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敲门声响。一把悦耳的男声响起道:“在下秦川,刚才世民兄的话说得话可是真心的吗?”那声音低沉,缓慢却又非常悦耳,似乎并无恶意。
赵天羽、李世民、宋师道愕然互望。当然赵天羽是装的。
李世民扬声道:“当然是真心的!”
秦川不待赵天羽、宋师道二人说话,接下去道:“刚才李兄说及令兄之事,不知有何打算?”
李世民拍桌叹道:“我李世民岂是这种只顾已身利益,妄伤人命的人,秦兄说笑了!”
秦川冷然道:“你不杀人,别人就来杀你。令兄比世民兄大上十岁,当年在太原起事时,他还在河东府,未曾参与大谋。一年之后,他却硬被立为太子。在平常时期,这倒没有什么问题,但值此天下群雄竞逐的时刻,世民兄在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斩关夺隘,杀敌取城,而他却留在西京坐享其成。纵使世民兄心无异念,但令兄仅以年长而居正位,如何可令天下人心服,他难道不怕重演李密杀翟让的历史吗?”
李世民脸容一沉,缓缓道:“秦兄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对我李家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秦川油然道:“世民兄若不想谈这方面的事,不若让我们改个话题好吗?正好今日你们三人都在,我想向你们请教下为君之道。”
宋师道、李世民都被秦川搞得一头雾水,唯有赵天羽一人独醒。
李世民笑道:“这为君之道不是世民这等冲锋陷阵的沙场之将可以议论的吧?”
“是吗?”秦川那清谈如水的声音笑道:“闻说秦王殿下军中自设有一个‘天策府’,专掌国之征讨,有长史、司马个一人,从事郎中二人、军谘祭酒二人,典签四热病,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骑、坨、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总共三十四人,俨如一个小朝廷,可见殿下之志不只在于区区征战之事,秦王殿下为何不实言答之?”
李世民苦笑道:“我服了!若秦兄肯为我所用,我必会请秦兄负责侦察敌情。所以为君之道,首要懂得选贤任能,否则纵有最好的国策,但执行不得其人,施行时也将不得其法,一切都是徒然。”
秦川道:“师道兄,天羽兄以为然否?”
宋师道道:“世民兄说得不错。不管是做什么大事都首在能选贤任能,若不然别说治理国家,只怕连大一点的生意都做不了。”
赵天羽也点头附和两人的建议。
秦川沉声道:“大乱之后,三位以为该如何实现大治?”
李世民先向赵天羽、宋师道微微一笑,见两人显然是让他先答话,才答道:“乱后易教,犹饥人易食,若为君者肯以身作则,针对前朝弊政,力行以静求治的去奢省费之道,偃革兴文,布德施惠,轻徭薄俺,必上下同心,人应如响,不疾而速,中土既安,远人自服。”
秦川听得默然不语、好一会后才道:“人说宋阀以宋师道最是英雄了得,心怀大志,师道兄以为世民兄之论如何?”
宋师道愕然半晌道:“生也如梦,死也如梦,人生只是一场大梦,每个人都在醉生梦死,浮沉于苦海之中,难以自拔,在下也同样如此,现在在下只能打点一下家族的生意,从未想过大治天下之事。”
门外的秦川默然片刻后,轻叹道:“宋兄这番话实是发人深省,不过人来到这尘世里,有所不为外还须有所必为,师道兄你觉得呢?”
宋师道苦笑道:“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所以目前在下只想打点好家族之事就可以了。”宋师道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打定主意要助赵天羽争霸天下了,在加上知道自己不是做皇帝的料子,所以他真是从未想过要怎么样做个皇帝。
秦川淡淡道:“小弟明白了,那么请问天羽兄你又如何呢?”
赵天羽哈哈大笑道:“大治天下当然是留给朝中那些做官的人办理了。他们吃朝廷俸禄,就该治理好这天下。再说皇帝一个人能管多少事?就算你的政策在好,那些做官的不管事情,难道叫皇帝一人管?”
秦川道:“如果朝中百官管制不好呢?”
赵天羽道:“秦兄,依在下看皇帝只要将立法、执法和行政三权分立,那天下又怎么会治理不好呢?”
房外秦川久久无语,就连房中李世民、宋师道都露出深思的表情。半响之后秦川道:“天羽兄说的只怕现在实现不了。”
赵天羽哈哈笑道:“现在当然实现不了,这世上又有哪个皇帝肯将手中的权利三分啊?”
秦川淡淡道:“那天羽兄的意思是?”
赵天羽谈谈道:“没什么意思。不过秦兄,在下也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秦川客气道:“天羽兄请问。”
赵天羽道:“秦兄为何像是要考较我们三人当皇帝的本领似的呢?打个比方说:秦兄你、或你背后的势力是皇帝,而我们三人则是新进宫的秀女。现在秦兄你这个皇帝就像是在我们三个秀女之中选妃子一般,等过了几年之后,妃子老了、取悦不了皇帝。那秦兄这个皇帝又该重新在几个新来的秀女之中选妃子了……”
此语一出,宋师道还好,但李世民心中剧震,两人都已猜到了秦川的真正身份。
只是李世民想到了赵天羽说的‘皇帝、秀女’之事,若是自己做了‘皇帝’,但在这个秦川背后势力眼中只不过是个‘妃子’,等‘妃子’取悦不了真正的皇帝,那这个妃子只怕也快到头了……,自己以后当了皇帝,还会允许‘秦川背后势力’这个皇帝头上的皇帝吗?
秦川显然也听出了赵天羽暗中所指,今日实在不宜再问下去了。秦川谈谈的说道:“小弟刚才所问也只是关心一下天下百姓而已,还望天羽兄不要怀疑,现在小弟已经有了答案了,三位请续谈下去,在下告辞了!”
