏忽，想不到敌人以守株待兔的方式封锁水道，再以鹰儿从高空监视竟陵一带的动静，从容布置，差点著了对方的道儿。所以此鹰该属云帅的可能性较大。”
突利道：“看来接下来要看汉王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